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才门外那个人呢,梵姐姐你看上人家了么?”
这个问题,确实让凤容梵苦恼。最后,凤容梵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陈般若不解的看着凤容梵。
“嗯,不知道。我这容貌令他心生畏惧,我这身世令他难以应付,我这性子令他易生倦怠,所以他应该很快离开。”凤容梵摇着头道。
“如果不喜欢,梵姐姐为什么不自己拒绝呐?”话出口,陈般若觉着自己有些傻。
倘若凤容梵真的嫁人安顿下来,其实也不错的。
“他,于我有恩。”凤容梵颇为无奈的说道。
陈般若见凤容梵不想说下去,也就不没说话了,他心中打定主意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如果凤容梵还是比较认可人家的话,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李之适回府的时候,确实碰到了大事。
李之适和三小家之一的李家并无干系,但因为李家在莫州有较厚的根基,三小家便以嫁女方式渗了进来。李之适父亲起先因惧怕将族人推向大富大贵的同时也推入万劫不复境地,与本家绝了交情,倒是没想到,他们这独立出来的一家眼下弄得风生水起了。
此刻,听说叶家有人来,而且是来势汹汹,李之适觉着不简单。还没进花厅,就看到院子里有些家仆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那模样明显收了人家收拾的。
“叶家主,世事有法。您这样随意闯入人家府上貌似不妥罢。”
远远得听到有人这么开口,李之适想了一下,并没有发觉这说话人的声音是府上或者族中人的。纳闷间,李之适走了进去。首先对在主位上的李老爷行了礼问了安,随后在李老爷的引荐下,知道了另外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叶家家主叶寒,一个是安宁侯身边的人,戴雨。
刚才就是戴雨说话了。
如果不是萧无心派人过来,李府是什么样就很难说了。
“听闻前几日先于家的同李家公子四处游走了一番,不知道所为何事?”叶寒见正主来了,便开口问道。
李之适看了看两方人马,虽然安宁侯派来的人是抑制叶寒的,但李之适并不完全偏向于安宁侯,思量一番后,李之适开口道“说是寻找一把剑并两个人。”
李之适话说出来,戴雨也没有开口了。
“可有什么下落?想来,安宁侯也希望早日找到那把宝剑的下落罢。”叶寒微笑道。
李之适见戴雨依旧没有开口,继续道“两位友人在莫州内并无消息,此刻已经离了莫州。”
“但我听说,有个地方,颇受你青睐,不仅派了下人探看,且你貌似刚从那边来。”
李之适先是一愣,显然是对于叶寒只晓得如此清楚而感到诧异,但随后道“念及故友嘱托便让仆人留意了些;今日来的晚了,自然是因村子上有交易往来。”
“叶某不知,一个山里的村子上能有什么交易往来。”
李之适听了这话,站了起来,走到叶寒面前,叶寒自然闻到了李之适身上的鸭腥味,而李之适见叶寒面露不悦,这才依旧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道“山中地方大,适宜放养家禽。我是受交情并不深厚的友人所托,领着走了莫州境内。”停顿了会儿,李之适脸色稍作厉色,继续道“但李府毕竟是正经人家,先不说这里与本家分开来,也不论我府上还有外人的奸细,但该告知的我已如数告知,两位为官为商,可还是有理由留在我李府发难?”
“自然没有。”叶寒说着站了起来,颇为赞赏的看了眼李之适。便带着人离开了。
叶寒一走,戴雨话也没有留下,也跟着走了。
这一番,李府才安宁了。
“适之,刚才那番话虽在理,只怕会招人算计。”坐在主位的李老爷见人走了,这才摇摇头。
李之适点点头“他们未必挂怀。孩儿身上沾了牲腥味,先去换洗干净后再同父亲言谈。”
得了李老爷的应许,李之适便退了出去。在听到下人说人完全离开后,李之适这才安心去换洗的。
其实,凤容梵和陈般若来历不明,之前先于敬带着音无息来探访的时候也是说一男一女,稍稍想想,凤容梵的身份就叫人怀疑了。
不过,李之适第一时间选择隐瞒关于凤容梵的消息。即便几天后再次探望凤容梵,也没有多询问凤容梵的来历。
一大早上在后院看书的凤容梵听到前院有声响便默默合上书,她想着可能是林婶需要帮忙了。而听到其他人的声音的陈般若立刻丢下手中的斧头,在一旁洗了手,屁颠屁颠的往前院看去。
“梵姐姐?”
把书放起来的凤容梵依旧走了出来“怎么了。”
“我瞅见来了个人。”
凤容梵皱眉,还没开口林婶就走了进来。
“是东家来了,说是和你是好友。现在在前院等着呢!”
