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六的时候，徐爻洹跟往常一样出门上学，手里拎着一大盒吃的东西。他很喜欢和享受周六去学校的时间，早上公交车不挤也不急，相比于周一到周五的早上，行色匆匆的人少了很多，给他一种忙里偷闲的感觉。
徐爻洹每天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们，有时候就在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就是他们的一员呢？这个疑问往往能成为他努力学习的动力…
动力，这玩意有点不着边际，或许还很模糊，有很多理由。二狗子的理想是娶同村的翠花，所以他有动力；舒昭霖的理想是找一个至少二百斤的媳妇，三百斤也行，所以……
总之吧，徐爻洹觉得他该有动力，也必须有动力。现在压力多大啊，怎么也得把徐子叶的那一份扛过来，这瓜婆娘美滴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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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学校一直有一个言论，这个言论一直在轰炸着高三学生已经接近脆弱的神经线。
“读书不如当网红，高考不如去整容。”老师们也无奈，有时候在办公室还有老师讨论十几年前问孩子们理想的时候，都会说“科学家”、“宇航员”之类的，现在有很多答案，是好事也是不太算是好事，但总归不是坏事，包括小学也是如此。据新华网的职业意愿调查显示，超过一半的年轻人最向往的新型职业是主播和网红…
徐爻洹对于此类言论很不以为然。他有时候也看直播，他认为单看主播颜值的时代迟早会过去，只有直播内容和表达方式不断创新才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即使是单纯地唱唱歌或者聊聊天，那也是不断学习和不断积累的，事实上他认为真的没那么简单。
只不过引起他注意和思考的原因是，上次听徐子叶说，有一个网红直播两小时，打赏就收到了几万。他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不太希望徐子叶喜欢这些，或者对于这些东西过于好奇。加上最近学校学生群体的舆论轰炸，他有些操心徐子叶，怕她受到影响。
徐爻洹到了班里，发现并没有什么人，索性拿起手机看一下。打开最近流行的视频软件，看着手机屏幕里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左手Gucci右手Prada，光鲜亮丽的外表，和评论区一堆夸她好看的人时，他发现这确实很令人向往。他想起来，他目前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穿着朴素的校服，女同学绑着高高的马尾辫，男同学没什么亮点的发型，加上很多同学，问爸妈要零花钱和生活费的情景，这好像难免会心理失衡。
就这个情况，只会催生出一种渴望，并不是渴望学识，而是极度对金钱和名利的渴望。徐爻洹关掉了手里，闭上眼睛静静的思考一个问题，我们都一样，是一个学生，选择这条路真的是捷径吗？
“阿洹，你在睡觉吗？”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徐子叶，她总是这样，会在徐爻洹沉思的时候打断他。
徐爻洹睁开眼睛，看着徐子叶，就盯着。徐子叶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就清了清嗓子和他说了声你继续，就打开了他带的食物。
他突然笑了，摇了摇头。徐子叶，没这个胆子…
等到班上的人多了起来后，教室就有点闹哄哄的意思了，吃东西的、自习的、聊天的，都有。高三除了伏在课桌上奋笔疾书的人外，也有在操场肆意流汗的人，或者说是一个群体，体育生，他们不同于文理美音的学生，不含蓄，有些时候拍一拍身边的同学问，他这个动作怎么样，这个肌肉怎么样，能不能火爆网络之类的。
舒昭霖刚跑完圈，冲刺完后喘着粗气，跟猩猩一样。从他身边跑过的，有拍他的肩膀的，有打招呼的。最近学校愈演愈烈的言论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心思简单的人做起事来总是心无旁骛，他的希望就是以后上奥运会，拿个金牌回家。
不过他最近感觉不太对劲，很容易累，平常晨训他都是最后一个慢下来的。老师也找过他询问过最近的情况，说不出来也摸不着头绪，最后也是被归为可能高考快到来的压力上去。但是，舒昭霖知道，绝对不是……
如果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么这个问题其实已经解决了一半。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就只能干着急和原地跳脚了。是不是身体原因呢？自己吃得饱睡得好，没感觉哪里不舒服。舒昭霖谁也不敢说，包括爸妈和兄弟姐妹们。
等到晨训结束，别的班里早读的早读，自习的自习。他打算去徐爻洹的班里混几口吃的，他昨晚就收到风声，有好吃的！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舒昭霖打算等明天休息日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然，一直这样是不行的。即使要去，那就去有些名声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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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有一个被秦小顺他们称呼为胖子的医生，昨天开始在值班，不过在凌晨的时候被叫到了妇产科，等到了从妇产科出来的时候，他相当的郁闷，上面给他安排了个活，让他写一份出院病例。郁闷的原因很简单，他觉得这个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理由尽然是：不写？那病人怎么按时出院？
半路上他看到了有一个单间病房的灯还亮着，站在病房门口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病人是医院前几天接到的一个急诊，既然到地方了，他打算进去看看一切是否正常。
对于这个病人他一直印象深刻，倒不是因为病情的缘故，而是因为接诊了她后，胖子就一直值夜班了。那会她有很严重的腹水，也就是腹部积液，可能是长了卵巢肿块之类的。
等进了病房，胖子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十分的憔悴。但是尽管是凌晨，精神也显得饱满。胖子回到了自己的科室，原本打算报复那个偷懒不想写病例的医生的打算也打消了。那个病人告诉胖子，她的卵巢肿块在昨天的时候已经被确诊为卵巢癌…
