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准间隙又补上一枪,打掉了洛克的左手。在子弹包含物质的影响下,他的再生逐渐变得更慢,班恩依旧紧紧捆住洛克的双手,让他没法动弹。约瑟夫挥刀,堪堪贴在对方的脖颈上,随后停手。
“接下来怎么做?”
他问凯文,应该把这一切混乱的制造者就地正法,还是要用其他的方法关押。凯文挠了挠头,露出一副不好办的表情,看着洛克身后已经彻底变成“怪物”的班恩,还有面前这个石雕一样破损的男人。说实话,他想过伦敦炸了全员阵亡之类的结局,也想过他们之中可能只有一部分人能活着出去,但真的没想好该怎么善后。
“总之先把他找个捆起来的方法吧.....”
他嘟囔着,走进接着把枪抵在了洛克的额头上,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那么,现在你愿意以人质的身份回答一下我们的疑问吗?”
“......我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洛克眨眨眼睛,“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想问我什么.....”
按照伊德海拉和伊莱的指示,特蕾西和瓦尔莱塔正在用重新恢复通讯功能的蜘蛛机器人侦查周围的情况。神明们虽然可以直接离开这片空间,但他们这群人如果想要用那种不可思议的方法离去,还是要先借助真实存在的环境。按照伊莱的说法,虽然找空间里存在的“锐角”结构是最快进入时间中的方法,但那样的话风险性太高,容易被某些麻烦的东西盯上。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们找现在还在不断变形扭曲,却又保持在原地不变的结构。”
他远程告诉了两人,她们也就索性在伤员组附近行动,放下那些小机器人,让它们去负责寻找空间里符合标准的结构。按照那个奇妙青年的说法,这种结构类似于一种天然的门扉,虽然不那么稳定,但很容易进入“时间”之中,从而实现从这离开的目标。
“真是神秘.....”特蕾西还是没法理解有关这的任何一条理论,只觉得一切都像一场荒诞不经的梦,“没想到这些事真的能成真....这完全不是科学能解释的。”
“科学说到底就是理论经验构建起来的象牙塔,”常年混迹暗网,或真或假的奇迹瓦尔莱塔都看多了,安慰着特蕾西说,“科幻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魔幻,反正我不认为开着银色小轿车穿越时间比走门回到过去更靠谱——虽然两者都不可思议。”
“我还挺喜欢《回到未来》的。”
“真是罕见,我以为现在的孩子最多只知道瑞克和莫蒂了?”
爸爸很喜欢看这些老电影,以前周末他休息的时候,经常会在沙发上陪我一起看这些老片子。特蕾西颇感怀念的说着,操纵着那些机器人,脸上多了一抹悲伤神色。听到特蕾西提到父亲,瓦尔莱塔措不及防的愣住,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女孩注视着周围的环境,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黑客。
“所以......瓦尔莱塔,我爸爸出事的那场意外,你确实插手了.....是吗?”
“我确实直接引发了那场意外。”她说,“但那时我没想到会害死那些人.....不过,我并不否认这件事,我确实是杀人凶手。”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事。”
特蕾西没看瓦尔莱塔,但朝着她在的方向稍稍抬起头来说:
“瓦尔莱塔,我很清楚你做的很多事并不出于自己的意愿.....我以前恨过你,尤其是发现你和这些事有关联时甚至想直接杀了你......但这几年过去,我已经成熟了不少。我确实还没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但我更想知道那天的真相.......”
“照理来说我应该遵循保密合同,”瓦尔莱塔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但是,既然现在我已经申请警方保护了......那么我就可以把这些事当做交易的情报,说出来了。等我们回去了,我会告诉你——当然,希望这不要成为某种flag。”
“那就不要说出来啊!”
