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涛,十七岁,六转炼体,是合奇县新一代的天才人物,同辈之中居然没有一个比肩者。
这让在合奇县不算顶尖的陈家这几年忽然崛起,就是大家看到这么一个天才人物,避其锋芒,当然也有观察的意思。
毕竟,武者的道路上,有太多的不确定。
但是如果这种人成长起来,镇压合奇县几百年还是很轻松的。
也未尝不可去看一下更广阔的天地。
只是在冯章几个人的描述中,这位合奇县的新一代天才陈峰涛可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主,应该说是睚眦必报了。
李白衣静静的听冯章几人的介绍,缓缓道:“还记得我在启蒙书院时教你们的第一课吗?”
冯章几人不加思索道:“德,先生第一课就教导我们,学文有德行,修武要有武德,修道者要修心,也是德,不管做人做事,首先得有德字。”
李白衣满意点头,笑道:“大唐以武立国,全民皆武,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忽视了,大唐是以文治国,这个文不是简单的书中学问,是儒,是法,是农桑,是礼仪道德,你们观察一下大唐官府中人,上到文武大臣,下到胥吏帮闲,可有几个敢欺压百姓,为祸乡里的?”
冯章几人一想,就他们从无名镇中出来所遇到的人和事,还真的是,官府中人从来没有过什么欺压百姓之事,大唐吏治之清明,真的是不能想象的。
看到几个人点头思索,李白衣继续道:“你们看今天遇到的青衣费捕头,我敢说论实力,他一定得罪不起陈家,但是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他代表的是六扇门,是大唐,所以他只要秉公处理,或许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但是只要符合大唐律法,那么他就可以无所畏惧。”
“因为给他底气的是千年盛唐,是这千万里疆域,是无数守家卫国的大唐官员,同样也是无数开疆扩土的大唐将士。”
李白衣稍微有点激动的说:“大唐之前,我人族被无数妖兽随意捕食,有世家豪门欺压百姓,有修行门派高高在上俯视人间,你们现在再看,那些世家豪门,修行门派,哪个敢不尊大唐号令,不服大唐律法的?”
“大唐铁骑,刀锋所致,皆为坦途,一切的一切,都是大唐人一代又一代的奋斗出来的。”
李白衣有些严肃的说道:“不要为了你们的出身而感到自卑,挺直腰杆,因为你们是我大唐好男儿!”
冯章几个人看着李白衣,一脸激动与崇拜,大声道:“是!”
这个先生,是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长大、一起练武,可是他总是不一样,能带给他们许多精神上的激励。
因为他用他自身的奇迹一次次证明,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的至理。
他们曾经问过很多次这句话的出处,可是先生总是说这是由上古先贤所说。
以前在启蒙书院时还不太明白,可是到县学之中,他们几个翻遍藏书阁中的书籍也没有找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他们的先生将来绝对是了不得的人,能被这样的人教导几年,真的是人生幸事!
要不然无名镇怎么一下子会有几个人一同考入县学,并且每年文科考核总是成绩优异排名前列。
因为先生教过,他们几个武道天赋不好,文科悟性也一般,但是胜在勤勉,那就将勤勉发挥到极致,他们的每一份收获,都将是受益终身的!
而现实却是如此,现在还没到毕业时刻,但是他们几个已经被县城衙门各个部门提前录取,只要学业结束,立马就是官府中人,身份立马就会不同,毕竟,大唐官府中人和军中将士,是最受尊敬的一批人了。
李白衣还要说什么,但是忽然扭头看向自己的院门,而这时,院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开。
正是陈峰涛到了。
陈峰涛长得颇为俊秀,只是那狭长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尤其是看人的眼神,很不让人舒服。
陈峰涛进到院子一眼就看到了李白衣几人,也不管跟着他来看热闹的县学学生们,走到李白衣面前,死死的盯着李白衣道:“就是你今天欺负了我陈家的人,小子,报上你的姓名,我陈峰涛手下不打无名之辈。”
李白衣感觉好笑,轻笑道:“哦,你还想在学院之中出手么?你可要想好,你是否能承担起出手的后果?”
陈峰涛一愣,虽然他是学院中的天才学员,但是县学管理严厉,各种规章教条触必罚之,教导处可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犯错了,一定是会有相应的惩罚的,尤其是学子间私下里的争斗,这个更是明令禁止的,只要动手,轻者受些皮肉之苦,重点直接关禁闭,更严重的逐出学院都是有的。
陈峰涛忽然有些退缩,马上就要府试了,如果他因为私下争斗而被关了禁闭无缘府试,那才是真真的冤枉,但是陈峰涛看到李白衣那嘲弄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怒意勃发。
但好歹他不是他那愚蠢的弟弟,还是有一些理智和脑子的,他指着李白衣道:“少逞口舌之利,有种的,三天后月考时斗技太上见,到时候,可别吓尿裤子了。”
说完,腾腾腾的大步而去。
而围观的学生见没有热闹可看,哄的一声四散而去,随之而去的还有陈峰涛约战县学不知名学生的消息。
好半天,李白衣口中才缓缓吐出两个字:“蠢材。”
他看向冯章几人问道:“你们说,我为什么说这个人是一个蠢材?冯章,你先说,一人一个理由。”
冯章几人拱手称是,冯章先说道:“首先,陈峰涛根本就没有弄清楚先生是否会参加本次月考。”
“其次,陈峰涛根本就没用搞清楚先生的真实实力就敢约战。”冯章的弟弟冯嘉跟着说道。
卫可有些迟疑,接着说道:“陈峰涛蠢材还需要理由吗?”
李白衣几人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卫可,平时不吭不哈的,嘴可真毒。
这一下,韩洋和张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啊,蠢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先生说他是蠢材,那他就一定是一个蠢材!
李白衣又和冯章几人聊了一会便将几人送出院门去,顺便让他们找教务处安排人将被陈峰涛踢坏的门给修好,当然,陈峰涛被罚没一笔小小的钱财是免不了的。
李白衣回到房间中,看向屋顶横梁上挂着的一个吊篮。
那里,还有沉睡的玄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