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生跟着陈建国从楼顶走到不知道第几楼，楼道里的灯光像极了旧时代的电灯泡，亮着那种昏黄的光。地板走起来有些作响，虽然在上面铺了地毯，还是让人听得到老旧破损的声音。秦雨生不喜欢这声音，尤其是还杂夹着腐烂东西的味道，是对听觉和嗅觉双重的负刺激。会让人总感觉有老鼠和蟑螂藏在灯光的暗出，偷偷观察着前行的人。
像在飞机上行走时候一样，秦雨生跟在陈建国身后。自从陈建国在某一楼转了进去，秦雨生便跟着到了走廊，他看见两旁深色紧闭的房门，一间接一间，像是念书时候住的旧宿舍。陈建国一直往前走，这条路就像没有尽头一直延伸。
像在飞机上一样，陈建国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秦雨生，秦雨生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秦雨生微微眯了眯眼，他看到墙壁上的壁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灯罩已经有了黑色的污垢，让人感觉脏兮兮的不舒服。
“不喜欢这里吗？”陈建国忽然凑近了秦雨生，正在看墙壁上灯的秦雨生下了一跳，回过神来看见陈建国明亮的黑色双眸。
“很奇怪吗？”陈建国离开了些秦雨生笑眯眯地说，是不是看到我眼睛里倒映的东西和你见到的现实不一样？”
秦雨生方才对上陈建国眼睛的时候就吃了一惊，陈建国眼睛里的走廊又宽阔又明亮，和自己看到的并不一样。
“小伙子，内心很昏暗嘛。”
陈建国又像飞机上一样伸出手抓住了秦雨生的手腕，声音也不再像十七八岁的男孩，成熟带着点震慑力，刚好让秦雨生无法思考其它。
“闭上眼睛。”
秦雨生照做。几秒以后，秦雨生感觉眼皮上的光变得明亮起来。
“好啦，看看现在是不是好多啦！”陈建国的声音又恢复了爽朗，他也松开了秦雨生的手腕，“年轻人嘛，要内心光明一点。”
秦雨生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有点呆住地看着眼前。
灯已经从墙壁到了顶上，白色的灯光干净明亮。米白色的墙面没有任何污渍，一直延伸向远方。地板也很干净，旁边还是相对着的一间间房门，有的房门前竟然摆放着植物。
“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数字。”陈建国继续朝前方走着，没走几步便停下来。秦雨生跟上去看见门上挂着“222”的门牌。秦雨生心里一琢磨，天哪，这都知道。
倒不是喜欢2这个数字，秦雨生只是在生活中总遇见和数字2有关的事情。
“进去吧。”陈建国笑眯眯地说着，“我就只负责把你带到这里了，加油哦！”
秦雨生正想问没有钥匙要如何开门，却在陈建国的声音下莫名伸手转动了把手，门便打开了。感觉到不可思议的秦雨生正想回头问问陈建国，一回头居然没有了人影。
秦雨生这一天感觉到太多离奇古怪的事情，陈建国消失的这一下着实又让他吃惊不已。他还是推开门进去了，里面竟然是复式小公寓。入门处有玄关，进门需要换的拖鞋已经摆放在地垫上，换鞋凳也有准备。秦雨生坐下来换了个鞋，他不太明白自己为啥这么按规矩的在换鞋。拖鞋显然是按照秦雨生的脚长准备的，上面还用深红色的线在拖鞋鞋面右边的地方绣上了秦雨生的名字。秦雨生打开鞋柜，里面还摆放了两双后跟同样深红色刺绣上他名字的运动鞋。他起身往里走，左手边靠墙是一排开放式厨房，右边是厕所，前面是客厅接向飘窗，再过去就是上二楼的楼梯。秦雨生先前出门带的小行李箱，这会儿正被放在客厅中央。
这个小行李箱是白小小的，分开前的某一次给秦雨生装的衣物。
秦雨生忽然发觉，今天想起白小小的频率有点高，有点不像是平时的自己。可能是今天很多触发点让人想起她吧。秦雨生这么说服自己。
秦雨生走过去把行李箱提上二楼，二楼很简单，一个洗手间，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一个书桌。秦雨生把行李箱放在墙角，拉开衣柜看了看，里面挂着浴巾和浴袍，在浴袍的右边口袋和浴巾的角落用深红色线绣着秦雨生的名字。
人总是觉得有自己名字的东西是自己的，有所属感。但现在秦雨生只觉得有些诡异。
秦雨生想起自己口渴的事情，记起楼下开放式厨房有冰箱，便下楼准备看看。他刚下了一半的楼梯，客厅挂壁的大电视机忽然亮了起来，接着画面里出现了在飞机上的短发女人。
