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对我来说,仅仅只是一个住的地方罢了。
我叫王鑫,一个普通至极的名字,当然我的人生依然普通至极,不,甚至连普通都谈不上,非要说的话,用“杯具”形容是再贴切不过了。
父亲呢,是个十足的酒鬼,若是没有喝醉,他也并非那么讨厌,除了没出息和嗜赌以外,和正常人差不多。可是喝了酒之后,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仿佛是释放出了他那心中的恶魔,轻则无故骂人打人,重则拿刀想杀人,或许听起来感觉是我危言耸听了,但在我出生之前,他曾因将人砍残被判入狱十年,爷爷奶奶为了替他赔钱把镇上的房子都卖了,搬到了村里的老房子去住。
后来他出狱了,也已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人了,爷爷奶奶托人为他说了门亲事,邻村的一名十九岁的闺女,在双方见过面后,没想到女方既然欣然答应了,所以,她后来就成了我和妹妹的母亲。在很久以后,我再次找到她后,问她:“你当初怎么会看上我爸那种坐过牢的人?”
她叹了口气,回答:“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那时候太年轻,看他仪表堂堂,长相出众,比前面几个相过的人要好得太多了,所以就点了头。”
言归正传,父亲刚出狱那段时间,踏实了很多,不赌也不喝了,安安稳稳和母亲结了婚,生了我。但是好景不长,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我出生不久他就原形毕露了,不知是无法忍耐了,还是装不下去了吧,我两个月大时,他再度染上了赌博,一天赌红了眼,喝了点酒后跑回家想要偷爷爷奶奶的积蓄接着去赌,不过正好被下地回来的爷爷看到了,爷爷连忙上前阻止他,在争执中,爷爷被父亲失手推下了楼梯摔断了双腿,而我的父亲,完全忽略倒在地上不断痛苦呻吟的爷爷,拿着到手的钱跑去接着赌去了。
那天以后,失去了爷爷这个重要劳动力,家里只能靠那微薄的低保过活。也从那天起,父亲再度沾了酒,从此开启了我噩梦般的童年。
我后来想,他或许就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吧!因为他喝醉前与喝醉后根本就是两个人,无论性格、表情、还是行为模式都不一样,还有就是喝醉后从不提清醒的事,清醒后也记不得喝醉后的事。
总之,没喝醉前,他只是人渣;喝醉后,他就是变态。
那之后,每当喝醉后就会对母亲拳打脚踢,哪怕母亲后来怀着妹妹时也没能逃过那冰冷的拳脚,以至于妹妹出生后的额头上有一道天生的凹缝,村里好事的人都说那是妹妹还是胎儿时期被父亲打的。当然,我也没能逃出他的魔爪,或许是天赋异禀,一岁左右的我便能记事了,我依稀记得一岁时的某一天,我似乎犯了什么错,他问我错没有?倔强的我不肯“认错”,他将我踢跪到搓衣板上,并在我身上搭了四五张板凳,直到后来我哭喊着认了错这才罢了。
除此之外,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还不让人睡觉,当他喝醉后,每当在深夜睡着后,他总会两巴掌把我和母亲打醒,叫我给他按摩,叫母亲给我做东西吃,非要等到把他服侍舒服了才能休息。
后来,母亲在长期的精神折磨与肉体折磨中奔溃了,在多次被打进医院,诊断出了重度脑震荡后的某一天,母亲拿着菜刀追了父亲几条街,可惜的是最后被及时赶到的村干部和爷爷奶奶阻止了。
再后来,某一天,那时我快两岁,妹妹半岁。母亲突然抱着我,哭着对我说:“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和妹妹。以后要做个男子汉,要保护好妹妹。”
就在那一天的黄昏,母亲出门后,再也没有回来。
也没有回外公外婆家,因为是在农村,思想保守,母亲要强,受不了村里人的冷眼与嘲讽,所以她选择了离去,抛弃了我与妹妹,独自离去。
只依稀记得母亲失踪后不久,舅舅来和父亲打了一架,最后两人都进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