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杀心渐起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抬起头来？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一旁的栖栖看不惯，尖刻的插了进来。
“奴婢不知。”苏寄悠慢慢抬起头来，表情平静，神色淡然，眼神清冽，宛如清泉。
陌上芊与栖栖两人不由一怔，眼前的女子虽然貌不出众，然后那双眼睛，纯净的慑人，清澈的见底，仅仅是对视着，便觉得心底添了一分怯意。
“我家小姐叫陌上芊，是蛇王唯一的掌上明珠，我们蛇之一族的公主，与月之一族的南宫少主可是订了婚约的。”栖栖骄傲的宣布着，却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婚约一事，只是他们蛇族一厢情愿，人家月之一族根本就没有表态。
说出来，也只是想唬唬眼前这个女子罢了。
“罢啦，栖栖，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何必与她解释这么多。”陌上芊说着，侧过头，往尊月阑的方向望了望，脸上浮现出几分爱慕与神往，看来，她的桀哥哥还是没有抛弃她。
良久，回过头来，指着苏寄悠，眼冷如冰，“你是丫鬟是吧，正好，月桐苑那边缺了个人手，你去补上吧。”
“好的，陌小姐。”苏寄悠点点头，淡淡一笑，对于她们的故意刁难，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陌上芊瞥了她一眼，微微抿唇，按理说已经不必顾虑这个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清冽的眼神，心中竟觉得不安。
月桐苑内，陌上芊斜睥着那个埋头洗衣的女子，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冷笑。
便是要折磨她。
望着身旁堆积如山的衣衫，苏寄悠无奈的笑了笑，恐怕她们是把没有穿过的衣服也拿来了吧，为了为难她，真是煞费苦心。
只是也不恼，洗衣服而已，丫鬟的本分本来就是如此，在哪里都一样，安安分分做好就是了，何必计较那么多。
可是衣服实在是太多了，等到全部洗完，她全身已是疲乏，抹了额上细汗，她抬头看陌上芊，淡淡说道，“陌小姐，都洗好了，若是无事，寄悠就先行退下了。”
陌上芊自顾自的品着茶，不理她。
“陌小姐……”她踌躇了一会，终还是又叫了一声。
“你急什么？”开口的是陌上芊身边的栖栖，她睨了苏寄悠一眼，语气不满，“小姐还没开口呢，你一个卑贱的丫头，竟敢在小姐面前囔囔，连这点礼仪都不懂，真不知道你还懂做什么！”
苏寄悠福了福身，垂下眼帘，“寄悠知错，只是寄悠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只怕公子要找……”
说好了要当他贴身的丫鬟，如今却不见人影，只怕他又要发火了罢。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便见陌上芊的脸色变了几变，看她的目光如针如刺，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般。
她左手放下茶杯，站起身，右手轻扬，流袖轻轻扫过案上杯盏，清脆一声响，杯盏应声，碎了一地。
“竟敢回嘴，你这个丫鬟不嫌无礼？”她缓缓开口，面无表情，声音如冬天寒风吹过，带着一股萧杀之意，居高临下的睨了苏寄悠一眼。
苏寄悠顿觉一阵背寒，眼前的陌上芊就像看准猎物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张口扑过来，置她于死地。
只得强装镇定，恭谨说道，“是寄悠逾越了，不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寄悠照办就是。”
陌上芊冷哼一声，看着她的眼神尖刻如刀，“丫鬟就该有丫鬟的样子，开口闭口便是寄悠，苏姑娘可真是懂规矩？”
苏寄悠僵了一瞬，立刻回道，“奴婢知错。”
陌上芊眼帘不抬，漫声说道，“既是知错，就该责罚，先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了，再来领罚罢。”
便一拂衣袖，坐回软榻上，悠然的接过重新沏好的茶，啜了一口，冷眼看着她的反应。
“奴婢谨遵小姐吩咐。”她低头，福了福身，语气平静无澜，似乎并无不满。
再抬头时，那双眼睛依旧清冽，宛如晨间溪泉，淌着涓涓的流水，浸润了所有人的心。
陌上芊一怔，竟不敢与那纯净的眸子对视，微微错开眼，只觉得一股怒气自心底升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憎恨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似乎在她的面前，一切刁难都是徒然。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这个女子，明明如此平凡，却不知为何，一而再的让她感到不安，感到威胁。
只恨不得杀了她。
尖长的指甲划过茶杯，刺耳一声，掩盖了她自唇角溢出的冷哼，眼中的冰冷无情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残虐狠毒的杀意。
“你说什么？”南宫桀抬头，眼中怒气隐现，指尖不自觉的发颤。
青舸跪在地上，闭闭眼睛，恭谨回道，“属下说，苏姑娘方才并没有回到栖蓝苑，而是被陌上芊路上拦截，去了月桐苑。”
南宫桀愤然冷哼，“竟敢动我的人，谁给她的胆子？”
“少主……”青舸微微抬头，欲言又止。
“说。”南宫桀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语气不怒自威。
“近日城中盛传苏姑娘一事，想必陌上芊亦有耳闻，想她觊觎主母之位已久，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此番动作，只怕是狗急跳墙，来者不善。”
南宫桀一掌拍在案上，冰蓝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既知如此，你还敢回来？”
从她入住栖蓝苑那天起，就安排了青舸与碧叶在她的身边，而今他竟然罔顾她的危险，擅离职守，好个碧城八骑士，果真是忠心得很！
“属下该死。”青舸重重的磕头，“属下自知事态严重，故已将碧叶留下，让他暗中保护苏姑娘，只是陌上芊毕竟是蛇王之女，属下担心她狡诈奸猾，且身怀剧毒，以防不测，才火速赶回通知少主。”
南宫桀阴沉着一张脸，深望他一眼，寒声道，“此事作罢，你跟我去一趟月桐苑，回来后，自去领罚。”
“是，少主。”
说罢，两人身影一闪，恰如一阵风，瞬间已失去踪迹。
月桐苑内，陌上芊笑眯眯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手里捧着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的浅尝着。
“啪……”又一声闷响，一条粗如两指的藤蔑狠狠的抽在苏寄悠的背上，鲜血顿时涌现，染红了衣衫。
苏寄悠闷哼一声，咬咬牙，强忍着。
背上火辣辣的痛，那藤蔑，竟是有刺的，每一次下来，那些刺深深的扎进她的背里，再狠狠的抽离，几次下来，她已经痛得几乎不能忍。
可是不能哭，在这个残忍的女子面前，她怎么能哭？
陌上芊冷眼看她，掀唇一笑，妖艳之极，“若你求我，我便饶了你，如何？”
苏寄悠咬牙，浅浅讽笑，“若是求饶了，小姐也是不会放过我的罢，所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必惺惺作态？”
陌上芊脸色一变，娇躯微微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栖栖，给我往死里打！”她樱唇紧抿，眸子圆瞪，似要喷出火来。
“是，小姐。”栖栖似毒蛇般，对着苏寄悠，残忍而又妩媚的一笑，然后，扬了扬手中藤蔑，在半空，重重的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