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
一杯才饮，白瓷杯里的酒又满了。
这一次，林朗没有喝，他轻轻转着手里的瓷杯，望着对面的女郎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她的脸颊已浮上了一层酒红色，眸光也有些朦胧。
亭角的红绉灯笼在清冷的夜风里飘摇。
林朗的眸光定格良久，终于开口：“听说……沈少主特意在江都置了府宅，以免去洵姐姐在路上的舟车劳顿……”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似的，“我今天听见几个来藏书阁借书的弟子们议论，说是府宅已布置得差不多了，很是喜庆气派……”
声音忽然沉了一沉，也不知隐着怎样的感情，“他对洵姐姐，也是颇为用心了……”
冷洵摩挲着手里的酒杯，望着当空明月：“不止是你，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她的语气很淡。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朗竟觉得她此时的眸光里写满了心事，在月光下仿佛透出一种悲伤来。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林朗下意识地轻问。
浓长的眼睫低垂下来，也不知掩饰着怎样的情绪：“我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其中感情不是旁人可以拟测的。毕竟，各人的感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同样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所看到的结果总是不同的……”
林朗不解地望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一阵风拂过的时候，他忽然联想起方才她问过自己的那些话，有那么一瞬，他好像似懂非懂了些什么。
“林朗，我们只喝酒，不提这些……”冷洵的目光幽幽的，直直望了过来，“可以吗？”
但凡是她提出的要求，他永远也寻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望着她被月华染得如润玉一般的脸，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