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箬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就这么草率吗?我并不认可你的理由。”废话老子是开在深渊里的小白花,才不是残疾的小破鸟。
“为什么呢?还是说你已心有所属,不愿意与我成为双宿双飞的比翼鸟吗?我们都是折翼的鸟儿,拥抱才能飞向蓝天。”沈二少蹙着眉头。眼中的忧伤几乎要化为实质淌下来。
顾·开在深渊里的小白花·箬觉得很有道理简直要将其引为知音,但是他不能。他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仿佛中了自推人设的魔咒,一次次将自己的人设推倒摁进地理,扣都扣不出来。
一番漫长的自我心理建设过后,顾箬无奈地开口:“沈公子,您这个说法并不成立。常言道世上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同理可知世上也没有两只同样的翅膀。翅膀的大小不一样,那两翅周围的压强自然也不一样。压强不一样,自然是不能平稳起飞,更别说飞上蓝天了,我们只会撞上树。”
沈二少楞了,眼睛中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情绪将顾箬包围起来。在试想了撞上树这个可能性之后,沈二少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张清俊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个问号,仿佛在质问顾箬:“说好的一起做青春疼痛的可怜孩子,你为什么要独留我一个人偷偷跑去学物理。”
顾箬心里像哑巴磕了黄莲,啥都知道但是啥都不能说。不由得腹诽道,你啥都不知道,为啥你啥都不问啥都不说。但是他会表现出来吗?是的当然不会。作为一个青春疼痛不成果断转投社会主义五好青年的小坚强鬼,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沈二少作为一个商场英才,身上自然具备不抛弃不放弃的宝贵精神:“昀姑娘,这世间我惟能与你吐露这番心声,唯有你愿与我一叙。母亲曾怨怼我胡思乱想,可是分明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不懂我的世界。如今终于有一个对的人出现了,真的不愿嫁与我吗?”
顾箬听着当真是痛心疾首,决心将这个孩子拉回正道。他背后闪烁着玉大佬学霸光环0.5加一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红色光环,战力升级,誓要与青春疼痛势力奋战到底。
“沈少爷,也许想问题不必这么极端,从他人的角度想想岂不是更好。商场上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吗?若他们真的无法理解你,你也可以试着改变自己,将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落实到日常生活中,从小事做起认真做事踏实做人,思想上贴近民众,做亲民的五好少爷。相信这样,定能让他们理解你。”
沈少爷迷茫了,听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但是他决定坚持一下,让自己不抛弃不放弃的信念更加坚定。“我总是盼望着,能有一场撕心裂肺的大雨,雨中只有我和你。然后我抬头仰望天空,你看着我。让大雨浇在你我身上,把我们的气息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瞧瞧,青春疼痛少年的惯例需求。顾箬啧啧摇头,与青春疼痛势力抗争到底:“沈少爷,睁着眼睛让雨水砸到眼里,是很疼的。在一场撕心裂肺的大雨里,视线会模糊,所以你这个想法也是不成立的,雨中你望不见天空,我看不清你。大雨会将我们的气息冲刷干净,给我们留下泥土的芬芳,和在泥坑里滚过一遍并无差别。”
沈少爷很委屈:“我们可以像开在深渊里的小白花,彼此依偎,在黑暗中寻求光明。”
一击即中,顾·前开在深渊里的小白花·箬按捺不住自己了,动摇了作为一个社会主义五好青年同青春疼痛势力作斗争的决心,几乎都要开口答应了。但是他瞧着自己头顶上那块天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才想起自己身负契约,已不是自由身。
他心里哭唧唧地撇了撇嘴,面上不动声色:“少爷,你这个想法同样无法成立。为何普天之下花都开在阳光之下,自然是需要阳光的供养。我们赖已生存的空气中有种气体叫二氧化碳,花儿用它与阳光结合成为自己的养料,这才能生存。黑暗中没有光,是活不下来的。而且”
他扬了扬嘴角“能寻求到光明的地方,都不是绝对的黑暗。”沈少爷放弃了,沉默地站在一旁,身上满溢出了一种空洞的气息。
顾箬问道:“是很少和家人相处吗?”“嗯。”“试试和家人多聊聊?他们可以给你光明,也可以让你成为能够独自坚强顶天立地的大树。”沈二少看了顾箬一眼,轻笑了一下,“嗯。”笑的又陌生又熟悉,充满了摆脱某种执念似的洒脱和快意。
顾箬存了逗逗他的心思:“还娶我吗?”沈少爷知道他存心挪榆自己,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娶你了,我觉得我们还是适合做兄弟,一起当顶天立地的大树。”
顾箬囧了一下,完球了,这是暴露了吗?但是无论如何,已经不是他需要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