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揉揉发胀的眼睛,站起身从浴缸里迈出来。她给全身细细的收拾一番后,又去把狗大爷锁在笼子里,和它道一声晚安。
然后,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哐哐哐~’
正酝酿着睡意,一阵敲门声急促响起。
“嗷嗷嗷嗷嗷嗷嗷~”
狗大爷这时也配合起来,不停的叫唤。
外面的人是谁,年华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她翻个身,把头钻进被子里,放任两个同类继续作。
敲门声越发激烈,狗大爷叫的越发兴奋。
埋在被子里的年华捏捏眉心,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掀开被子,出了卧室,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儿一看,果然是谈情。
真不想开门。
狗大爷叫唤的更加起劲。
年华神情寡淡地打开门,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只开了一点缝隙,她瞥他一眼:“大半夜犯病了?”
“嗯。”谈情在门外点头承认。
他换上一身家居服,浑身气势被收敛一半,脸色也没那么阴沉。
年华挑眉问他:“相思病?”
谈情一顿,随即点点头,“是。”
“行。”年华应一声,砰地一下关上门。
还没等谈情分析出她话里的意思,门砰地一下又被打开了,这次门开的很大,他先是看见双臂环抱的年华一脸笑意。
视线下移,然后他看见狗大爷连跑带叫地从门里窜了出来。
“这下病好了吧,您领回去慢慢相思,不用还了。”
话音刚落,年华手疾眼快地把门一关。她回到卧室,心情极好的上床睡觉。
终于清净了。
...
谈情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盯着咬自己裤腿的狗大爷,暴躁又无奈:“你一天,啥也不是,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狗大爷:“......”
一人一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家里。
狗大爷进门后找了个舒服地方趴着,狗头却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家大哥’。皱着眉,瞳孔藏在上眼皮下面,露出半块眼白。
让你装/逼!
小爷我是条正儿八经的狗,还让你俩给我迁来迁去的了!
谈情没去床上躺着,而是在阳台旁边的沙发上躺下来。他两手枕在脑袋下面,一双黑眸盯着外面的夜空。
这个房子是他之前为了接近她买下的,而他住的房子基本都是这个布置。这样他躺着就能看到外面夜空,偶尔星河璀璨,偶尔电闪雷鸣,偶尔毫无生气。
只有这时,他才会静下来。
在楼下做出那个动作,说出那样的话,他紧张的要死,这是他第一次甜言蜜语哄人,以前的他不会,也不懂。
有朋友开玩笑说:你总这个样子,年华早晚得跑,女生嘛,要哄。
可他现在哄她,她好像......也没原谅自己。在楼下她一言不发的上楼,他回到房间里在沙发上躺了半天,还是焦躁不安,所以他才会去敲她家门。
先不说他什么话都没说上,狗大爷还被她赶了出来。
赔了夫人又折兵。
谈情叹口气,脑海里全是这两天她的音容笑貌。三年,她变化挺大,长的越发美艳,笑的时候总是盯着对方眼睛笑,浑身气息一点也没有曾经的淡漠。
可他知道,她没变,和自己一样,倔强又冷漠。
如果说世界上每个人都会遇见另外一个自己,那么认出对方,只需要一眼。
想到这儿,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他记得那个夜晚,那条巷子里,那个倔强的女生。
她问他为什么折回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为一个满身狼狈,连长相都没看清的女生折回来。后来谈情才明白,或许就是因为那一眼。
他骑着摩托车,带着头盔,透过透明面罩,眼尾余光扫到她露在外面的那双眼。
坚定又倔强。
那一瞬,他灵魂都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