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篝火,猎猎地燃烧着,吴缺和那个俊书生都没有说话。
两人分坐在篝火的两端,吴缺是背靠着山石,他已经累的虚脱了,而那个俊书生则是屏息端坐在篝火前,仪容高贵。
吴缺一边喘气,一边则是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高贵书生,这人一袭紫色的锦袍,锦袍的材质一看,就非凡品,这锦袍裁剪的十分得体,把这书生颀长的身姿,衬托的别有一番英姿。
而他的粉嫩色的劲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韵味。
“是美吗?”
吴缺又偷看一眼俊书生那张英俊无比的脸,是赶紧把他脑海里这个奇怪的念头是赶紧掐灭了。
而在书生一张俊得无法言说的面容上,剑眉星目,笔端梁美,是唇也红,齿也白。
“这才是是修仙之人才应该有的风仪吧!”
想到这里吴缺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了起来。
“哎,人与人怎么这么大差别啊,你看人家在天上飞的那是一个潇洒,而自己在地上跑的跟一个丧家之犬一般。”
吴缺不知不觉就又想起了白天的情景来。
而那俊书生虽然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但是他眼睛的余光,还是把吴缺的样子一丝不差的收入了眼底。
“怎么那么黑啊,跟烧炭似的,”
“嗯,这张脸倒是不难看,可是比起那京都的公子哥,却是有所不如,但他脸上的坚毅之色,也是那些公子哥们没有的,”
“眼睛倒是很干净,很有神,可是怎么会有一股忧郁之气呢?”
“感觉很有故事的样子嘛!”
俊书生收回了眼睛的余光,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的舞蹈,他就想起了白天,那在巨灵猪群前,没命奔跑的少年郎来。
好似现在那少年,就在火焰的摇曳明灭间腾挪辗转一般。
那少年郎,动作朴实,毫无花哨之感,身体虽然不健硕,但是却是把力的美呈现的淋漓尽致,一步一迈,都在诠释对生的希冀。
“原来奔跑也可以这么美的吗?”
“而且还是穿着铁鞋子。”
“喂!铁鞋,你在想什么?”
“丧家之犬!啊,不,”
不知怎的下,吴缺是把他心底的所想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哈哈!是很像,铁鞋你蛮有自知之名的嘛?”
吴缺翻了一个白眼,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是丧家之犬,我不够强,我承认,可是要不是你,用你的法术,去驱赶那些巨灵猪,你在天上飞,他们拿你没有办法,就只有拿我出气,我会那么惨吗?”
“借口,孤,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做事找借口了,如果你够强,你今天会那么狼狈吗?”
“如果你够强,那些巨灵猪就会被你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只要你是强者,驱虎吞狼,那不是很好玩吗?”
吴缺无语了,他在心底暗忖道:
“是啊,实力决定一切,眼前的这个俊书生无疑就是一个强者,所以今天白天,他才能把这’鹧鸪山’里的一霸巨灵猪驱赶到山谷里来,也连带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
“真是实力使然啊!”
吴缺想起今天白天的景象也是后怕不已。
”要是我今天死了,我娘的魂魄不是永远找不回来了吗!?”
吴缺不知不觉中就又想起了他的娘来,而他的鼻头也是不由地一酸。
“娘啊!要是我够强就好了,”
吴缺竟是没有控制住他的情绪,竟下意识的就把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娘,你娘怎么了?”
“啊!?”
吴缺本不想说什么的,
“嗯,他的目光怎么没有那么冷了。”
可是当他看着俊书生满是探询的目光,也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娘死了。”
“哦,原来也是没娘的人啊!”
俊书生没有说话,目光微转,继续看着那舞动不止的火焰。
他原本是冷血的人,其实吴缺本来早就该死了,俊书生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他竟然会和那黑炭似的少年坐在这个山谷里,餐风饮露。
“难道真是同病相连的人吗?”
“难道我就这么放过他吗?”
那俊书生见吴缺半天没有说话,就又说道:
“铁鞋,好端端的,你来这鹧鸪山做什么。”
“我有名字,我叫吴缺。”
“好吧,吴缺铁鞋,还蛮押韵的嘛,你来做什么。”
“…………”
吴缺无语了,他冲着那俊书生翻了一个白眼,但是,既然人家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的。
“我来修炼啊!巩固我泥人境,我想去参加金瓶挚签。”
“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就你这还泥人境,还需要巩固。”
“你这么弱,还想去参加金瓶挚签。”
俊书生的话语,是那么刺耳,让吴缺是感到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吴缺咬了咬牙,然后他说道:
“我泥人境怎么了,路是一步一步走的,我弱,我承认,莫欺少年穷,想我大周朝开国太祖,当年还是依附于一个小宗门的方国,后来还不是,从弱变强,气吞山河。”
“天不负苦心人,铁甲三千可吞吴。”
“大胆,”
“怎么了,你我就是萍水相逢,你不欠我,我不欠你,至于今日白天的事,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那么囧困。”
吴缺看了一眼谷外,那里虽然夜色如漆,但也星空高远,然后他似下了某个决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吴缺和兄台就此别过。”
吴缺说完,站起身来,就向山谷外走去。
俊书生,那双星目里也是闪现出了一抹杀机,但旋急又想到了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坐在火边,任吴缺的身影消失在了谷口。
吴缺走出了山谷,本来他以为那俊书生估计会挽留一二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吴缺刚走出谷口,也是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纵然鹧鸪山里,到了夜晚的时候,杀机四伏,但是为了不让人看扁,吴缺还是咬牙,向着山谷外面走了去。
而那俊书生也是以为吴缺在看见了外面如墨的夜色以后,应该会折返回来的,到时他在折损一下,那穿铁鞋的家伙,就不信这家伙还那么傲然。
可是等了半天,这俊书生也没有等来吴缺的返回,他难免有些气急,跑出谷口一看,哪里还有吴缺的身影。
这书生也是一跺脚,便从地上漂浮而起,径直向着鹧鸪山外飞去。
那俊书生在要飞出了鹧鸪山山脉的时候,先是放慢了速度,而后他是撕掉了他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来,接着又他的怀里掏出了一张人新的人皮面具戴上,先前那一张他撕了下来的面具,则是在他一扬手的刹那,就在半空里无火自燃,化为灰烬。
而后他落在了地上,缓步走到了官道的一个僻静处,那里停靠着一辆制式普通的马车,和一个穿着普通的马夫。
马夫见了俊书生,也没有说话,只是把车帘轻轻的扬起,等书生进了车厢,他才把帘子放下,开始驾马向着西都而去。
“有人来吗?”
“有不过只是重山中境而已,”
“哦,重山中境的人来鹧鸪山?”
“好像是尾随一个穿铁鞋的黑炭少年。”
“哦,有意思。”
“来人已经被暗哨给打发掉了,一死一逃,并没有人发现公子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