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监牢内,李九辰如往常一样,每天这个时段,勤练练体拳,相比前几次,动作娴熟了许多。
沈大哥所说的武修入门。
首先,要感应到身体的先天之气,然后利用先天之气淬炼己身,可是直到现在,没有感受到一丝先天之气。
心中怅然若失!
就在这时,一个狱卒走了过来,打开牢房门,冲着他说道。
“李九辰,今天可以回家了。”
李九辰闻言,立即笑逐颜开。
前几天,对薄公堂,他还以为能当堂释放,没料到,又在这破牢房待了好几天。
跟着狱卒出了监牢。
外面艳阳高照,刚踏出监牢大门,眼睛被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微眯,透过一丝缝隙打量外面。
“嗯!”
忽的,瞳孔一缩。
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向这驶来,马车上的正是福伯,等马车到了跟前,福伯一脸喜色。
“谢天谢地,公子你终于平安的出来了。”
说完,不等李九辰说话,福伯直接将他拉上马车。
马车内,整齐的码放了几件衣裳,瞧了一眼身上的囚服,这样穿出去,确实有点扎眼,脱下囚服,换上了衣裳。
到了客栈,马车停了下来,福伯领着李九辰到了一间客房,房间内摆放了大木桶,木桶内蒸气腾腾。
心中暗叹,福伯做事周到。
朝身上闻了闻,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二话不说。
脱掉衣服跳进木桶,全身的毛孔瞬间张开,舒服的轻哼了一声。
想想,这大半个月的经历,曲折而又离奇,莫名来到这个世界,又差点被人陷害致死。
不由一阵唏嘘长叹!
洗完澡,李九辰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翘起一丝笑容。
两个人相貌一模一样,连名字也一样,心里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期待。
打开房门,福伯就守在门口。
“公子收拾完了,待会就回家。”
“福伯,先去一趟县衙。”
说完,便下了楼。
福伯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下了楼。
到了县衙大门口,正准备进去,两名站岗的衙役,立马拦住了他。
“闲杂人等,莫要靠近!”
“劳烦通报方县令,就说李九辰拜见。”
李九辰语气温和道。
前来拜谒,除了感谢他为自己平冤,其次是想借这个机会,结识一下方县令。
这次深陷牢狱,险些丢掉性命,皆因势单力薄,倘若能跟方县令交好关系,日后在枭阳县可以横着走。
“县令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有拜贴嘛。”
衙役道。
上下打量李九辰,见他文质彬彬,一瞧便是富贵子弟,不然早轰出去了。
李九辰愣住了!
拜贴!
仓促来访,哪会想这么多。
正在为没拜贴头痛,恰好这时,王县丞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王县丞!
李九辰连忙行礼。
王县丞神色一怔。
此时的李九辰,跟在监牢里比,完全判若两人,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打扮。
王县丞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接着,目光瞧向衙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禀告县丞,这位公子,想进县衙见县令大人。”
闻言,王县丞心中了然,估计是拜谢县令为其平冤。
“你去通禀一下县令。”
王县丞道。
衙役应诺一声,转身进去通禀县令。
“多谢,王县丞。”
李九辰作揖感谢。
旋即,王县丞转身离开。
幽静的庭院,四周种植奇花异草,空气中充满一股芬芳味。
庭院中间摆了一张书案,案桌上放了一叠书,以及文房四宝。
此时,方县令一身青衫,神态悠闲。
前几天,忙的焦头烂额。
如今,县里积累多年的冤假错案,终于审理清楚。
周县令所犯的罪刑,他写好了一份折子,递给了郡府的好友。
难得清闲下来,练习毛笔字!
“啪嗒啪嗒。”
庭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在专心练字的方县令,眉头一皱,抬头望着门口。
“县令大人,门外李九辰求见。”
衙役战战兢兢。
担心打扰方县令练字,惹得他不高兴,现在县衙上上下下的官吏,都很畏惧方县令。
瞧见衙役这副模样,方县令只能无奈苦笑。
县衙的官吏,被他关了一批,杀了一批,他在官吏心中的威严,虽然竖起来了,不过却是酷吏的形象。与此相反。
底下的老百姓,对方县令敬爱有加,歌功颂德,有的甚至在家里,给他立了一个长生牌位。
“带他进来吧。”
上次在监牢,那个身陷囹圄,还能淡定自若,侃侃而谈的年轻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李九辰跟在衙役身后,走过几处长廊,跨了几道大门,到了一处避静的院落。
“晚生李九辰,见过县令大人。”
李九辰一揖到底,姿态恭敬。
不过方县令眼皮都没抬一下,如同没听见,自顾自练着字。
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估计心里七上八下,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李九辰却没那么多忌讳,缓缓走了过去,站在方县令身侧,看着他写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字体方正遒劲,充满一股刚正不屈之气,所谓字如其人,跟方县令的性格一样。
瞥了一眼,身旁的李九辰。
方县令眼中闪过一抹讶然,这人还真是心大。
普通人看到县令,哪个不是颤颤巍巍!
李九辰却是一脸平静,心无旁骛的欣赏这副字,好像旁边的不是县令。
忽地,李九辰眉头微皱,脑袋微微轻晃。
这动作落在方县令眼里,立即明白了,李九辰对他写的字有看法。
“看完了,这字写的怎么样。”
回过神的李九辰,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县令大人这副字,苍劲有力,方圆兼备,有大家风范。”
连忙回答道。
话音刚落,方县令摇头一笑。
李九辰分明是在奉承他,言不由衷,随后将手中的毛笔递给李九辰。
方县令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九辰一愣,然后大方的接过毛笔。
稍加思索,手腕一抖,转眼间,白纸上出现了两行字。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看到这两行字,方县令眼睛圆睁,一眨不眨,目光舍不得挪开半步。
“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脱口而出道。
第一次见到这种书法,方县令着实震惊了一把。
字迹有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骨格清秀,点画遒美。
让人美不胜收!
不仅字好,这两句话更是精彩绝伦!
李九辰露出得逞的笑容,他刚才失态的举动,不过是,故意引起方县令的注意。
他这副字可是仿照,前世记忆里书圣的字体,尽管只有几分精髓,但足够惊艳世人。
方县令瞧向李九辰的目光都变了。眼中尽是吃惊和欣赏,宛如发现了一块绝世璞玉。
“李公子,可有表字。”
语气温和。
“还没有取表字,请方县令不吝赐表字。”
李九辰打蛇随棍上,趁机向方县令讨要一个表字。
虽然,加冠称字要到二十岁,但李九辰已经十九岁。
表字,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定程度代表了身份地位,而且表字通常由,德高望重的长者取。
有的富贵人家,取表字,甚至大摆酒宴,邀请亲朋好友来观礼。
倘若,方县令帮他取表字,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官面上,没人敢找他麻烦。
李九辰目光殷切。
方县令捋着胡子,稍做沉思。
“李九辰,字浩辰。”
沉声道。
嘴里轻念了几遍,李九辰对这个表字很满意。
“浩辰,有没有想过考取功名,投身仕途,报效朝廷。”
通过前身的记忆,了解到,他所处的国家叫吴国。
吴国朝廷腐败不堪,地方上流寇四起,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俨然一副乱世的征兆,李九辰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稍作思忖。
“尚未及冠,正应埋头苦学,暂不考虑求取功名。”
听了李九辰这番话,方县令微微颔首,很赞同他的说法,心里对李九辰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陪方县令,聊了一些诗词文章,李九辰便出了县衙。
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李九辰深深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