看了病人的病例，剩下不了多久的寿命了，可能是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他突然想起了老师说的话，在病人面前，没有确诊的情况下，不要提“癌症”两个字，包括间歇性的提起，很多病人会把自己的事情想的非常复杂和严重，都会影响治疗！
“癌症”两个字，很重，只要说出口，病人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在与死亡面对面！所以，医生就会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解释，无论说什么，病人都会让你解释清楚。人活的好好的，都不会想死，就像一个正常医生一样，都不愿意自己的病人得了癌症。
胖子是医生，所以也不愿意看到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再后来的时间里，胖子时常与这位病人接触，他发现这位病人不仅是友善，也相当的健谈。交谈很愉快，两个人就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朋友，内容时而风趣、时而令人深思，还有一些家长里短。不过，胖子知道他和这个新朋友相处不了多久。因为在两人中间，总是隔着令这个病人快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就是一肚子的液体。
他们交谈的话题很多，包括她和胖子说，她弟弟以后也是一名医生，和他一样，胖胖的。只不过自己可能挺不到他毕业。在她住院的期间，家属也来过，胖子没有看到他这个未来一样样胖胖的同行。倒是有那么几位老人家，通过他们的神色和对话内容，胖子知道谁才是她的妈妈和婆婆…
有一天，胖子和另一个医生通过在帮助病人导完了积液，回到科室后陷入了沉思。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个病人即使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时，对待家里人也是完全没有说实话的。胖子与她相处，不管是理性的担忧还是非理性的遐想，或者各自荒诞的大学经历也好，都能从病人的神色中发现，这个病人心情很好，身体的疾病几乎影响不到她。她的朋友很少，来看她的往往是固定的几个人，几个亲人还有她只来了两次的丈夫…
想到这里，胖子突然意识到，可能或许只是可能，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人坦诚的讨论着她所想的一切。
还有一个发现。这个病人现阶段担忧的并非是自己身体，她可以和胖子讨论死亡的话题和死后自己会看到什么，会不会有阎王爷，她表示自己更希望看到上帝，因为自己没有出过国…
或许这些是这位病人最后的期待吧？
胖子把这个病人的故事分享给了远在青海的高正阳，其实他不太习惯与高正阳讨论这些相对沉重的话题。他自己身为医生，其实很多事情都能接受的来，可高正阳不是，有些时候会担心是不是会影响到她的情绪。
不过现实往往不会让他考虑那么多，毕竟很多时候前一秒吃着饭，后一秒可能在手术台上了。不得不说，胖子在怀疑，自己的工作是不是在给亲近的人带来间歇性连续性的伤害。
他甚至恶意的想过，如果某一天急诊收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会怎么样？冷静的打招呼？还是直接告诉他没治了？
不过，目前为止他的恶意妄想就没实现过，稍微让他有点欣慰的是，他的妄想没人知道，只不过这天有一个叫舒昭霖的来找他，据说是不舒服，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这算是看到认识的了，算是演练一下？念头先抛到一边，病人还是得照顾，毕竟他已经给了医院挂号费。有点想不明白，为甚不等他下班后直接找他，挂号费也是钱啊…
过了一段时间后，舒昭霖站在医院门口发愣。胖子问了一些问题后，给他来了一个全身检查，开了点维生素，告诉他多喝水后，告诉他下一个周末给他来个按摩，很简单的打发了！
舒昭霖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胖子哥的按摩，这半条命就没了。想想就发颤，还不如去一直这样，当个网红算了！
所以，他打算赶紧回家睡一觉缓缓。
家里有人！两个人！很熟悉，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坐在一起，很纳闷，这出去那会家里还空空的。一个是徐家姐姐，一个是自己的无良堂哥，总之吧，到哪里都能品尝到狗粮。
这还不如胖子哥的按摩…
有一点好的地方，徐家姐姐做饭不错，每次他都能吃三大碗，所以他想以后能找一个会做饭的老婆，之后每天每顿都能吃三大碗。或者，以后有一个娃娃，和他一起吃三大碗。
舒家的家庭环境一直很和谐，特别是只有年轻人的时候。徐爻亓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开口说：“昭霖，你一大早就跑出去干嘛？”
“没，最近可能没休息好，所以去胖子哥那里开了点维生素。”舒昭霖很纳闷，问我一大早出去干嘛，我不出去你们两个才没猴耍呢。
厨房里炖着汤，舒朗对于被自己弟弟看到某些不太严重画面并没有什么太在意，反正以后也是要一起生活的。
“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要讲清楚，你胖子哥可能都要忙疯了。”
“好的哥，爻亓姐姐，有吃的不？我看到厨房在炖汤了。”
徐爻亓已经习惯了，没外人，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都这样。在家里伺候长辈哥哥，一群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也喜欢她做的食物。就在厨房一阵忙碌，他们兄弟俩就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具体内容都是一些体育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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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爻亓在厨房想起来，以前的时候，舒昭霖都和爻洹形影不离的，今天学校休假，居然没有在一块鬼混，有点稀奇。
在吃饭的时候，徐爻亓旁敲侧击的询问了几句徐爻洹的事。结果令人失望，最近他们两个没怎么一块玩。
等到在想事情的徐爻亓回过神的时候，他看到兄弟两个在椅子上摸着肚子直哼哼，这是？怀啦？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