凤容梵一听,看向陈般若“要过去么?。”
陈般若点点头,两人便走到了前院。林叔、林婶空出一块地儿,拿了一壶新茶,便由着三个年轻人在院子里,而领着同李之适一到来的奴仆往后院去了。
见林叔去了后院,李之适略略点头,便落座。而陈般若见凤容梵也坐下来才飞快的在两人中间坐下。
“这位是……”李之适看向陈般若道。
“三宝,幼弟。”凤容梵解释道。
李之适点点头,便对陈般若道“同姓,适之。”
“李家哥哥好。”陈般若乖乖喊道,但眼神却十分探究的盯着人家。
李之适笑笑,转而看向凤容梵。
后者拿起茶水一口饮尽,见李之适看着自己,把水杯放下道“是有什么事么?”
委实是有事,但现在当事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且有陈般若在旁边,李之适委实不好想之前那样紧紧跟着人家了,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来看看李姑娘。”
凤容梵看了看天,好一会儿道“那日我是被吓糊涂了,有些模棱两可的话叫你误会了。”
李之适没料到凤容梵说出这一段话来,迟迟没有回过神来,最后叹了口气“是在下唐突了,现府中还有些事未能处理完全,等手中事情了结了,我会再次拜访。”李之适来的时候兴匆匆,此刻一脸的落寞。
人好歹出手拉过凤容梵,且也是因为凤容梵之前不能果断拒绝而再次拜访,见着李之适的落寞,凤容梵心中难得有些愧疚。
倘若是云梵的话,她在拒绝计无策后,其愧疚感并不会少,也正是因为云梵知晓愧疚感会跟随她一生,所以迟迟没有开口拒绝。想来,如果云梵还安然存在,当会正确处理她与李之适之间的干系了。
“李公子,我配不上你。”
听到凤容梵这个回答,李之适忽然一笑“没事,我……”李之适止住要说的话,看向密切关注的陈般若。
后者察觉自己在这里可能打搅了什么事,立刻站起来道“我还有柴没有劈完。”说着,陈般若急匆匆的跑了。
见人走开了,李之适这才道“我不在乎姑娘容貌如何,我在乎能陪在我身边的人是让我欢喜的人。”
“我不懂,”凤容梵摇头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
“我也不懂。”李之适也跟着摇头道。
凤容梵沉默了会儿,道“我不仅不能帮你,而且还会给你带来灾难,如果不幸的话。”
“来叔说并没有查到你们是什么人,不过,最近莫州有几波人查找两个人,好在没有画像。”似乎想到了什么,李之适垂眸道。
“你为什么觉得是好在画像没了?”凤容梵说完,慢慢的喝着水。
李之适见凤容梵并没有什么触动,略略松了口气道“因为我怕一万个可能中有一个会是,他们找的是你们。”
凤容梵听了这话,杯子完全放下来,疑惑的看着李之适“之前催你回去的,是很棘手的事情?你不怕如果找的真的是我们,会给你带来灾难么?”
李之适摇摇头“他们没有画像不知道具体是谁,而且我基本上都是实话实说,在他们眼中我是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再说,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凤容梵渐渐收回疑惑的眼神,并低下头,好一会儿道“你是个好人,我更觉得你应该寻到良配。”
李之适笑笑“好人难做罢。”不欲让凤容梵一直低着头下午,李之适站起来道“我也该回去了。”
凤容梵跟着站起来,想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点头,而是开口问道“你做事情不怕累及族中么?”
“我们从本家分将出来的,上头只余一老父,若有好歹,姑母能保住父亲的。”李之适解释道。
“倘若出事的是你,那么你不就后继无人……我并非刻意这么说的,”凤容梵察觉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立刻解释道,见后者并没有生气,凤容梵继续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令父,怕也是不同意罢。”
“倘若真走到那一步,那也是天意,父亲自然能够看开。何况,我觉得四处钻营还是有回转余地的。”李之适虽然担忧,但还是宽慰道。
凤容梵点点头,随后没再说什么,跟在李之适身后送人家往门口走去了。
躲在一旁查看消息的陈般若一见着两人起身,正要去知会林叔,但林叔很神奇的带着跟着来的护卫往前院而来了,这倒教陈般若诧异了:陈般若有武功,可以听到他们谈话,从而得知谈话崩了;怎么远远看着的林叔知道的如此之快。
林叔并没有武功,他有的只有经验,看几眼两人的神色,林叔就知晓这两人谈的怎么样了。
李之适与林叔一阵热络之后,李之适让林叔住步,他便牵着马并小厮打道回府了。凤容梵见李之适下了台阶后,转身往后院走去,林叔见陈般若跟着凤容梵,没说什么直接把林婶喊到前院来了。
“梵姐姐是不开心么?”看凤容梵一直皱着眉陈般若开口问道。
凤容梵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陈般若默默点头,想了想继续道“这位李家哥哥人品正直,应该有很多人喜欢的。虽然他一年两年之内都不会有什么欢喜的人,但日子久了可能也就会将就了,梵姐姐也不用太过于担忧了。”
“你这话听着像是劝慰我。”说着,凤容梵转身往门外走去。
立刻跟着凤容梵的陈般若也跟着出了门,一边跟着凤容梵急匆匆的下台阶,一边道“梵姐姐你可想清楚了!”
凤容梵给了陈般若一个白眼,下了台阶小跑着往村外走去,但好在,李之适走的不快,没追太远的地方就见着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