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女子站起来,酝酿一番后抬头道“之前说好陪着曳儿找到人,我就回去的。现下我也该回去了。”
这话虽然是对席络说的,但席络看向虞宁,后者道了句“好。”
然后几个人一道送陈碧玺她要去的地方,风雪从船上醒来之后还是跟着虞宁的,但行事十分乖巧,而虞宁似乎也不介意风雪是否和人勾结,依旧和颜悦色的对风雪。
算日子,他们到了陈碧玺要去的地方,拓跋约也该带着消息回来了。
“你在等什么事么?”席络对坐在后院但看着山下的萧无心道。
萧无心想要说谎,但还是如实道“等音公子,等拓跋约。”见席络不解,萧无心想了想,道“日后就知晓了。”
哪知席络并不在乎“我不想知道那么多,只要约姐姐、阿梵好好的就好了。”
“云姑娘,会有消息的。”萧无心宽慰道。
席络慢慢拧紧眉头,随后宽慰道“约姐姐会救阿梵的。”
萧无心见此没有多问,只当是有拓跋约在,席络更有信心找到云一一了。
两人都沉默了,及至席络觉得无聊的往四周看去,看到最高处有两个人站在哪儿。这疑惑间,席络忽然看到似乎是陈碧玺的人往涯下坠去,但更快的是另一个人也往下一坠,两人身影还没到眨眼功夫重叠在一起,之后便见那身影在山间闪现,最终,身影在不远处落下,席络这才确认那两个人是陈碧玺和虞宁。
“陈姑娘长的漂亮。”席络忽然道,见萧无心不答话,继续道“举止高雅,为人亲切……”
“陈姑娘看似柔软、心若磐石,各花入各眼。”萧无心说着,看着杯子里的倒影,颇觉无奈。
席络知道萧无心话所指,佯装不解其意,道“陈姑娘就被放在这里安全么?”
“不可能安全。”萧无心很中肯的回答,见席络不解,萧无心解释道“陈国公府上的陈玲珑、陈碧玺容貌一致,是挑起南疆纷乱的好棋,之前围攻有一对官府的人,迟迟没有动手,怕是目标是陈碧玺。”
“那,陈姑娘……会死在谁的手上?”席络虽然知道有些要死的人不应该保下来,但曳儿才走,淡似清风、遥若浮云的陈碧玺也要离开,心中有些喟叹。
人与人之间,命运会给予天与地的差别。回顾这一路,她除了未遇到阿梵之前的孤独与枯寂外,往后及至现在,她身边都有人保护她,虽然她愧疚的是萧无心,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友情与亲情并存的阿梵。
“或许,她不会死。”萧无心看着远处,道。
陈碧玺暂时不会死,无论是身还是心,因为人姑娘被某人拐带了。
“宁哥哥去山下的话,那我就在这里乖乖等着。”风雪甜甜说道,见虞宁点头,然后跟着师太进去了。
陈碧玺看着山上,回头看着虞宁“这样真的好么?”
萧无心看着山上道“风雪终究是个孩子,放在山上由着师太教化教化罢。”
陈碧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而和陈碧玺走在一起,席络觉得有些开心。
“我们现在去哪里?”追上来的虞宁看了一眼和席络一起骑马的陈碧玺,对着萧无心道。
“去陈州,找拓跋约。”
四人三匹马便往陈州而去,其中陈碧玺与席络共一匹马,这还是陈碧玺会骑马,席络不会。
之所以与拓跋约约定在陈州,因为音公子落脚在陈州,且陈州与南疆接壤,那个地方再合适不过。
但他们要找的两个人都不在,甚至是萧无心的探子都没有告知萧无心实情。
他们前脚就离开莫州,镇守在莫州的暗卫倒是纷纷撤离了。
一少年一直在水边,一连几天都在大太阳的时候一头扎进水里面,上来的时候也不见着有鱼虾,旁边撑船的人只道这个少年是个傻的。
因为一直泡在水里面,那面皮有些脱落了,一连几日都在水里打捞的陈般若索性取下了面皮,事情走到这样的地步,他也不知道他继续隐藏下去有什么意义,甚至自己就这样被人发现罢,说不定还能让那些坏人找到凤容梵。
但因为萧无心一走,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跟着去了,也就没什么人再关心莫州了,所以这个少年的容貌暂时没有引起注意。
“我把你送上船,我们各走各的。”
本来还要往水里扎的陈般若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抓起一旁的衣物套上,急匆匆的寻到码头那边去。
韩明在凤容梵的帮助下上了船,看了看四周后,道“现下安全了,你走水路离开罢。”
韩明并没有打算带着一个累赘离开,虽然这几天表明,凤容梵不是累赘。
想了想,韩明还是问道“你呢?”
