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爱情也没那么认真,只是上头的时候会过于冲动一点,比如在西藏遇到金源。可这样的热情和冲动也只限于在西藏的这两天。
因为可以见到人,见到那张帅气的脸,所以荷尔蒙都被调动起来了。
但是回到学校以后,我就不心心念念这个男孩子了。毕竟,不怎么了解对方,而且又见不到面,只是偶尔微信聊聊天,那唯一的燃起来的那把热情也就慢慢被浇灭了。
别说我花心,我以前也试过去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样的励志的话,最后的回响就是,那个男生对我说了两遍——“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当时我还在紧张的高三,正需要补充体能的时候。可为了每天能和他聊天,我省下了一个学期的午餐费,瞒着爸妈偷偷去买了个最便宜的智能手机。
所以掉过一次坑,决不能掉第二次——不可能的人,趁早放弃,保护好自己就撤退。
因为想以后可以更加顺利的进入大公司工作,所以一定要丰富一下简历。不想去美国,我就选择了比较小众的法国。
一个是我挺喜欢欧洲的,而且法国大学的商科排名也挺冒尖的;另一个原因是世界各地都去游览游览,开开眼界,美国已经去过了,这次就去法国吧,
通过我的努力学习,我拿到了法国著名商学院——HEC,巴黎高等商学院的交换生名额。
我提早几天动身,先去那里读语言班。其实说是说语言班,就是花点时间让你来熟悉你的生活环境的。我因为有个教法语的姑姑,所以日常对话不成问题,语言班对我来说也可有可无——我就成天瞎逛。
在艾克斯度过了想象中的完美假期(早点学完语言真的很舒服),刚刚好的车程,刚刚好的温度,晒了几天的太阳,回程的路上飘起了小雨。我带着相机在小城市里走来走去,打卡了很多只在小红书上出现的漂亮的博物馆和教堂,逛累了就在街角咖啡店休息。
真是奇妙,我甚至遇到了在转角小书店绘本里一模一样的建筑物。
可快乐的心情马上被突如其来的抢劫给摔了个粉碎。上电车的时候,有两个法国女人故意将我挤到了车厢门口,我一开始也没在意,只是觉得有点烦她一直挡在我面前,另一个女人就紧跟在我后面,我只当没素质,直到在电车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们扯下我的包包,我才明白自己遇上了贼。
天,那个包包里几乎有我的全部家当!
我疯了一样地冲下电车,还重重地摔了一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追出去,一边用法语大喊捉贼。只可惜那两个女人抢先冲出去一步,跑的速度又是常人难比,所以等我气喘吁吁地追到街角,她俩早就没影了。
我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在花坛边的石凳上,放声哭了起来。
是的,我哭的声音比我的鹅叫一样的笑声更恐怖。而且这一次,那些无助、自责、后悔、无奈的情绪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强烈地向我袭来,硬生生地将我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抬起头,看见一个面容熟悉的男生,头发乱蓬蓬的,衣衫上有着刚打斗的痕迹,然后…手里竟然拿着我的包包!
“别哭了,抢回来了。”他将包递给我。
虽然泪眼朦胧,可我还是认出了他——是金源,就是他,绝不会错。
我没有去拿包,只是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抱住了他。可能是我用力过猛,金源差点往后摔了个趔趄。
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请金源吃了顿法式大餐。其实金源没吃多少,倒是我,可能受惊过后特别需要安慰,吃的肚子像个球。酒足饭饱以后,我们就沿着夕阳西下的小河散步。金源说他的叔叔在巴黎开了一家私人诊所,而他又恰好本科毕业想要gap一年四处走走,所以就选择了来他叔叔的诊所实习。
两年不见,金源的中文竟然进步了很多,起码可以流利地讲出完整的句子,甚至翘舌音和平舌音也念得很到位了。我问他怎么进步这么大,金源笑着说“It is a secret.”
我们回到巴黎以后联络就多了起来,不再是微信上偶尔的问候。而且我觉得,既然有缘又在同一座城市遇见了,好歹有个依靠,多个朋友也挺好的。
忙的时候,我们各忙各的——我读书,准备考试;金源实习,给人看病。
空闲的时候,如果不下雨,我们就会约彼此出来逛街;如果下雨,我就乖乖呆在家里,然后会不由自主地想他。尤其是夜晚拉窗帘的时候发现月牙在头顶,就会在日记本上记下“最近的日子都可以称为和月亮相伴的日子,以及和你一起共度的日子”,然后编辑好信息,发给他。
而金源,可能是因为时差还没调整的缘故,总是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清晨和不再有车驶过的深夜用不同的语言给我发“小小,我也有点想你”。
我真的很爱把所有喜欢的东西放在心里默默排序,而现在,金源,你是第一。
十一月的尾巴,我们逛了圣诞集市,看了灯光展,和我们的好朋友在灯球前用拍立得合影留念。最后一个夜晚,他点了来法国的第一顿外卖,有15欧元的满减,送餐也很快,然后我们窝在他叔叔家一起看完了《了不起的盖茨比》。
当美丽的Daisy说,“每一个女孩最好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漂亮的小傻瓜。”我就故意咳咳两声,仰头看金源。金源就会笑着忽然靠近我,装作要吻我的样子,却又在我装作害怕地捂住眼睛的时候,只是调皮地用手指挑了一下我的下巴。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样暧昧不清的甜甜的小日子一直延续到十二月的圣诞夜。
那天晚上,我们又去了巴黎铁塔,但我们这次去了Le Ciel des Paris Restaurant,这是金源说看巴黎夜景最漂亮的地方,尤其是灯塔闪起来的时候,全宇宙的浪漫都会在你眼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眼里就是宇宙星河,而我,就乖巧地被藏在这烂漫里。
我们在那里用餐,看繁华的巴黎街市,听喃喃的法国香颂。
餐厅的角落处有架老旧的钢琴,金源不知何时坐上去,弹起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一曲毕,掌声响起,而他只是望着在这美妙音乐里失神了的我,目光像是黑夜里的星光,令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在灯塔闪起来的时候,他忽然走向我,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下,伸出双手,把我整个人包在这样熟悉的温度里。然后单身从我脑后绕过,让我看向他。
“小小,我爱你。”
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语气,仿佛床畔私语——尽管有心理准备,可心跳还是加速,我感觉我要融化了。那仅存的一点理智,也在那晃晃的烛光里消失不见。
不去想未来,我们过好现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