特蕾西叹了口气,发现一个机器人的画面上传来了些奇妙的波动。她打起精神,发现位置就在伤患们休息的那边。告诉瓦尔莱塔这事后,她们朝着伤患在的那边走去,发现画家正看着走廊尽头传来声响的地方,诺顿正从半昏迷之中逐渐醒来,看起来卡尔随身带着的镇痛药挺有效的。入殓师抬起头来,发现两人正朝这边走来,疑惑的皱了下眉,感觉周围的墙壁似乎有些不对劲。
“等等.....这里又开始.....”
他话没有说完,对面的墙壁上突然像是水纹般晃动着:两个身影从里面掉了出来,其中一人在场的都见过,正是伤痕累累的虎人玛尔塔;另外一个留着金色的卷短发,眼睛蓝的就像是纯净的天空。发现见到自己的人似乎都吓楞了,麦克主动微笑着同他们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看着一旁的薇拉,对她说:
“薇拉小姐,快过来,我们这就出去吧?”
照理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应该没有人能够再从外面的空间来到这里。然而面前这个笑嘻嘻、打扮的像是剧团演员一样的青年却又做到了这一点,似乎还可以带着人自由进出这片空间。薇拉看到麦克,脸上混合着惊喜、恐惧和厌恶的神色,有些激动的跑到玛尔塔的身旁,拉起对方的手,不去看麦克的眼睛。
他耸耸肩,对对方的态度似乎见怪不怪,卢基诺看到对方,愣了愣,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问。
“你......你是谁?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如果是搭讪的开场白,那真的有些老土了,卢基诺教授,”麦克看着他怀里的覆盖上鳞片的诺顿,笑容不变的回答说,“不过确实见过,我没记错的话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那时我还是个小豆丁呢?”
“你可以自由进出这片空间?”
瓦尔莱塔赶来,看着麦克问出另一个问题。对方笑着说“是”,末了看看在场的众人,让玛尔塔先带着薇拉进入后面还在波动的空间里。虽然没有明说,但卡尔已经站起身来,默不作声的朝麦克在的方向走去了,察觉到众人的目的,他只是叹了口气,用有些无奈的话语说:
“虽然确实可以自由进出空间,但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带出去的哦?而且你们的问题也太多了吧,我可没法同时用三张嘴说话,给我些回答的时间和机会吧。”
说完,他往后倒去。玛尔塔和薇拉消失了,穆罗心说不妙,担心麦克就这么消失。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的领巾,却从中穿了过去。麦克稳稳的靠在墙壁上,笑着看着一脸错愕的卡尔,伸出一只手,穿过对方的肩膀。
“如你们所见,我并不是实体.....或者说这片空间里,只有些特殊的存在才能摸到我,比如那边的教授和....诺顿·坎贝尔?”
他把手背在脑袋后面,靠着手背,悠哉悠哉的扫了眼其他的人。
“其他人的话.....很遗憾,虽然我想要救你们,也没办法呀~”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带我和诺顿出去?”
卢基诺抱紧怀里的Omega,带着些急切的眼神看向麦克在的方向。其他人看着麦克,心情一时间变得复杂而又怪异——他们确实希望自己能出去,但更希望和自己有关联的人能离开这里。虽然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的人身上是很不靠谱的,但似乎麦克真的可以做得到、并且刚刚也证明了自己。
麦克对着卢基诺点点头,发现卡尔一直盯着自己看,向他吹了声口哨,问他小入殓师怎么了?
“你没有.....说实情,”他看着麦克,捕捉到对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说,“看起来.....你要被你带出去,会有风险.....”
“微反应吗?真帅呢,就像是福尔摩斯一样。”
麦克笑着拍了拍手,严肃起表情说确实如此。
“可能会导致一定的记忆损失呢?”
“你说记忆损失......”
卢基诺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怀里的诺顿也勉强支撑起身体,看着麦克。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些奇妙的火焰,带着嘶哑的嗓音,他咳嗽了几声,靠在卢基诺的怀里问麦克: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对吗?”