“我对身世没有很深的执念,找个地方落脚,等哪天厌烦了去吃斋念佛。”凤容梵说完,便把取出银子放在那船夫的手中,但银子才碰触那船夫的手,凤容梵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而上船去,捣鼓一阵后拿了韩明的包裹,直接跳下船来“你还欠我,包裹里还有钱财罢!”说着,就要翻看韩明的包裹。
凤容梵抢人家包袱,也是看到这船夫手掌颇为细腻,但指甲有些黑,且从他们过来就这船夫殷勤的很,还时刻关注着韩明。她不晓得韩明能不能对付,但目前看来,韩明可能对付不了,且可能会引来其他人。
跟着出来的韩明,显然是知道了凤容梵的打算。但眼下未明,无论是凤容梵,还是韩明,亦或者单独站岗的船夫。
“梵姐姐!”这样焦灼的时候,一容貌颇为俊秀的少年直接冲了过来,然后一把撞开韩明,拉着凤容梵的双手,左看右看“梵姐姐你没死?我还以为你死了!梵姐姐你怎么没死啊?”
凤容梵觉得眉头止不住的跳,这少年她不认识,一上来就是一连串的死,让她头晕。
少年见凤容梵没有反应,兴奋才慢慢熄灭了“梵姐姐,你怎么了?”少年这时候看到旁边还有个带着面具的人,立刻拉着凤容梵退开“梵姐姐,他是谁?”
“你是谁?”不等凤容梵回答,韩明开口道。
陈般若觉着那人有些可怕,咽了咽口水道“我是陈、李三宝……”这四个字,不仅没有转移韩明眼神,连着凤容梵都看了过来。
“我……梵姐姐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我这几日一直再找你。”实在不好说出口,陈般若只得这么说,随后一个机灵,道“梵姐姐,你失踪有,嗯,十一二日了……”见凤容梵有些相信,陈般若继续道“梵姐姐走的时候是蓝色的衣服,上面还有补丁,本来还有米黄色的面纱,但应该被冲走了。”
“那我是谁?”凤容梵问道。
看看四周,陈般若这才道“李容梵。”
凤容梵皱皱眉,随后一耸肩“那好罢,我姑且相信你。不过,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上船?”
“咦?”
不等陈般若反应,凤容梵回过身又对船夫道“我们三个去尧州。”说着,加了银两,然后跟在韩明身后进了船,反应过来的陈般若也进了船,现在的陈般若也感到诧异极了,这会儿凤容梵怎么又不认识他了,还有,之前他从水里拖上来的那个人,一直和他说的“不要告诉他”又是怎么回事,陈般若看看那两人,压下了所有疑问。
与之同行的船家,一声唱诺便飞快往前而去,他们的船虽然不是很快但稳当,行到了无人两岸陡山的小峡谷,那船家放下船桨间一枚毒镖压了过来。
见此,陈般若飞速打开去,眼见着那人取出竹竿里的武器,陈般若立刻迎了上去。
“你可以不用管我。”韩明道。
凤容梵也想不搭理韩明,但刚才要是韩明有能力就不会下船也不会任由她拿走包袱了。
“就算你能弄得船夫,行到这个地方你一个人脱身也难。”凤容梵耸耸肩。
“但现在多了一个未知少年。”
凤容梵没说话了,韩明说的是实话。
“他们为什么不在莫州动手?”凤容梵转移话题道。
“有人想我死的高调,有人想我死的悄无声息。”韩明说完,听到一声惊呼,一个碍事的人掉进了水里。
刚要进船舱的少年被韩明横着的剑拦下了。
“你是谁?”凤容梵偏头再次问道。
陈般若怔住了,刚才不还是认识了么。陈般若看看四周,这才察觉他被拉来当做打手了,想了想,然后就在甲板上坐下“这个大叔是坏人么,会伤害你么?”
凤容梵看了一眼被叫大叔的人,陈般若没有先担忧自己,而是先担忧她,这让凤容梵有好感“暂时不会,”停顿了会儿补充道“他现在也是捉襟见肘。”
听到这个回答,陈般若拿眼看韩明,后者没说话,陈般若这才道“我和梵姐姐虽然不是亲姐弟,但一路走来也已经是亲人了。梵姐姐是完全忘记了罢?那也没事,这之后就会慢慢记起来了。”
“……”虽然不想打扰陈般若,但凤容梵觉着人家没有回答点子上“所以,你是谁?”
“我姓陈,名般若,我师傅是前陈家家主,但我猜测我师傅是我父亲;我云姨是前华鹊谷谷主云自在,但我猜测是我云姨是我母亲。”
“……”凤容梵觉着这少年身世有些悲惨,他都用了猜测。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应该知道你比我们都要危险。”将长剑靠在一旁,韩明颇为无奈的说道。
陈般若没料到韩明说出这话来,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谁?”
“韩明。”
“韩明是谁?”懵懂少年问道。
凤容梵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样吧,下了船我们三个各走各的。”
“好。”万般无奈,韩明再次应道。他和眼前这小姑娘约定好了多少个各走各的,结果现在愣是没能分开。韩明觉得,这一次也可能不能实现。
“那不可以,我要跟着梵姐姐。”陈般若当场就反驳道。
最后,船在一个他们三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停留,凤容梵第一个下船,直接选了左侧离开,陈般若见状立刻跟了过去,无论凤容梵如何说,陈般若都默默的跟上前去。
看着那走走停停的两个人,韩明最终无奈的跟着去了。
凤容梵拗不过硬要贴上来的陈般若,这是荒村,走了许久才见着人家,好容易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说着借宿,那人门一关,把凤容梵给关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