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凯文打开了手机“2015年1月1日”,不禁想到,又一年了么。
随后,他用3个月的时间,学完了整个六年级的内容,独自搭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小伙子,到了。”
师傅的呼喊把何凯文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朦胧的眼睛逐渐明亮了起来。
“谢谢师傅,多少钱。”
“小伙子,车费就免了,好好打,为国争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凯文自然也是没有客气,“好嘞,谢谢叔叔。”说完就拉起了自己的行李,走向训练基地。他的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奇怪,也不是第一次参加集训了,怎么就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杆子上那一抹鲜红,不自知地笑了一下,心里也有了答案。“国家队么?”
走到了宿舍,他站在大门口伸了个懒腰。“呀,好累呀。”突然肆无忌惮伸出去的手,好像打中了个什么东西。
“欸,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不像你呀,何凯文。”
“邹昊?”
“是我。”
“你怎么也来了?”
“你一个四强能来,我一个冠军加MVP就不能来?”
何凯文一脸黑线,也没有什么话去回他,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起来,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邹昊率先打破了宁静,他笑了一下“跟你开玩笑的,这屋就我俩。我先把你把东西放好然后一起去训练馆。”
何凯文没有想到,邹昊会这么热情。邹昊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热情对待何凯文,甚至有点讨好的意思,咋回事呢。邹昊,没多想麻利地帮何凯文铺起了床,因为他们快要迟到了。
第一天报到就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在他俩火急火燎,又不要命地奔跑下,终于在教练来之前赶到了球馆。只是两个人跟是个人大眼瞪小眼,有那么一点尴尬。
他们十个人好像互相都认识,不一会就聊了起来。而且好像没注意到我们。只留下我跟邹昊在风中独自凌乱。
“今年不是听说有个大魔王吗?”一个长得很黑的人说道。
“大魔王,很强吗?职业梯队的吗?。”一个面相憨厚的人说道
“听说不是职业梯队的,也有人说是宏远搞出来练级的。”一个头光得跟个和尚一样的人说道,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大魔王刚满13岁就来打U14了,等他18是不是就直接去打亚运会了。”
“我觉得那个魔王吹的有点过分了吧。宏远练级这种东西抬高身价而又,再怎么强,也没有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职业的强啊。”一个看上去很有气质的人说道,这个人给别人一种上位者的厌恶感,养尊处优的气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何凯文当场断定,这人是个公子哥,注定不好相处。
公子哥又说道,“我们这里,除了那个所谓魔王跟那个全国赛MVP应该都是职业的。”
“也是,天才年年有,伤仲永也不少见。”光头应和了一下
“有道理。”众人都纷纷点头。
小黑就开始不满意了:“有个屁道理,你不知道那个大魔王,13岁一米八,本来打内线的,突然在全国赛半决赛,就打起了后卫。那个crossover,看的我人都傻了。还有那个追身三分,看我突然站了起来,太夸张了。我觉得他跟职业比也没差多少。而且我们进职业队也就那么一年或者几个月的。没差多少。”
“哦,就那个啊,我知道你说哪个了,白色11号,我看了,我记得,他打球很有swag,那个风格跟保罗乔治很像,就那种丝滑,哇,搞得我有点羡慕。”
“他挺可惜的,没什么好队友,最后一节1打5,差点就翻盘了。”
“对对对,如果最后他冷静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
“打比赛的时候,想冷静下来挺难的,特别是他这种一拖四,打到最后有机会赢,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犯规输了,谁都冷静不了。”
“你说那个最后一球,有打手吗?”“很难说,这种球,那么快速度,很难看清楚吧,毕竟裁判跑了一整场也容易累,想早点下班不想打加时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那个人说完还嘿嘿地笑了一下。
“还保罗乔治,我听说那家伙把他们教练打进医院了。”
“不会吧,这样的刺头,黄教练不会招进来吧。”
“之前那个XX公众号不是写着,12岁天才少年疑似暴打教练,私自更改战术。”
“他们教练不是出来,澄清了吗?”
“谁知道是不是塞钱了呢。这世界上谁会跟钱过不去。”
何凯文紧握着双拳,脸上爆出青筋,他在忍,第一天不能爆发冲突,毕竟他们是队友。邹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意,就当是狗在叫,他们在职业队,心高气傲的很正常,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何凯文小声嘟囔了一句:“职业队么?”这就像一根刺,在何凯文心里好像扎了根,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呼吸开始急促,眼睛开始朦胧了起来,好像又想起了李指导那一句:“抱歉。”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输在哪。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试训过程顺利,但结果不尽如人意,李指导没有多讲,他心里也清楚。舆论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大到可以堵住一个人的未来。在通知他试训失败时,他不服,回想起四强赛输了的时候,他不服。他不是不能输,也不是不服输,更不是玩不起,但是他觉得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扣在他的头上,他就是不服,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四强误判,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群里唧唧歪歪乱叫,也没有在社交媒体平台发长文解释或者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情绪。他总是这样,安安静静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幸好,能量是守恒的,运气是循环的。穿不上华南虎的球衣,却意外地得到了鲜红色的战袍。好像运气也没有太坏。
想到这里,他便释怀了,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像在四强赛更衣室门外一样深呼吸了一下。露出了,灿烂却又不那么真诚的微笑。
邹昊问了一个让何凯文想杀人的问题。“你想打职业吗?”
开玩笑,自尊心那么强的何凯文难道会可怜巴巴地告诉你:“我想打吗?”
何凯文看似非常淡定地回了一句:“随缘吧。”
后知后觉的十个人好像发现了问题不对,
“球队一共有12个人对吧。”
“嗯,等等,那边高的那个是MVP吧。”
“嗯。”
“那他旁边那个,岂不是那个魔王?”
“不会吧,他们不是对手吗,那个魔王四强赛就是输给那个MVP啊。”
“等等,那我们刚刚说话那么大声,他们是不是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了呗,也让这些人认清一下自己位置。别以为以前是球队老大了,现在也是,哼。”那个公子哥又发话了。
何凯文,笑了。
邹昊马上开始起鸡皮疙瘩,这个笑容跟他在四强赛的时候看见的一模一样。他已经可以预见公子哥吃瘪的样子。他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OS:又有人要遭殃了。
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哔!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