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又被苟活这个该死的给坑了,这下亏大发了。”
吴缺无力的向后一倒,就松塌在了书案后方的木椅上了,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憋屈。
“这是被人推到了火坑里啊!”
“还说可以让我变成强者,结果却是在我头上悬了一把砍人的刀,苟不理,你这个老杂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坑呢?”
吴缺在椅子上呆坐了半天,才把这个很不好的消息给消化掉。
“哎—”,他是长长的唏嘘了一口气,这声长叹无比悲凉。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人生何处不是坑啊!?”
吴缺是一边无奈的吟唱着,从说书人那里捡来的话语,一边却是收拾了他那有些悲凉的情绪,便又开始整理包袱里的东西了。
在这个包袱里除开符箓和那个指环式样的符宝,还有一个约莫半个手掌大小,长方形的黑色玉牌。
吴缺记得在那间小密室里,端公最后的话语里讲到这是’天下会’的不记名黑牒,里面的斗石就当是他作为吴缺的便宜师父的一点心意。
吴缺在离开吊嘴岭下的这个院落的时候,虽然他还是很生端公这个坑货的气。
但他还是按照端公,不,是苟活的交代,是用手把一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激射进了院门旁边的一个小石孔里。
当那个鹅卵石射进了那个小石空里以后,只听“嘭”的一下,就有火舌从地下蔓延了出来,然后瞬间整个院落就化为了灰烬。
熊熊火光,吴缺却没有回头,他肩背着那个蓝布包袱,快步走进了孤城。
“哎呀,林宵,这不是把你耳朵咬掉了的’无斗’英雄吴缺吗?”
吴缺止住了脚步,他的两个手掌也是紧握成了拳头。
这个说话之人是唐宋,他和林宵是同龄人,从小到大,唐宋和林宵两个人,都是在整个孤城东城这片名头最响的两个纨绔了。
林宵看见那个站在街头转角的吴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耳朵被咬掉的仇还没有报,已经让他很憋屈了,这个糗事现在简直就是安西地区纨绔们解闷的一个笑话。
“一个’才高八斗’的仙才,尽然是被一个无斗之人,给把容貌咬残了。”
为了突出故事的戏剧性,一些好事之徒,还把咬掉林宵耳朵的吴缺称为’无斗’英雄。
“这不是专门编排我林宵吗!”
林宵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唐宋。
“干你娘的,你个死唐宋,不就仗着比我帅点,你爹官比我爹大点,就可以随便编排我了吗?”
林宵虽然在心底把唐宋给暗骂了一顿,但是他的嘴上却说道:
“唐大少,你看你这话说的,要知道,像我这种斗海’八斗’的人,没有经过金瓶挚签,是不能随便修炼求道的,只能是用闻道的方法来温养斗海的,再说了,两年前我才多大啊?十三岁,没有求道,纵使我才高八斗,也不过是一个衣来伸手,翻来张口的公子哥,被吴缺这个野惯了的野种——咬伤,不丢人的!”
林宵在说’野种’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尤为尖酸刻薄。
“林宵这小子是在指桑骂槐啊!?吴缺你这个贱货生的野种,真是我们唐家门楣上的一个疥疮啊!”
唐宋真的就搞不懂自己的家族怎么就允许那个贱女人在怀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以后,还可以苟活于人世?
突然唐宋似想到了什么,他先是不经意的瞄了一眼身旁的林宵,然后他在心底暗忖道:
“不对啊,林宵,林仲虎这两父子可是孤城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主啊!”
“林宵的耳朵被咬掉了,可是他们怎么可以忍受,让吴缺好端端的活在人世上,这两年来我都是在剑州,我还以为这吴缺是逃窜到了异土他乡,避祸去了,”
“可没有想到,现在吴缺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城里闲逛,这后面有隐情啊!”
唐宋想到这里,他又瞄了一眼他身旁的林宵,想从他脸上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是了,林宵不地道啊,他身后的那些保护他的客卿长老,见了咬伤他们主人的野种,竟然是没有出手的意思,看来还真有隐情。”
“嗯,不对,”
“难道我家族没有弄死那个让我家族蒙羞的寡妇,也是有同样的隐情吗?
就在唐宋和林宵相互算计的时候,被唐宋叫停的吴缺也是一头雾水,他因为“移山填海”的事情,搞得他精神有些恍惚,今天他从端公家里出来,竟大意之下,忽略了他在孤城还有林宵这样一个死敌。
竟然会在街头遇见他娘前夫的远房族人——唐宋。
吴缺握紧了拳头,如果对方敢向他发难,他一定会出奇不易,让对方吃些暗亏,这两年来,在炼狱般的磨练下,他已经一只脚跨入了武夫的入门境—泥人境了,当然这是单从力量上来说的,毕竟现在吴缺可以身负千斤。
就在吴缺全神戒备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因为唐宋和林宵都带了护从的。
“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这两人身边现在都不是那些狐朋狗友了呢?”
“现在怎么办,看来我还是膨胀了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刚才怎么就不跑呢?”
就在吴缺和林宵,唐宋在街头遭遇的时候,却有人在他们刚一碰见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去向孤城城主马千里做了汇报。
马千里坐在太师椅上,似在闭目眼神,但即使他眼睑微闭,也无法遮住他那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如果只是看他的如山一般身形,很多人一定以为他是一个练体的武夫,实则他是一个在三百岁就进入了绝巅境的大修士,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进阶那“天外天”上三境。
马千里听完属下的汇报以后,他还是微闭着眼睛,他如虎啸一般的声音,是以传音之术,将他要说的话语一字不差的落在了那名属下的心田上的。
“你说那符师,没有走出那所院落,吴缺出来,那所院子就化为了灰烬,这件事我现在知道了,”
“你就不用再去探究什么了,那符师估计是寿终正寝了,他的境界,我曾亲自去探究过,不过就是重山下境的修士而已。”
“至于你说吴缺和唐宋,林宵他们遭遇了,林宵肯定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至于唐宋那也是八斗之才,也是极为聪明之人,而吴缺更不会傻到去做飞蛾扑火的事情,所以就由他们去吧,雷声大雨点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