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穹之上,那两方齐天战界突然裂开,四尊齐天境强者从战界中走出。
修为最高的秋红叶,面无表情,衣衫平整,与入齐天战界前并无不同,身上无一点经历大战之后该有的样子。
一身红袍,站在那里,深不可测!
反观与之对战的陈天赦,虽身上并无凌乱的地方,也无明显伤痕,但若是仔细感受其气机,便会发觉有紊乱之势,这是受了轻伤的表现。
陈天赦看了一眼远处那位红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亢奋,若不是对战没有意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海战仙,还想和那位红袍老者再战一场。
姗姗来迟的秋镇塘,此时神采奕奕,亦有平日里的威严肃穆。这位名震仙魔两界的东海天魔,托着青丘之主的那轮青月,与其进入齐天战界之后,便将青月奉还给他青丘之主,并以青火凝出一轮大日,送给了青丘之主。
二人的对战,秋镇塘处于上风,虽谈不上完全压制,但也是让青丘之主狼狈不堪。
那位戴着狐脸面具的青丘之主,身上虽然并无凌乱之意,但若是细看其脸庞,便会发现,他的那副狐脸面具竟是缺了一角,一点露出面具之下的白皙皮肤,宛如无暇之玉。
四位齐天境强者之中,他的气息最为紊乱,便是真一境修士,也能感知一二。
“秋……镇……塘!”
这位执掌青丘的青丘之主暗自心惊于秋镇塘的修为,自己十多万年的修行岁月,竟被这位东海天魔以短短两千年的时间赶超,一时间,他难以接受。
青丘之主看了一眼众人,自知寻仇已经是不可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当陈天赦看到秋镇塘真身之时,脸上一愣,旋即神念传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边陲之地事了,秋镇塘被阵阁大人物留下,陈天赦先行归来。按日程推算,秋镇塘的真身此时应该还在东海,不可能来到此地。
“乘了老头子的法阵!”秋镇塘道,若不是那惊世遁身法阵,他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来到南染。
“那法阵不是破损了吗?”陈天赦问道,他曾很多次提出要征用那道惊世法阵,但都被那位老头子拒绝,理由就是法阵破损,最后征用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秋镇塘犹豫了一下,道:“哦,他骗你的!”
……
黄魇一看四尊齐天境者已经休战,也很识趣,摇身化出人形,潜入虚空,而后出现在秋红叶身后。
常三也消去本体,化出人形,常婉儿见状,撤去法阵,他闪身站在了女儿和沈兆安中间。
秋镇塘看了一眼正处于冥想状态的沈子良,眼中闪过一缕异样的光芒。早先秋素告诉他梦中所见时,他心中便有了猜测,而今看到沈子良的状态,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秋镇塘来到秋红叶面前,纳头便拜,道:“二太爷爷!”
感受到自己这位曾孙的真身气机之后,红袍老者心中暗自称赞了一番,但脸上没有任何表露,同时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因为已经无法带走秋素而生气。
“二太爷爷稍等片刻,塘儿有话要说!”秋镇塘道。
秋红叶冷哼一声,又不经意间暼了一眼正处于冥想的沈子良,旋即带着黄魇,消失在了这方天地。
秋镇塘落身到了沈子良身旁,然后蹲下身来。魔道分身已经归位,事情原委,秋镇塘已经知晓。
“子良刚从法阵里出来就这样了,你到底让他做了什么?”常婉儿焦急地小声问道,而且故意把目光落在沈子良身上,不敢直视秋镇塘。
她从心底里惧怕眼前这个清俊男子,当年,秋镇塘手持相鬼刀,对她的同族之人行刑时,她就在远处的阁楼上看着,那几位族人的惨叫至今还能在她耳畔回响,那一幕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行刑之后,那几位族人中,唯有常三活了下来,但若不是当年她央求沈子良给常三疗伤,常三此时,应该也是化为一培黄土了。
秋镇塘探查了一下沈子良的天魔气机,沉吟片刻后,说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说完,秋镇塘两指并拢,点在了沈子良的眉心上,片刻之后,只听见一道沈子良的骂声在秋镇塘脑海中想起,“他娘的,我差点染上大因果。那根本就不是仙魔纹,而是……”
这是沈子良的神念传音,但沈子良还没说完,秋镇塘指尖突然青光一闪,一道符文瞬间冲进了沈子良的神阁之中。
沈子良惊呼道:“镇塘,你要干什么?”
“对不住了!”秋镇塘心中一横,那道符文当即在沈子良神阁中爆发开来。
“呃!”
闭着眼睛的沈子良眉头紧皱,额头之上,冒出冷汗,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把常婉儿吓得花容失色。
三息之后,沈子良神阁归于平静,天魔气机,重新归来!
秋镇塘站起身,对常婉儿说道:“封印仙纹毕竟有不敬天地之意,遭受大道反噬,也实属正常,不必多心。再有半个时辰,他便能醒来了。”
常婉儿犹豫了一下,和常三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她的修为与秋镇塘相差太多,不得不信秋镇塘的话。再有,她性格单纯,不觉得秋镇塘会骗她。
秋镇塘暗自笑了笑,虽然他不知在那阵中发生了什么,但沈子良天魔修为被封禁,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
三言两语,将此事归结于大道反噬,真一境修为的常婉儿和常三,自然无从反驳。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天赦眯了眯眼,同为齐天境者,秋镇塘自然骗不了他,神念传音问道:“你强闯他的神阁做甚?”
秋镇塘看了一眼这位东海天仙,道:“关你屁事!”
陈天赦一怔,想了想,道:“呃……这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我问问不行吗?”
“不该问的别问,看好素儿,我去去就会!”
说完,秋镇塘转身消失在了这方天地。
————
英水之外的云海之上,黄魇先行离去,秋红叶独自站在那里,等着秋镇塘的到来。
半晌儿后,秋镇塘来到自己的二太爷爷面前,纳头便拜,转而问道:“您是如何知晓素儿此时身在南染的?您在南染有耳目?还是……黄魇告诉你的?”
红袍老者摆手道:“你若是问这个,那我可没闲工夫陪你小子了!”
“不说罢了!”这位清俊男子,收敛笑容,道,“我想问问我们啸月狼族的事!”
“啸月狼族已经被那个女人弄得乌烟瘴气了,你还问啥?你知道如今海云天的那些小辈都叫我什么吗?”秋红叶撇了撇嘴,道。
“红皮老狗!”
“对,就是这个,真是大逆不道。还他娘理法之都呢,我呸!”秋红叶骂道,他对这个小辈送的外号,很不满意。
秋镇塘笑了笑,“您要是不偷《云泥》,怎会落下这个骂名?”
秋红叶当即反驳道:“屁话,我那只是想看看而已。再说了,就因为这点屁事,那些小辈就可以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当年海云天,就是这个风气,后来是陆子渊死在了海云天,才把海云天弄成了理法之都,现在呢,又倒回去了,好嘛,陆子渊白死!”
直呼圣人名讳,整个东海,恐怕也只有他秋红叶一人而已。
当然,没有人会觉得不合适。
秋镇塘摆手打断二太爷爷的扯淡牢骚,道:“我想问的是我们万楼一脉的事!”
秋红叶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