“我不否认哦,”麦克笑嘻嘻的回答,“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吧?”
“打断你们交流不好意思......”杰克虚弱的插话,看着逐渐失控的场面问,“谁能解释一下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很乐意,”麦克立刻回答杰克,歪了歪脑袋说,“其实事情很简单的呀。”
“也就是说,这对模范情侣要么和我一起离开这,然后忘掉所有这里发生的事;要么他们选择不和我走,然后因为Omega和那边世界的联系一直存在、渐渐承受不住那些力量,继续卷入其他空间或者变成怪物。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我说的对吗,坎贝尔先生?”
“杰克”说完那些话后,空间突然传来十分不稳定的震动,像是被人强行割裂了一样。伊莱愣了愣,睁开眼睛,试图联系上哈斯塔那边的视野,发现这里像是被人人为开了个口子,恐怕在十分钟内就会彻底崩溃。怎么回事?他迷惑着,听到哈斯塔对自己说:
“汝已经不剩下时间了,伊莱,必须在十分钟内准备好一切。放弃追击那个伪物,”
“明白了,哈斯塔大人。”
奈布他们只听见伊德海拉传来一阵愤怒的尖叫声,而地上的杰克向他们挥了挥手,就这么不见踪影的消失了。周围的地板摇晃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剧烈的波动着。伊莱靠在一旁的触肢上站稳身体,从胸口里掏出一个刻画着奇妙符号的印记,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将它投掷向前面的地上,让其展开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奇妙光芒的法阵。
做完这些后,他就那样倒在触肢上,一副疲惫的模样。忍着对触肢莫名的恐惧,奈布跑过去扶起他,发现伊莱现在已经无法动弹身体,只能依靠外力来行动。
“接下来......奈布先生,要麻烦你去把约瑟夫先生叫过来了......他知道怎么操作这个法阵,他应该会带我们出去....”
“那你怎么办?”
穆罗也凑过来观察情况,发现伊莱的脸白的吓人。信徒苦笑了一下,说接下来自己可能会因为力量透支陷入一定程度的昏迷之中,暂时没法醒来。话音刚落,他就困倦的闭上了眼睛,脑袋枕在奈布的手臂上陷入沉睡。看着狼人身上的伤口,穆罗主动提议由他来背着伊莱。
“我去叫人过来,”奈布告诉穆罗,“你在这里受着。”
“好的......”穆罗看着后背上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信徒,叹了口气,“真是一堆奇怪的事......”
“但总算要结束了。”
狼人说着,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思索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把杰克带出去。他离开之后,哈斯塔向下凝望着自己信徒的灵魂,将它从伊莱的身体之中抽取出来,收在黄袍里。伊德海拉还在对逃跑的杰克愤怒不已,发誓离开之后一定要让对方吃点苦头。
“吾等也应该离开了,汝必须像汝所承诺的那般,将力量借给那些人类,保护他们不被那些讨厌的小玩意盯上。”
“啧,真是亏本买卖。”
她有些愤怒的看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此处的菲欧娜和她身旁的克利切,为自己的失算叹了口气。有些不情不愿的割破自己的手腕,这位蛇形的外神将血洒在那些人类的头顶上,皱眉看着混进来的麦克。
“真是的.....现在的小老鼠越来越惹人烦,出人意料了。”
“看起来那边的世界与这边世界的融合,依旧在不断进行着.....”
“啊......真是烦死了。”
她抱着胳膊说着,末了又看了看被穆罗背在身上的伊莱,皱了皱眉。
“不过....真没想到你和他原来是这种关系.....让一个已死的人类在自己身边陪上几百年,哈斯塔,你的品位真的越来越怪了啊。”
“汝看出来了、”
“那当然,虽然一开始有猜测,但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她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发出一阵尖锐的杂音。
“原来如此,现在的你是这种存在。哈斯塔,看起来你和人类他们真的越来越有趣了。我莫名开始期待下次和你相见时,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