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正在仓库前和绑匪商量着让他们先离开,苏颜想不通她想独自留在这的理由。
苏颜无聊的玩弄着手机却有些心不在焉,突然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是华俊年发来的。
说是沈云今晚有事不会回来吃饭,因为沈氏破产时苏颜的相助,自己和沈云的关系好像近了一步。
沈云会让华俊年告诉苏颜会不会回家吃饭,苏颜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复一个“好”字。
她询问了沈云的安排,等信息发出后苏颜马上就后悔了。自己根本没有权利干涉沈云的事,本想把信息撤回,看到信息后面已读的显示。
苏颜放弃了,这时候再撤回不免会让人引起一些猜想,华俊年的回复很快就发了过来。
苏颜的视线有些模糊,沈云去“办公”的地点是一个小村庄,刚好是仓库所在山头的脚下。
苏颜仰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她都结婚了啊,这样做值得吗!
别说沈云了,苏颜有些发笑,自问道,那自己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
白灵清虽然被蒙上眼睛,其他感官此时更加灵敏,能清楚地听见仓库门拉开的声音。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亏是白灵清,手上的绳子就快解开了。
白灵清被拉了起来往前走去,是一个很小柔软的手轻轻地拉着她,对方好像是没注意到绳索的异样。
走了一会儿,对方停了下来,白灵清感觉自己的手中被塞了一团东西后,对方就没了反应。
白灵清不敢轻举妄动,等四周都静悄悄的时候,她解开绳子,拉下眼前的黑布后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地。
等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后,她看清了纸团上的内容,是去村庄的手绘地图。
“分我一支烟。”
谢玉把烟递过去后,想到苏颜肯定不会有打火机,顺着将其又递了过去。
苏颜第一次抽烟,点着烟后,放入嘴中,因为不熟悉的感觉突然进入口腔,苏颜呛到了,开始咳嗽起来。
“人呢?”谢玉声音听起来不可思议地很平静。
等总算把气理顺后,苏颜拿着烟,没抽,也没有熄灭。
“放了。”
“呵……”
谢玉突然大笑了起来,“我辛辛苦苦的抓来的,你就这样给我放了!”
笑完之后,谢玉不带过渡地突然平复下来,又点了一根烟,熟练地吐出一口烟,“算了,这也不算什么。”
苏颜不明白,这件事做的这么铤而走险,费这么多功夫,谢玉说“算了”?
“什么意思?”
谢玉坐到椅子上,翘起腿,吸了一口烟后,“呐,你知道吗?”谢玉顿了顿,“我可是把摸黑白灵清的事全都告诉沈云了,那些证据指的可都是你做的……”
苏颜颜色一变,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有些发抖,他都知道了,知道了全部事情后沈云会是什么表现,苏颜不敢去想。
“……你疯了吗!”
“是吗?疯的是这个世界!沈云知道这些事后,一点动静也没有。等我再去查的时候,事情被摸得一干二净。不然纪启荣怎么会一点都查不出来。”
苏颜死死地盯着谢玉,她站起身,向苏颜走进一步,同时又小声嘀咕起来“……”
等听清楚谢玉说话的内容的时候,苏颜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凭什么……凭什么,阿云会跟你结婚,凭什么……”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奢求他。
“……回去后我会和他离婚的。”
“你可配不上阿云!”
“我确实不配,但你比我更没有资格站着他身边。”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苏颜冷笑一声,“你当真觉得你那点事瞒得过去。”
“不可能……”
“不可能……”
谢玉尖叫起来,她狠狠地抓起自己的头发,“阿云不会知道的!”又猛地放低了声音。
苏颜也没有精力和一个疯子好争辩的,她向仓库之外走去。
苏颜站在仓库前,吸了一口还未熄灭的烟,她很快就适应这种苦涩的味道。
用另一只手盖在额头上方想挡住刺眼的阳光,他无意间看见远处有人走了过来。
苏颜赶紧把烟熄灭,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她本能想要逃走,但脚却好像粘在地上一样。
来人穿着苏颜熟悉无比的深蓝色西装,可能是因为天气较热的原因,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微微解开。
当人走近的时候,苏颜先开口道。
她感觉自己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是因为烟的缘故吧,苏颜是这样想的。
“沈云,你怎么来了?”
*
谢玉焦急的表情被一个狰狞的笑代替,“要是他不在了……等阿云知道白灵清是我放走的,他一定会接受我……”
“哈哈……”
谢玉拿起包,开始疯狂的寻找什么。
“苏颜……”
还未听清沈云后面的话,他却突然用手拉住苏颜,硬生生地将自己与苏颜调换了位置。
苏颜跌进沈云的怀抱中,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唔……”
沈云却向苏颜这边倒下去,她看见了谢玉惊愕的表情。
她手里拿着刀,血沿着刀流向谢玉的手,“阿云!”谢玉开始尖叫起来。
那是谁的血?苏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谢玉戴着手铐,很平静地让警卫把她带上警车。
看见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往救护车上的时候,却发狂似地挣脱起来。
警卫连忙阻止她进一步挣脱,谢玉却完全不在意,拼命的往前冲手铐发出铛铛作响的声音。
苏颜无神的坐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沈母在旁边小声哭泣,沈父眼睛微红,却还在安慰着沈母。
苏颜却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无线的玩偶一样死寂。
当手术室正在手术中的灯熄灭,大夫遗憾地摇摇头。
沈母脚下发软,好在有沈父搀扶着,不会直接跌坐下去。
苏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手术室的,手术室中很安静,手术灯照在沈阳的脸上让他好看的脸庞此时显得格外苍白。
苏颜用恋人的目光看着沈云,“阿云……”
她想去吻别她的爱人,却在靠近沈云鼻尖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苏颜仰起头,但眼泪还是从她的脸颊流下。
好在没有滴在沈云脸上,苏颜是这样庆幸着。
是啊,自己这么肮脏,有什么资格去触碰他。
沈云葬礼那天,外面是雨声,礼堂里是人嘈杂的声音,客人们离开前总要安慰几句。
“颜颜……”
苏颜穿着黑色的礼服,雨还在窸窸窣窣的下着,苏颜用发酸的手抬了抬雨伞。
“妈,我想单独和阿云在呆一会儿……”
沈母还想说什么,却还是在沈父的劝阻下先行离开了。
苏颜紧紧盯着墓碑。
“喂?”
“夫人,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麻烦你了。”
苏颜把电话挂断,她还是沈夫人,白灵清的事除了苏颜,再也没有人会说出去了。
沈云很早之前立了一份遗嘱,除了沈父沈母的那一份,其余的所有财产全部有苏颜继承。
苏颜蹲下身子,温柔地用手抚摸着照片中的人,“你怎么这么傻……”
苏颜声音有些哽咽,“那么多钱我可花不完……”
听说谢玉知道沈云的死讯后,很是平静,当晚发现她吊死在床边,身体已冰冷了很久,桌上用刀使劲的刻着几个:我来找你了。
雨停了下来,天空放晴,有几丝阳光洒了下来。
看守墓园的大爷眼神不太好使,“唉,姑娘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等走近一看,大爷脸色一白,一排鲜血由台阶流向下面。
血由一条伤痕流淌出来,伤痕在白净的手腕处显得分外显眼。女孩头枕在墓碑处,因为雨水,她的脸旁有几缕发丝,脸上带着笑容,是那么的祥和安宁。
一把刀遗落在旁,仔细看的话,是谢玉包里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