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声音,众人一悚,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岳修这一届的长老来了。
门外闪进来一个壮汉,身材高大,一身横练的肌肉,和岳正信一般短短的头发,不过年轻很多,约莫三十五六岁,皮肤黝黑。这个人便是要具体带领岳修等人修炼的长老石通,他本是府上的门客,后来因为御气之术了得,便被聘为了长老。练功房的门已经够高了,他却依然还得微微低头才进的来。
岳修等人赶紧低头站好。石通一边扫视着众人一边慢慢踱到练功房中间,沉默了良久,岳修心里打鼓,心想这第一天便闹出了同届打架的事,看这个石通脾气暴躁,怕是要好好责骂他们一顿了。
“身为气者,打架竟然如此狼狈,和街上的悍妇有什么区别!”石通怒视众人,大声说道,“你们其他什么也别学了,先学怎么打架!”
岳修一愣,悄悄抬头一看,其他人也不解的相互看着,这个石通竟然不是责备他们打架,而是责备他们不会打架?
六个人一溜站好,在石通面前,六个人全都显得身形瘦弱。石通声如洪钟,身材高大而又脾气暴躁,这在藏经阁之中算是出名的,而他的手段也很了得。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在北边当兵作战,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军队,在碧元城岳家寻了一份差事,至今已经十余年。石通开的是风、金、木三系灵气,御气功法猛烈偏攻,同时因为在军队之中任职多年,对刀枪兵器也多有研究。
“你们这些娃子,还不会走,便要去学跑?”石通说道,声音在众人的耳膜之中激荡。
“正信长老要我来带你们这一届的娃子,我这人没耐心,我教了,学不会、不认真做,那便要挨打。”石通说道,众人一愣,“我带你们,便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你们个个长成合格的御气者,出去别给岳家丢人。另外你们这一些人,长大了总是要领着大头兵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杀人建功的,既要懂得听话,也要懂得说话,别以后真到了那要命的时候一个个半句话吐露不出来,害的自己送死,害的那一些大头兵冤枉送死。”这一大段话正如连珠炮一样,敲打的六个人耳膜疼。
看到六个人噤若寒蝉,石通很满意,继续说道:“首先第一条规矩,好勇斗狠的要受五软棍,你俩今天便正好用来给我立个下马威用吧!”
岳修和岳英彦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立下马威的。岳英彦赶紧辩解道:“我们又不知道还有这规矩,怎么能上来就打人。”
石通嘿嘿一笑:“你小子说的对也不对。你们确实不知道我的规矩,本来这一顿也可以免过去。可是我本来就只是寻个借口立威罢了,你俩打架只是个由头,不打架,我自会寻个其他理由打你们一顿。”
六个人再次睁大了眼睛。岳修张大了嘴巴,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直白的话,要拿你来立威,寻个理由打你一顿这种事也毫不遮掩。
“另外,你小子还犯了错。既然正信长老要我来带你们六个,那我便是你们的教头,这尊卑关系不能忘记了,下次和我说话之前记得先叫教头,这是第二条规矩。念你初犯,那我就少加几棍子吧。”
岳英彦面色惨白,眼角抽搐。他自小便养尊处优,哪里能受到了这种刺激,另外一看石通从身后摸出的那根软棍,拇指粗细,坚韧黝黑,抽打到身上一定疼痛不已,便要挣扎着要跑。
石通见状,哈哈大笑一声:“你当我石通铁狱卒的名号是白叫的!”
岳英彦刚奔出没有几步,便全身静止不能动弹,只有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睛滴溜溜上下翻转,嘴上开始求饶。
其他人后退几步站定,再看去,之间岳英彦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围绕上了无数条精光闪闪的金线,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石通依然站立在原地,不过周身围绕着三颗飞星。这一招便是石通的金系灵气纯灵气功法黄金牢笼,是一招控制技能,生发出无数条金线控制住敌人。
“好了,另一个人呢,给我过来!”
岳修咽了一口唾沫,还是挪步走到了前面。
岳修和岳英彦狠狠挨了一顿打,那细细的软棍打在身上果真疼痛难忍,不过神气的是打完不久身上的疼痛就已经不明显了,不过心里却种下恐惧。
按照石通的说法,这种打法既有良好的惩罚效果,又不耽误修行,一举两得。
下午大家都完全打起了精神,认真听石通讲话。也许是因为曾经在军队之中待过的原因,与一般的御气者相比他对“打架”的理解要更深刻一些。
“打架有两种,一种是大街上斗狠,那种谁拳头大谁厉害。还有一种打架,是几千几万人摆开阵势,那种是谁听话谁厉害。”
众人在心里小声嘀咕,觉得打架还有谁听话谁厉害的说法,但没人感表现出来。
不过石通眼睛一转,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们这一些娃子心里一定在想这个人脑子坏了吗,打架还有谁听话谁厉害的说法?”石通外表粗鲁,不过确实眼光毒辣。
“当你挤在几千几万人中间的时候,除了听话的按照鼓声、旗语指挥,变换阵型与敌人相抗,再没有其他生存下来的方法。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一个人是多么的渺小,当然假如你真的到了什么气圣、气帝级别,当我没说。不过那已经不是寻常人的世界了。”
“说点例子,就比如前几日你们大考的时候,都挤在台下和小鸡仔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如果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起火了,你们这群鸡仔都要去挤那石梯,谁先走谁后走,你拉我我踩你,这个时候假如再来几个骑在马上挥舞着长刀的敌人,那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砍瓜切菜了。”
岳修想想,逐渐理解了这种情况。小学的时候又一次大家挤在操场上听校长训话,突然下起雨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跑,整个操场就轰然乱成了一团。你站在这群人中间,呼喊推搡都是没用的。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便是如此吧。
“而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那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好勇斗狠那是街头斗殴,真到了两军对垒,靠的是几千几万人敲鼓前进、鸣金收兵、追旗而往。当然,你们现在还没接触到这一些,遇到的不过也还是好勇斗狠罢了,小孩子嘛。”
“即使是这样的,你们也要记得打架的规矩就是以优打劣。”说着他看了一眼众人,“打不过就一定跑,谁不跑谁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