“欢迎到春夜，秦雨生先生。”
说了一句开场白之后，短发女人笑盈盈地看着秦雨生。
秦雨生下完楼梯走到客厅中央盯着电视机屏幕。
“别担心，这个是互动的，我不是提前录好的影片。”
短发女人这么一说让秦雨生眉头一皱，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有人会监视这里。
“明天早上我会在屏幕上把第一个任务需要的信息留下，你可以插上旁边的打印机把需要的资料打下来。”短发女人继续说，“你就当作是自己进入了一场游戏吧。”
秦雨生望向电视机右边，连接着楼梯和飘窗的角落里赫然放着一台打印机。飘窗被黑色的窗帘拉着，看起来像是一堵黑色的墙。
“对了，接下来你可以提问了。”
秦雨生感觉有很多疑问，此刻却不知道从哪一个问题讲起。直觉帮助他做了选择，于是秦雨生问到：“报酬怎么算？”
“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短发女人回答到，“打在你卡上。你不用担心，每一笔都会很及时的。”
“我多久可以回去？”
“随时。”短发女人回答道，“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负责，你慢慢就明白这个机制了。”
“四十九个任务完成我可以拿到多少钱？”
“大概......”短发女人伸出右手，比出两个手指，“很不错的收益了。”
秦雨生越发觉得口渴起来，他不想再问问题了，脑子里已有的信息已经让他需要补点水洗个澡上床躺着好好想一想。
“对了，通信畅通，记得给家人打电话。”短发女人补充了一下，“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下线，联系我们可以使用你打过的那个号码。”
秦雨生点点头。短发女人从屏幕里消失了，电视屏幕恢复了关机的状态。
什么事儿啊，乱七八糟的。
秦雨生走到冰箱面前拉开冰箱，里面储备着食物，侧门上有不知名的矿泉水。秦雨生看了看，有些犹豫要不要喝。他翻了翻里面的食物，有包装的标签都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
不是还要我完成任务么，总不至于渴死我。
秦雨生想着，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顿顿顿狂饮一瓶。
这是最近疫情养成的喝水习惯，一口气一整瓶。
喝完之后感觉神清气爽的秦雨生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随后拿出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想着要不要给白小小打个电话，最终还是放弃了。
秦雨生关了楼下的灯，拿着手机上了楼。
洗澡水的温度很合适，秦雨生任凭水从头顶流下。
自己都想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只要不犯法，只要是靠自己，只要能赚钱。
行吧。
秦雨生胡乱地想着，洗完澡换上浴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明儿再说明儿的事情吧。
继续想着事情的秦雨生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昨晚卧室并没有关灯，楼下的电视机屏幕已经出现了第一个任务。秦雨生去冰箱里拿了矿泉水和面包，走到电视机面前，看到上面最醒目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下面写着目标人物的名字，夏安邑。
夏安邑？
秦雨生看着介绍，用力咬了一口面包。
具有天然抵抗各类病毒的能力？怎么像个印度人。
取得他的血清？
等等，这个岂不是可以用来搞定外部的瘟疫？
任务地址，别山？
秦雨生回想了一下，在飞机上短发女人给他介绍过别山，是一座火山啊！在地图的最东北方向。
等等，装备？
没有？
走路去的吗？
秦雨生皱起了眉头，吃完最后一点面包。他决定打个电话问一问，这个任务是个什么意思。正当他拿出手机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会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