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就逝世。
俞沐摸不清楚千鹤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两人其实倒也不算多熟,自己的交际圈里也没有能和千鹤长老搭上关系的神人。
唯一的联系,就是自己当过枫药堂的外门话事者,且闹出了点名堂罢了。
“用你最强的剑法杀招,砍我一剑,若能伤到我,那么这把剑就是你的。若是不能的话,那么你就把那什么铺子关了,好好修行。”千鹤长老总归是爱才的。
这小子的灵根,哪怕不是弱水,只怕也不会是什么凡品。如此弟子,若不能乘他尚处微末之时释放善意,将来真的步入越尘境,只怕想抢过来,会难上许多。
只是在俞沐看来,千鹤长老不会也眼馋自己的小铺子吧?
若是用他越尘境一重的真实实力,砸上所有的灵石注入三才鼎中主杀伐的天鼎之中,再堆满无数可以提高攻击力的加成,或许还真的能伤到千鹤,但是那么一来,藏拙这么多的自己,必然不能在枫华宗待下去了。
而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得到的回报就是,一把二品制式灵剑?
俞沐不是傻子,自然不愿意。
就当他想要摇头拒绝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浑身真气一滞,无法动弹。
千鹤长老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俞沐听过一句话,用来形容千鹤长老这种老不修再好不过。
有备选而让人家选,那叫尊重,没有选择而让人家选,这叫侮辱。
俞沐七尺高的汉子,铁骨铮铮,他的选择,自然显而易见。
“弟子得罪了。”
他提起剑挽了个剑花,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手中握着剑,俞沐的眼神蓦地锋利起来。
“贯云!”
他摆出起手式,将剑沉到重心以下,凝聚剑势。
而后暴起挥剑过头,迈出步子便向千鹤斩来。
这剑招破绽百出,然又锋芒毕露。
剑芒回荡,劈开层层气浪。
千鹤长老也未做抵抗,打了个哈欠,任由俞沐攻击。
俞沐一剑劈中千鹤肩膀,但听见金铁嘶鸣。千鹤长老毫发无伤,那灵剑却是崩坏了一个角,剑身隐隐出现了许多冰花裂纹。
这种制式灵剑造价低廉,全是大型炼器宗门里做出来的样子货,就算是报废了,千鹤长老也未必会心疼。
但俞沐可就不同了。这好歹也是二品制式灵剑,虽然比不上那些顶级矿石定制的神剑,可是锋利什么的,都还是足够的。
他向来走量不走质,至今乾坤袋里还堆着几十柄一品制式灵剑。这种砍缺一把换一把的战斗方式,才是他喜欢的。
俞沐之所以不愿意和千鹤长老打这个赌,便是因为赢了,自己也只能得到一柄不值钱的制式灵剑,而输了,自己就得关门大吉。
不对,现在自己已经关门大吉了。
这般结局千鹤早就预料到,但仍然有些小变数,让他的表情微妙起来。
“这才多久,你就已经掌握了贯云剑法第二卷?”
境界这种东西,在千鹤长老面前尚且能遮挡。可是武学功法这种需要融合自己感悟的招式,却很难作假。
不过一剑,千鹤长老便看到了许多被俞沐隐藏起来的真实实力。
“你真的是练气境五重?”千鹤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差不多,集训在即,总归得有些底牌的。”俞沐也心知藏不住,索性抛出些半真半假的信息,来糊弄一番。
千鹤听了这话,脸色方才好了不少。
“你们修行,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享乐。
如今长生道果未曾摘取,整天想着玩乐享受,岂不荒唐。”
到底是老一辈的修行者,三句话不离你们年轻修士真是垮掉真是废物。
废物本废俞沐低眉顺眼,一副小媳妇的乖巧模样。
见千鹤长老唠叨够了,他方才偷偷地瞥了一眼,小声说道:“那我的小店……”
“我怎么会占你小辈便宜,集训结束之前,这店铺,你都莫再管了。
这段时间会有长老为内门弟子答疑解惑,你把心收收,好好准备。若是能在这次考核中表现亮眼,那么以练气境被长老收为弟子,也未尝不可能。
此事关系紧要,你可不能和别人乱说。”
千鹤长老一番敲打之后,自然不忘丢个甜枣,絮絮叨叨地唠叨许久。
俞沐在这一堆垃圾话中,敏锐地提取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此次考核,事关长老收徒。”
关于这件事的风声,一直都有在传,然而却没有一位长老出面承认或者辟谣。
如今千鹤长老却把自己叫过来,叮嘱自己要好好表现,还明示此次表现得好,便能拜师某座山峰长老。
这,这不就是在暗示想当自己师父吗?
俞沐心里一乐,再望向千鹤长老那张须发皆白的老脸,只觉得慈眉善目,甚是尊崇。
就差那一拜,就能捅破窗户纸了。
千鹤长老自然也相信俞沐这种外门出身的玲珑弟子,能够猜透自己心思。
如今自己背着宗门之中众多长老,抢先释放善意。到时候这个拥有变异弱水灵根的弟子,必定会选择自己成为师父。
千鹤对自己英明的举动相当满意。
临别时,他还不忘记送了俞沐贯云剑法第三卷,还有一柄全新的二品制式灵剑。
恩威并施,一个棒子一个甜枣。
当天才弟子的师父,还真是枯燥呢。
就在千鹤长老尚且畅享着自己如何培养这位徒弟,让他冲击长生道果的美好未来之时。
俞沐洞府里,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师弟,这位是高守长老。”楼钦带着一位中年道人,在俞沐门口琢磨着他的洞锁阵。
见俞沐归来,楼钦忙为两人做着介绍。
弱水灵根的事尚且还算秘密。
因此千鹤长老也相当厚道地没有揭发高守曾经提出要为俞沐去势,从而解决他身体内阴阳调和的问题。
俞沐一听是为长老,自然是缩缩脖子装作温良好少年。
高守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俞沐好几遍,那样子,就仿佛在看一个要拉去内务府净身的小太监。
还好他没有说出口,否则当真有场血案发生,也未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