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安武县是繁华的,五光十色的夜灯似乎遮住了天上星星的光彩。
新安街一烧烤摊前,两青年吃着肉喝着酒。
蔡其瑞抓过一串腰子,张嘴就啃了起来。“喂,兄弟,你跟你父亲的关系不大好吧?”
楚辰之瞥了他一眼,喝了口啤酒,“你这样吃,受得住吗?”
“我大哥跟我说,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我既然决定吃了,受不住也得受。”蔡其瑞又啃了一口腰子,嬉笑道,“从我决定当混混的时候,我大哥就告诉我,混子这一行业都是狠人,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富二代,官二代呢!你砍我,那我就得砍你。怕死怕痛没关系,大家都是人嘛,我虽然怕痛,但我却能承受住,不会退后,那我就赢了。”
“呵呵!”楚辰之淡淡一笑,“想不到你这混混脑子里也都装的不是浆糊吗!”
“那是!”蔡其瑞十分得意,三两下搞定一串腰子,扔掉竹签,挽起左手袖子,一道巴掌大的伤疤展现出来。“当年大哥说要有承受痛的能力,我回头就拿家里水果刀给划了,第二天告诉大哥,你猜他怎么说?”
楚辰之好笑的看着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傻!”
蔡其瑞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大哥当时就那么说的,可给我整懵了。”
“拿刀划自己,可不就是傻吗?”楚辰之感慨道,“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可真不是埋汰你啊!”
“我……”蔡其瑞顿时气得反手拿起酒瓶子就要朝楚辰之头上砸。
楚辰之抬手挡在头上,连声求饶:“哎哎哎,行行行,你厉害,知道你是混混,不敢惹你了!”
“哼!”蔡其瑞傲娇道,“我蔡二少可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行行行,吃腰子。”楚辰之说着,递上一串腰子。
蔡其瑞接过腰子,道:“对了,刚才被你转移话题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吧?”
楚辰之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转移话题?”
“切,我是谁啊?我是……”蔡其瑞说道一半,连忙回过神,“你又转移话题!”
“哈哈!”楚辰之大笑,“你怕不是缺心眼吧?”
蔡其瑞皱着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俩并不是很熟,你一来就问我这些私事,你觉得好吗?”楚辰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蔡其瑞,“还是说,你对我感兴趣?”
楚辰之总觉得这个蔡其瑞很不简单,要么是真的缺心眼,要么就是另有所图,如果是另有所图,那是城府可不深。
“呸呸呸!”蔡其瑞连忙站起来,一拍桌子,“老子可不喜欢爷们,你别打我主意!”
楚辰之听了此话,如鲠在喉,这是缺心眼无疑!
蔡其瑞坐下来,拍了拍楚辰之的肩膀:“兄弟,跟你聊了这么多,我就觉得跟你特投缘。我是真心想收你为小弟,你放心,无论是家庭矛盾,还是社会纠纷,大哥都给你摆平。”
“大哥?”楚辰之面色难看,咬牙道:“我可真感动!”
蔡其瑞一副欣慰的表情:“楚老弟,不错!”
“不错你个头啊!”楚辰之一手甩开他的手,起身扭头就走。
“嘿嘿,楚老弟,等等大哥我啊!”蔡其瑞在后面付了烧烤钱,连忙追上。
“楚老弟,你去哪里?”
“楚老弟,跟大哥聊会儿天呗。”
“楚老弟,要不去酒吧玩会儿?”
“楚老弟,走了这么久,你累不累呀?”
“……”
终于,楚辰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蔡其瑞:“小瑞啊!”
“叫大哥!”
楚辰之深吸一口气:“你渴吗?”
“渴啊,楚老弟,不错,还知道关心大哥了。”蔡其瑞拍拍手掌兴奋的道。
“渴就别讲话了!”楚辰之制止了他,“行了,我到了,你走吧。”
蔡其瑞突然大声道:“我去!楚老弟你过河拆桥!”
楚辰之一脸懵:“我怎么过河拆桥了?”
“我把你送回家,你就不请我去坐坐。”
“你大爷的,早点回去。”说着,楚辰之扭头走向不远处一家酒店。
这是一家三星酒店,还算不错。本来楚辰之是想找家小宾馆,可实在受不了蔡其瑞这个话唠了。
开了一间单人房,楚辰之也懒得洗漱,直接躺下了。
折腾了这么久,早已到了凌晨。
三年后第一次重返大陆,按理说应该是先回家的,但对于那个所谓的“家”,所谓的“家人”,楚辰之实在不愿意见。之前跟老头说恋家,怕恋的也是之前那个充满幸福的家。
如今,呵,还能怎么说呢?从那时起,楚辰之就一直住在学校宿舍,放假了也是常常住宾馆。为了钱奔波,常常一日打几份工,若不是楚辰之愿意吃苦,又有几个老板愿意收个学生打工呢?
对于未来,楚辰之似乎并没有什么计划。三年前,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而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是浑浑噩噩的过的。
归来了又能如何?修炼了又如何?还不得这么过呗。至少目前来说,还是得有钱,让自己在这个社会生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刚升起,楚辰之就起床了。这三年养成的习惯,无论多晚睡觉,总是能在该起床的时候起床。
拉开窗帘,望着冉冉升起的初阳,吸收了一缕东来紫气,然后扎起了马步。
扎马步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但却是武之基础。可以让练武之人的下盘更加稳重,同时也能锻炼人的毅力。
约莫到了八点钟,楚辰之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两三个小时的马步,汗水浸湿了他的全身。
于是洗了身澡,换了身衣服。
“咦?这是什么?”楚辰之发现自己的包里多了三封信。
楚辰之拿起一封上面写着楚辰之亲启的信,拆开来看。
“小楚,你今年已经17岁了,是该读高二的年纪。我们虽然是修道之人,但学还是要上。休学三年,若要你去读初二,你肯定不乐意,老头子我给你在市一中打过招呼了,开学你拿着另一份信直接过去就好。
另外,这么多年老头子我从未给你送个什么礼物。我想过了,你说的对,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所以,修道之人的财侣法地我就不给你了,只是可惜了我之前准备的一千万和一套新山别墅区的房子!我知道你的家庭一直是你心里的一道坎,若有朝一日它变成心魔,或许这条项链可以帮助你。”
楚辰之手里捏着这封信,脸色从青到白一阵变换,最后变成了感动。
楚辰之掏出在另一份信封里的项链。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吊坠。
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它像一把钥匙,上面还有一条龙在盘旋。中心是一颗深蓝色的宝石。眼睛扫过,深邃的蓝色像海洋一般让人无法自拔,沉迷其中。
“什么玩意儿?”楚辰之定了定心神,也没看出个什么,只是将它挂在脖子上,“罢了,老头给的,能帮我渡过心魔定不简单,就是个地摊货我也认了!只是可惜了……”
“只是可惜了那一千万和两千万的新山别墅区的房子。”楚辰之摇摇头。心里暗暗将它们和项链做了个对比,难道一条项链还价值三千万吗?最后只将老头打上了小气的标签。
出了酒店,楚辰之有些漫无目的。三年的时间不长,却也改变了太多,熟悉的地方已经变了模样,不知道熟悉的人,还有几个记着自己。
“咦?楚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