蒙山之巅,一座小院里竹叶森森,草木幽绝,竹丛里几间敞轩,竹帘深垂。庭院寂寂,风吹木叶,竹帘上花影流动。
不想闻名天下的落木山庄竟如此简普。
萧秋水引小牧云一行进来的时候萧庄主正挽着裤脚在剜着春笋,见众人进门,那萧庄主笑道:“寒舍简陋,诸位无需拘束,随意即可,我挖好便过来。”
晏夫人和姜夫人看到萧庄主夫人在忙乎着准备酒菜,便主动上去帮忙,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闹,庭前便只剩下柳盟主,黑虎门主和萧护法坐在那拘谨得像个孩子。
萧庄主把挖好的笋送到后厨,洗好手过来看到几人的模样不禁笑道:“难道我萧落木在江湖中传闻那么可怕么?”
三人连忙起身行礼,却实在不只该如何答话。
“萧炎,见到为师为何不行礼参拜?”那萧庄主面容严肃的问道。
萧护法闻言大惊,双眼热泪盈眶,倒身便拜:“徒儿参见师尊。”
萧庄主缓缓扶起萧炎:“这些年苦了你了!你的师弟们都已成为各方强豪,只有你一个人在外边飘荡,为师也甚是不忍。”
萧护法忙道:“弟子为了师门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再说这些年蒙两位门主照顾,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萧庄主对着两位点了点头,这俩人面面相觑,这惊喜连绵不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二十几年前落木山庄初建,实力还很弱小,当年年少轻狂,得罪了不少仇家,便留了一颗暗子在外,便是萧炎,这些年也多亏了两位照顾。”萧庄主解释道。
这下两人连忙回道:“这真是天大的荣幸。”心中暗想,还好没得罪过这位大爷!
“现在已不需要这么做了,稍后有其他重要的事安排你去做,先陪两位门主吃好喝好再详谈,哈哈。”那萧庄主又说道。
“岂敢岂敢。”两位连忙客气的答道。
糖醋鱼,烧羊肉,过油肉,酱驴肉,清炒笋尖,焖豆腐,巴公烧大葱,清炒山药,四荤四素。
萧庄主也不在乎什么男女分桌而食的传统,几个妇人忙活好了大家坐在一起,倒是其乐融融,
萧庄主先让萧秋水来拜见了大师兄,贾小胖在旁边傻傻的问了一句:“师父你会天下拳法么?”
萧护法看了看萧庄主,萧庄主笑道:“你师父可是第一个随我学拳的,你说他会不会?哈哈。”
“听秋水说你们三个打赌,你要是赢了想学天下拳法?”
“本来是的,现在既然我师父也会那当然就不麻烦萧大哥了,嘿嘿。”贾小胖坏笑道。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呢?”
贾小胖看了一眼小牧云正色说道:“我想和萧大哥,郭牧云结拜为兄弟。”
小牧云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萧秋水大笑道:“那这赌局为兄倒是捡了个大便宜,白白得了两个兄弟,哈哈。”
萧庄主微笑看着几个小家伙:“你们小孩子的事为父不干涉,自己去决定吧。
随后转过头看着萧护法道:“除了天下拳法只可以传授这小家伙以外,其他的功法都可以在黑虎门内传授,用不了多久,武林中或许会有一场浩劫,料想我们都难以置身事外,现在能做的,只是先尽可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说完,堂堂落木山庄之主双目中竟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不过片刻,萧庄主端起酒杯:“来,今天开心,大家都随意一点。”说罢,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柳门主和黑虎门主竟也略带醉意了,真的高兴,从未有过的开心。
几个孩子和夫人们早已吃好下桌去了,萧庄主和萧护法说道:“代为师陪两门门主一会,我和小牧云有几句话要说。”
三人连忙起身行礼,恭恭敬敬的送萧庄主离席。
几个小兄弟在前院闲聊,但见贾小胖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不知又在吹嘘着什么,看到萧庄主走了过来几人立即停止站了起来,萧庄主朝几个小家伙招了招手,向后院走去。
转了几个弯,穿过了一片竹林,便看到一块长二十几丈,宽十余丈的平台,像是一块小型的练武场,一边靠竹林与悬崖的地方一座小小的亭子,里边摆放着一把旧藤椅!
“这是爹爹练功的地方,我都很少来。”萧秋水小声的说道。
此时小牧云却早已无暇想其他的事情,低声的问:“那把藤椅?”
萧秋水摇摇头:“从我记事起就在那,爹爹练功累了就坐在边上,连我都不让坐。”
萧庄主走到那亭前驻足,默默的看着那把藤椅,小牧云也上前了两步,和家里那把藤椅很像,但天下的藤椅应该都差不多吧!
但这把藤椅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如此强烈的,熟悉的感觉。
“有没有一种很熟悉,亲切的感觉?”萧庄主问道。
小牧云看着萧庄主点了点头,眼神中光芒闪烁。
萧庄主也看着小牧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
“我自认自己天赋不差,但绝对还没好到在山区里什么都没见识过便能自创出天下拳法来,三十几年前一次砍柴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受伤的大和尚,伤好之后便在此停留了三年,大和尚说我习武天赋不错,但慧根不深,不适合学习他的神通,便只传了我一套心法和拳法,那时他还远没有现在这般厉害,但已是佛门公认的第一高手!”
“苦禅大师?”小牧云急问道。
萧庄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与他无缘有师徒名份,但他是我今生最最敬重之人。一年多前大师路经此地,对我言道已找到可以继承他衣钵之人,我不久便会遇到,所以秋水那日回来说道他与一字慧剑门弟子相遇之事时一提到你,我便知道你必是那有缘之人。”
“我师父真的是苦禅大师!”小牧云双目含泪,笑着自言自语道。
“我很羡慕你,你是有大机缘之人,大师曾言数年后武林将有一场大浩劫,你也必将身负这份大气运,届时有任何需求,落木山庄必将无条件全力支持。”萧庄主拍了拍小牧云的肩膀说到。
“我好想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