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就跟父王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父王也给你摘下来!”沈序州满脸宠溺地说道。
听到这话,沈朝婠霍然就笑了,眼睛滴溜溜地转,学着沈序州的样子搓着手讨好地说:“那……跟邰先生习武这事父王可否答应?”
“成何体统?朕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习武的,更何况公主,这事要是成了,传出去你父王老脸往哪搁啊!”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沈序州就一脸坚定地回绝,说什么都不应允。
“花木兰呢?”
“那是假的,不算!”
“江湖上也有很多女侠客啊!”
“你和她们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娘生的,又不从石头缝里……”
“不行不行不行!说什么都没有用,朕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沈序州无情地打断了她,理直气也壮地道。
沈朝婠眼睛一红,几滴眼泪簌簌而落,她轻咬朱唇,颇显傲气的远山眉也皱了起来,一双丹凤眼饱含泪水,眼中夹杂悲伤,楚楚可怜地注视着沈序州:“父王方才还说儿臣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摘,现在儿臣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父王都不肯……”
“父王说话不算数!真龙天子,九五之尊,竟然哄骗小孩……”
说着,又眨巴眨巴眼睛,落下几滴眼泪。
看着女儿哭的梨花带雨,沈序州内心的堤坝直接被一股名叫“沈朝婠”的洪水冲的渣渣都不剩,他放弃了抵抗,视死如归地朝殿外大吼:“李宗,去把邰先生叫来!”
殿外的李公公吓得抖了三抖,忙应道:“是,老奴这就去。”看着自家皇帝还是败给了那魔头般的大公主,李公公不禁唏嘘:皇上他老人家就没赢过。
刚吼完,沈序州就觉得不对劲了,眼神落到了沈朝婠的身上——
“邰先生是朕请来的谋士,婠婠又是如何得知邰先生会武功?”
大事不妙,沈朝婠忙转移话题:“父王你看这墨宝真好看……”
沈序州咬牙假笑,静静看着她装蒜。
感觉到头顶传来怖人的眼神,沈朝婠直感觉背脊发凉,挣扎了半天,只好硬着头皮说:“偶然看见一本史书记载……”
“史书?”
“呃……杂书,杂书。”
“那是什么样的杂书呢?”
“江湖传说?江南女匪记?还是仙山道侣?”
听到沈序州面无表情地念出自己被母后大人没收的话本子的名字,沈朝婠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是江湖侠客风云榜……”沈朝婠尬笑着说,看着沈序州的脸色由青转黑,忙又补充道:“是儿臣无意间看到的,真的!”生怕沈序州不信还特意提高了声调。
沈序州正想说些什么,只见殿外李宗的身影匆匆走来,跪在他面前细声说道:“皇上,邰先生来了。”沈序州瞟了一眼沈朝婠,小家伙正委屈兮兮地看着他,索性直接闭着眼,挥了挥衣袖:“罢了罢了,叫先生进来吧。”
“是。”
李宗低头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一个俊美绝伦的男子便走了进来,那人张了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极致完美的脸型,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质地极佳的血玉。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草民邰宴生,参见皇上、大公主。”邰宴生没有行跪礼,只是作辑行礼,语气含笑。
“先生免礼,此次前来,想必先生也知道是何事了吧?”沈序州直言不讳道。
一旁的沈朝婠颇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怕人瞧见,又若无其事地往别处看去,心道:倒还长得挺清秀!
邰宴生勾唇一笑,狭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他颔首道:“大公主如此倾慕于我,草民真是受宠若惊啊。”
……倾慕?
“是仰慕,仰慕,先生可真会开玩笑……”沈朝婠道,总觉得这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她也不好意思直接了当的驳回,毕竟以后要叫一声师父,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免得讨得师父他老人家对自己第一印象不好。
邰宴生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沈朝婠,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故作老气地说道:“依草民看来,大公主资质极佳,是块练武的好料子,不知皇上……”
沈序州听了邰宴生一席话,满意的点点头:“本就是婠婠自己嚷着要学,现在看来倒也不错,就允了吧。”
“谢父王!”
沈序州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高兴,也跟着高兴:“今后好好学便是。”又传唤李宗进来,正色道:“赏邰先生黄金一百两,美酒各五十坛,特赏出宫令牌一块。”
“草民叩谢皇上!”
邰宴生听了赏赐后,比沈朝婠还激动,行了跪礼还不够,后来又磕了几个响头,嗓音嘹亮到养心殿外的守卫都能听到他的谢恩。
看着未来师父得了赏赐后跟个痴傻儿似的,沈朝婠心里对他的好感算是全没了,剩下的只有鄙夷,深深的鄙夷。
待到跟着邰宴生出了养心殿,那位刚刚还在为赏赐傻乐的师父一秒就变了脸,一脸的生人勿近和冷漠,要不是沈朝婠见了他见钱眼开的样子,还真就信了他就是现在这么个人。
“明日卯时,碧霄轩,过时不候。”邰宴生冷不伶仃地抛出一句话,没等沈朝婠反驳,便不见了踪影。
“卯时!鸡都还没起吧?”沈朝婠眼看着人不见了,骂骂咧咧道,“不是应该本宫找你,你随叫随到吗?本宫是来习武的,不是来受苦!”
嚷嚷了半天,也没见那人再出来,沈朝婠越想越是恼火,可是却没地方撒气,只好甩甩袖子风风火火地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