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陌枳桑只看见一道白光,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眼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四处看了看,有些茫然,呢喃了一句:“这是...“
两个小少年在湖中的凉亭里,一个白衣,一个蓝衣。
蓝衣的少年坐着,轻轻拨动着手下的琴弦,白衣的少年坐在他的对面,撑着下巴,看着手里的茶,有些无聊,叹了一口气。
“师兄啊,你都弹了六遍了,可以换首曲子不。”
蓝衣少年闻言,顿住了,抚平了琴弦,说到:“清魂,有排忧,凝神之效,怎么到你这就没有用了,你听了那么多天,还是如此浮燥。”
少年起身,背对着他,看向池中开得正好的莲花,不过十二三岁,说出的话确是如此的老成。
陌枳桑看看眼前这幕,心中难免多了些许复杂,师弟,还是在愧疚,当年那件事。
蓝衣少年就是小时候的陌染,另一个也就是祁念了。陌枳桑犹如一个局外人,看着回忆里的陌柒与祁念。
祁念闻言,低了头,陌柒以为为他在难受,安慰他:“算了,你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在山上呆了那么多天,肯定也无聊了,你想下山,就去吧。”
祁念抬头:“师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你你就这样放我走,真的没事吗?爹……会不会怪罪你?”
陌柒摇头,“不会的,不告诉,他不知道的话,就不会怪罪我。”
“这样啊。”祁念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突然想到什么,话音一转:“师兄和我一起吧,一起下山去。”
“嗯?”陌柒有些疑惑:”不必了,我在山上就行。”
“师兄。”祁念扯了扯陌柒的衣角:“你就和我一起嘛,师兄,你可从来没陪我下过山,况且,再过两日就是花朝节了,会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山下会很热闹的,师兄。”
上次他带回来的糕点,师兄可是全吃完了,虽然师兄并没有说他喜欢,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怎么可能看不出,师兄其实很喜欢。
“嗯。”陌柒转过身,将手中刚摘的莲花,递给祁念,走出凉亭,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哎。”祁念满脸茫然的看着手里的莲花,师兄答应了?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试过同样的方法,但是师兄每次都拒绝了。
好一会儿,祁念才反应过来,几步追上还没走远的陌柒:“师兄。”
“你这是答应了,是吧?”有些雀跃,还有一丝不确定,师兄从来没有答应过他,这次,他还以为师兄,会和以前一样,不会答应呢?
“答应你了。“陌柒脚步未停,朝前走着。
“那师兄,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师兄答应了,好开心,祁念呲牙笑着,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傻气。
师弟果然,还是那么容易满足,不过就是下个山而已,他果然还是陪伴太少了吗?
“师兄,”祁念有些奇怪,东看看,西看看:“这不是去清居的路呀?”看向前方的院子,以及脚下的青石路:“倒像是……我爹住的地方。“
祁念猛地一激灵,转身,看向身后的陌柒,站在他前面,伸手拦住他:“师兄,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找我爹。”
陌柒被拦住,只得被迫停下脚步,轻轻掀开祁念拦在他身前的手,继续前行:“这次不一样,毕竟我也要随你下山,还是去向师尊说一声为好。”
“哦,我知道了。”祁念有些后怕,爹一天致到晚拿他和师兄做比较,看到他也总是臭着一张脸,说他不努力修炼,什么呀,师兄那么妖孽,谁敢跟他比,他才不要去见他。
“你要进去吗?”陌柒忽的问了祁念一句。
“啊?”祁众有些发懵,看着转过身的陌柒,路已经到了尽头,偏过头,看到了陌柒身后的大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兰磬。
“不用了,师兄你去就好,爹要是看见我,肯定又要骂我不学好,把师兄教坏了,我就不去了,你去,你去......“后而没声了,因为祁念已经跑没影了。
“这臭小子,唉。“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陌柒转身,朝身后的人行了一礼。
“师尊,师弟还小,贪玩是本性,反正也就这几年,几年一过,就……”
祁时玖摆了摆手,满是无奈的说道:“你不用说了,这孩子,也就比你小一岁,什么性格我还是清楚的,恐怕再过几年也还是这样,你一直呆在山里,也应出去转转,放松一下了。”
“师尊,原来都知道了吗?”
“念儿这孩子,这些年被惯坏了,这几天心不在焉,我这当爹的,自然知道他又想要下山了,去那什么花朝节,只是……”祁时玖扫了一眼陌柒,“没想到他将你也拉下水了。”
“是我自己想去,与师弟无关,师尊莫要怪罪于他。”
“我哪敢怪罪于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娘有多宠他,我一说他,他就去他娘那里倒苦水,罪都让我受了。你师娘身体不好,我不敢气她,气都让我受了,他一点事也没有。“祁时玖苦笑着。
陌柒勾了勾唇,师尊、师娘的感情真好。
“你也别说了,去收拾一下,明日陪他下山吧。”
翌日清晨…
“师兄,师兄。”祁念踩着莲池的石头,溅起的水珠,落在莲叶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芒。
水中的鲤鱼,被连忙吓得摆动鱼尾,嗖得一下,消失不见了,泛起层层涟漪。
“师兄,你......“门突然被打开,祁念差点打到陌染,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摸了摸鼻子。
“走吧。”陌柒跨过门槛,手中只拿了一把剑,朝楼下走去。
“等等,师兄带灵石了吗?“师兄没下过山,祁念觉得提醒一下较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看见师兄嘴角抽了一下。
陌柒差点踩空,说了一句话,加快了下楼的脚步,他说:“师弟,就算我没下过山,但常识还是有的,你不用如此……细心。”最后的两个字,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