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不言谢。”李承翊对向妈妈深深做了个揖,“赶紧的...赶紧走吧,姑娘...以后没有老奴在姑娘身边...姑娘万事都要好好的...快...快走吧...”
向妈妈说着哽咽起来,林虔也红了眼眶,扑到向妈妈怀里。
向妈妈憋着眼泪拍了拍林虔的背,“赶紧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林虔不舍地放开。
“二公子,可千万照看好她。”
李承翊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去后门支开他们,你们看着机会走。”向妈妈看着林虔说,看着林虔的脸色,说道:“放心吧姑娘,我不会有事儿的。”
向妈妈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哎,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六姑娘不见了!还不赶紧去帮忙找!”向妈妈端着严肃的面色,冲着后门口守门的小厮喊道,一脸焦急,小厮们见状,便向府内跑去。
向妈妈边跟着小厮们着急忙慌地向内院跑边给树后使了一个眼色,便消失在黑暗处了。
李承翊看见向妈妈的眼神,转身要带林虔走,扭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清澈纯粹。
对视几秒后,林虔眼神有了一瞬间的躲闪,李承翊醒了神,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忙直起身来,林虔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承翊伸出了手。
萧萧竹叶,朗朗月色。
林虔缓缓触碰到他的指尖。
到了府外,李承翊吹了声口哨儿,踏雪应声而来。
“上马!”李承翊在后面伸手虚托住林虔上了马,自己翻身上马,一阵马蹄声,消失在巷的尽头。
“饿了吧,现在我们刚出来,怕是有追兵跟着,这几日我们暂且避避风头,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委屈委屈,先吃这个吧。”
李承翊递给林虔刚烤好的鱼,“你还会这个呢。”
林虔接过烤鱼,咬了一口说道。
“那当然,我多年行军在外,每次战场周围情况都不一样,大漠平原、流水森林,我们要在野外找营生,捉鱼自然是小事一桩,不过在外边不比家里,勉强填饱肚子罢了,过几天风头过去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承翊笑着说,看着林虔不说话,便逗她道:“是不是不好吃哈哈哈,其实包里有果子。”
“那你!那你还给我吃这个!”林虔说着就要去打他,却没有上前,只是朝他努了努嘴,然后不说话了。
“怎么了,今天闷闷的,不像你啊?”
“嗯?”
“喂!你不会还想着齐家那个臭小子吧!”
林虔朝他翻了个白眼,捶了他胸口一下,“找打吧你。”
李承翊捂住胸口向地上倒去,挤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下手太狠了吧你!”
看见林虔笑起来,才慢慢坐起来。
“好了,我知道你怕家里担心你,我会每隔一段时间找人偷偷送消息回去,告诉他你平安,等到你父亲不再追究,还是可以再见的。至于齐家,向来与你父亲交好,想是不会计较太多。”
“那你呢?你大哥哥不得入仕,就只得你一个人可以承你父亲的基业。”
“没事,南朝人才济济,还怕找不出第二个李承翊?”
“找到第二个李承翊,就是找到了第二个李家。”李承翊沉默了一会儿,“没事儿的,我父亲不是贪图名利之人。”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二哥哥。”李承翊擤了擤鼻子,“小六,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你只要知道,只要我在,就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包括你自己。”
李承翊摘下腰间的玉佩,摩挲了一会,递给林虔。
“上次从西境回来,你还给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
“这,这可是你从小带着的,送给我啦?”
“对...对啊,今天穿了夜行衣,这个东西太亮堂了,挂在我身上怪晃眼的,容易暴露,就你...你替我保管吧。”
林虔立马从李承翊手里接了过来,“是我的啦!”
林虔仔细端赏着这枚玉佩,双面镂空,正面是白泽,反面是平安,李承翊看着林虔,嘴角不自觉向上扬了起来。
“我出生时,父亲圣眷正浓,陛下亲赏了这枚玉佩,白泽,昆仑神兽也,通人语,通万物之情,长隐于世,圣人之治,奉书而至。是圣上和父亲对我的期望。反面,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生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平平安安。”
“我爹爹和阿娘也是这么说的,我都快不记得我阿娘她长什么样子了。这些年我爹爹小娘娶了一房又一房,但一直没有续弦,我知道他心里还记挂着我阿娘,和我一样。所以,我替我阿娘感到开心,我想,在她看来,在我爹爹心里活着比在世上活着更有意义。”
林虔见李承翊情绪不高,便安慰道。
李承翊见林虔这样,便又咧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