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没办法,只好开车先回了宿舍。她自已的宿舍还有合住的其他女同事,只好敲开了另一间宿舍的门。
面对着开门的人,她似怨似委屈地叫了声:“安叔。”
安南天看了眼她肩膀上的人形物,面无表情地问:“怎么回事?”
流苏腹诽:安叔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的语气好不好?
将人放在床上,流苏先回宿舍去换衣服。
安南天就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厉晙烨安静地躺着,呼吸绵长,一番折腾衬衣扣子开了两颗,隐露着锁骨,侧脸向里,一侧颈部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倒不失为一幅美人醉卧图,可惜欣赏的人不对。
安南天拿脚尖踢踢他的腿:“醒了就别装睡了。”
本来在床上扮演睡美人的人动了。
厉晙烨缓缓扭头,眼睛要睁不睁地:“安叔你手下都是什么人?下手太黑了!”他皱着眉摸着两度被虐的脖子。
安南天冷冷道:“老爷子让我给你找的人,”
厉晙烨手按额头:“您这不是添乱嘛!”
“臭小子!”安南天骂道,毫无预兆地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就砸了过去。
厉晙烨扭头一闪,瓶子砸在了颈窝里。
安南天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厉晙烨却发出低低的笑声,抬手摸起水瓶,拧开喝了几口,眼睛一直半睁不闭地。
“让您费心了。”他阴阳怪气地道。
即使是长年脸上没有第二种表情的安南天眉毛也忍不住拧了下——手好痒,想揍人!
流苏回到宿舍,同事基本都睡下了,轻手轻脚换了衣服,就回来了。进门就瞧见安南天正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
她愣了下,努力忽略心底的那份违和感,安叔可是只有一种表情的非……常人,怎么可能有喜怒?
她走过去,问:“安叔,为什么是我?”自从知道自已要接受的是什么工作后她就想问了。
安南天扭头看她:“你最合适。”
她哪里合适了?流苏低头把自已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可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自己有当“保姆”的潜质。
“安叔,我怕我做不到……”她苦着脸道。
安南天毫无感情的锐目注视着她,问:“那你为什么学武?”
流苏心中微颤,道:“因为我爸爸!”
“那为什么当武术教官?”
“因为爸爸!”
“为什么你能训服你的学员?”
“……因为爸爸!”
“为什么为了他这些你都能做到?”
流苏摸着胸口的坠子,坚定地说:“我想成为我爸爸那样的人!我不想他失望!”
“那不就成了。”安南天面无表情地道:“这些你都能做到,为什么现在做不到?”
流苏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安南天语气冷厉。
流苏看了眼床上的人:“他和那些学员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身份不一样。”
“他什么身份?”安南天冷冷问。流苏刚要开口,他又接着说:“从你接受这份工作,他就是你手下的学员。”
“可……他并不是普通的学员。”流苏犹豫着说。
“每一个学员都是独一无二。你在训练时不也视情况而定?”安南天严厉地道:“任何事情都不是简单容易的。你说你要成为你爸爸那样的人,要知道你爸爸从来都是迎难而上,越困难的事他越抢着上!而不是你现在这样,知难而退!”
流苏神色一凛,心底的犹疑荡然无存,坚定地道:“安叔,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做到的!”
“嘁”是谁发出一声不屑地嘘声?
流苏诧异地扭头看向厉晙烨,能发出如此不屑声响的这里也只剩这位大少爷了,不用做他人之想。
只是床上的人一直紧闭着双眼连动都没动,呼吸也绵长均匀,完全就是一副睡熟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
“行了。”安南天也朝床上瞟了一眼,站起来道:“你今晚在这儿守着吧。”
“安叔你去哪儿?”流苏问。
虽然是安信的总经理,但他的宿舍也不比别的大,毕竟只是临时休息的地方,只有一桌一床一沙发,两个人还勉强凑合,三个人是绝对不可能。
“我回家。”安南天想想那个比旅馆都不如的家,回去了估计也是空空荡荡,要不怎么宁愿住宿舍呢。
流苏送他出门。
“对了。”安南天又交待:“你明天直接带东西过去,吃住他们会安排。”
流苏点头,又问:“这次要多久?”
“先说三个月,然后视情况而定。”意思是:如果能按期完成,是三个月,如果不能……
遥遥无期?流苏脑子里自已冒出这四个字。心颤了颤:好可怕!说什么也要按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