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仙界的清岚天君,还是大秦帝国的废物沈剑心?”
大秦帝国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摇摇欲坠的破木房里,简陋至极的木板床上,一个瘦弱的少年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猛然坐起身来,却又忽然倒下。
全身无处不疼?少年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
少年打量着四周简陋却又有些熟悉的环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是夺舍还是重生?在我意识中,这个名叫沈剑心的又是怎么回事?”
“吱呀……”破旧的柴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一个壮黑的少年走了进来。
那少年背着一张简易的木弓,手里提着一只野兔。
“剑心,你从山上摔下来都昏迷三天了,隔壁村的游医说也就这两天等着你咽气呢!”那少年说道。
“虽说你先天体质差不能习武,可我偏不信那个游医胡咧咧的,平常你都那么坚强的,这次肯定能撑过来。喏,今天我爹带我进山猎了不少好东西,这不,给你送了一只肥免过来,只要补一补,过几天就能下床了”。少年继续念叨着,一边放下弓箭,一边麻利的把野兔开膛破腹。
“豹子?”不知自己究竟是谁的少年,脑海中倒是闪过这样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名字。
被叫做豹子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剑心,村长说,我过几日也得入蒙学了,得有一个自己的名字。所以,先生就给我取了个学名,叫杨尘。以后,你就不要叫我豹子这个浑名了,行不?”
看着略有些局促和害羞的少年,清岚天君淡漠的点了点头,不管是夺舍还是重生,是清岚也好是沈剑心也罢,活着,就有希望。
只是,看着自己瘦得象柴棍一般的四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务之急,必须得先炼体,如果没有一个强健的肉身,再好的修炼法决也只能是境中花水中月。
清岚天君在吃下热气腾腾的兔肉后,一阵饱腹感终于让他虚弱的身体有了一丝力气。
吐息之间他才发现,丹田和经络中竟无一丝真元。
看来,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了:“这名叫豹子的少年,的确是憨厚老实待自己也甚好,不如……”
“豹子……呃,杨尘,劳烦你给我打一盆清水过来。”清岚天君叫道。
杨尘惊诧的看着他:“剑心,你果真脑子摔糊涂了吗?咱可是光腚长大的小伙伴,对我说话怎么象先生一样文诌诌的?真是摔傻了吧?”
话虽这么说着,手脚麻利的杨尘还是转眼间就端来了一盆清水递给了清岚天君,他口中的剑心。
“好了,那就随他意叫沈剑心吧!”清岚天君,不现在的沈剑心艰难的坐了起来。
只见他左手接过木盆,心中开始默念咒语,右手掐了一个剑决随手一指木盆,那木盆中的水竟缓缓升起,变幻成了一个背着小剑的小人儿。
还好,沈剑心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不需要真元支撑的初级咒语还能使用,这恐怕是恢复意识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他放下木盆,盆中的小人顷刻间重新化成了清水消失无踪,就象从没出现过一样。
杨尘瞪大了双眼:“剑心,你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了?”
“还好,术法还可以用!”沈剑心费力的凝聚起所剩不多的神识一番内视,这个身体还真是糟糕,不过幸运的是灵台之处有一紫府,凝神看去前世所用的好些法宝影影绰绰。
只是这具身体灵力枯竭,真气全无,神识也弱到几乎没有,这些法宝当下还完全无法调动和使用。
沈剑心回神一看,那憨直的少年还在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禁叹了口气:“这不是戏法,而是术法,这二者的区别……算了,你想学吗?想学,我就教你。”
沈剑心用眼眸深深的看着杨尘,这是数万年以来唯一给予自己温暖的人了吧?
那种久违的感受,让一向超然物外的沈剑心做出了这个会被清岚天君嗤笑的决定。
山中无甲子,时光如流水,一转眼便过去了好几个月,天忘村进入了严寒的冬季。
低矮的屋舍掩映在漫山遍野的白雪下,倒是凭添几分诗意,若不是那不时出现的“唉呀”,“噼啪”,“疼”,“轻点”,“救命啊”,倒真象是一幅静谧的山水画。
一个肌肉充满炸裂感的壮硕少年,时尔和山崖亲密接触一番撞下不少落石,时尔又嵌入地面砸出一个人形。
只见那一人高的大雪足以完美的将少年掩埋起来,少年如窜天猴般从雪中跳跃而出,却又在下一刻横飞出去撞断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
“剑心,你可真是越来越狠啊!”摘下头发上挂着的树枝,杨尘一边嘟囔着抱怨,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另一个纤瘦的身影。
“今天就到此为止,记得正子时打坐。”沈剑心背负着双手淡漠的说道。
“行啦行啦,老妈子一样啰嗦,这百日以来,我可没有一天偷过懒,看——”
杨尘左手提溜了一下刚刚被树枝挂断的裤腰带,右手剑决一指,一个憨态可拘的雪花小狗就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还不够,须得注灵入体,才有战斗力。”剑心轻摇头,“明日你不必来此……”
话音未落,杨尘就眨巴着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沈剑心:“剑心,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我太笨,所以你不想教我了吗?”
那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表情,配上这壮硕的身躯,让沈剑心几十万年未起波澜的心境也禁不住眼角抽搐。
“打住,先别耍宝,谁也没说不教你,我只是让你先把村里的阿汪观察上几日,得其神韵再习练此唤灵术,方可塑其神魂,如活物一般无二还能拥有战力,且不易消逝。”
“早说嘛,你知不知道,撒娇也是很费心神的。”杨尘揉揉屁股,整整衣衫,一本正经的跌坐在雪地上,顽皮的捏着雪球。
“杨尘,你妈叫你回家吃饭,走吧,下山了。”沈剑心无奈的揉揉太阳穴,当初怎么就没看出这憨货的逗逼潜质,一时心软捡了这么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