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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审案

话说那贾通判和卢太守正在堂上等着。堂下晓玉也陪着哥哥谢晓峰坐在凳子上候着。案件中被害死的周裁缝原配王氏跪在地上。衙役们肃立两旁,门外还有好多看热闹的百姓不住张望。

周旭被城卫兵带走后,晓玉以为周旭真的是去府衙领赏了。毕竟她除了因为谢晓峰的事情,基本就没怎么和官府打过交道,社会经验更是几乎为零。但是谢晓峰案子的反复却让晓玉心情大起大落,一脸憔悴。

此时她正在忐忑之间,突然后堂门帘一动,进来一人,却是周旭!晓玉呆了一呆,就见到太守和通判对着周旭拜了下去,口中还说着什么周大人。周大哥难道是个微服私访的大官?

周旭本来打算在旁边观看,卢太守和贾通判却执意让周旭审案,周旭也不知道他俩是真心如此还是想等着看自己审案闹笑话。

门外百姓却有一人高声叫道:请周大人审案,那太守和通判只会冤枉好人哪!外面众人胡乱推搡,却并不离去。周旭、卢太守、贾通判转头看去,发声之人却躲在人群后面,一时难以分辨是何人喊话。

卢太守和贾通判面有愧色,见周旭并未出声呵斥,也不好出声喝问。不过却更加执意要让周旭审案了。周旭推却不过,心想,我一个现代人难道还审不了这么个简单的案子?

咳咳地清了下嗓子,对着门外百姓挥了挥手,得意地坐到了案桌后,愣了一下,对着堂下说道,“告状者何人?因何告状从头说来!”

王氏不住磕头,结结巴巴地说起来。

王氏的亡夫周大,三月前一次外出,一连两日未归,后被人发现死于河中。当时的池州知府负责断案,有人奏于知府大人,说是周家村周裁缝曾在两日前与隔壁村的谢晓峰发生争执,被他用石头打中了脑门。知府将谢晓峰传来审问,发现确有争执之事发生在前,不由分说便将谢晓峰定了罪,关押于监牢。

此时卢太守对着周旭拱手说道,“周大人,属下昨日重审此案,也觉得此案有些蹊跷。不过下官官职低微,虽发现疑点,却也不便推翻前任太守的定案。”

古代,这种仅靠疑点就定案的事情非常之多,冤假错案更是不可避免。很多知府县令地方官更是善于伪造卷宗,胡乱给自己增添政绩。这卢太守无能,找不到案件突破口便放弃,真是让人恼恨。

明明案情漏洞百出,周旭此时怒火上涌,他是个有现代司法意识的人,听不得草菅人命的事情!此时心中恼火,随手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案桌立刻四分五裂!堂上众人吓得默不作声。只有王氏在堂下不住磕头求饶。

周旭焚天神诀练到第一重,此时稍一用力便将厚实的案桌拍得碎裂,看到王氏不住磕头求饶,虽然心知谢晓峰是冤枉,但是一时间却找不到案情漏洞为他洗刷冤屈。

此时,脑海中传来小艾的信息:“主人,王氏有事情在隐瞒。小艾根据她的声音声调和频率分析,她百分百在撒谎。”太好了,想不到小艾还学习了前人心理学研究的结果和音频分析技术。

“王氏,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抵赖!欺瞒本官该当何罪!”周旭虽然看起来极为年轻,但是一脸怒气,带着拍碎案桌的余威,把王氏吓得不轻。

本来上午已经判了谢晓峰死罪立即执行,王氏以为事情已定。孰料却横生波折,又回来重审,王氏心虚之下更加胆战心惊。她一普通穷苦百姓,本人心中有愧,又加上之前勉强抵赖,心里压力已经让她到了承受不住的边缘了。

此时王氏见周旭神威凛凛,以为是上头派来的钦差亲自审案,受周旭拍碎案桌的余威所慑,原本就忍受了巨大压力,又不知道这大人何以竟然知道自己撒谎,此时终于崩溃,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不住磕头:

“民妇知罪……民妇知罪!亡夫是沈小八杀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啊”!

听闻此事,卢太守和贾通判不由得面面相觑,面目无光是小事,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手中出现冤假错案那才是要命的事情。不由得暗暗恼恨起周旭,如果不是他,中午已经把谢晓峰斩了,哪里还会出现现在的局面。又恨那王氏这么胆小,早知道如此,当初对王氏威吓一番,破了案,也就没现在这被动的局面了。

周旭正要问这沈小八是何人。此时,贾通判附耳过来,低声说道,“沈小八是这王氏现在的丈夫,正在外堂候审。”正要传唤,周旭一摆手制止了。

“王氏,将你和沈小八如何害人的事情细细说来!”

王氏哭哭啼啼地说起来,“我那亡夫是个赌鬼,经常几天不归家,欠了一身赌债。一来二去,欠了沈小八不少银子。那日我那赌鬼丈夫又去赌钱,沈小八便来我家与我私会,我抗拒不过,便……孰料那日我家死鬼那日输光了钱提前回来了,撞见沈小八和我在家……在家的模样,便与沈小八打起来,被沈小八推入门前大河中淹死了。沈小八给了我些银子,让我不可声张,否则败露了便是同谋了。我那丈夫尸体后来终于被人发现,当时知府大人查案,得知我亡夫回家前曾与隔壁村谢晓峰有过争执,后来查来查去便将谢晓峰定了罪了!”

王氏说完,接着大哭道,“大人为我做主啊,我也是被那沈小八所逼的啊!”堂上众人一听,此时案情已经大白,谢晓玉和谢晓峰抱头痛哭。

依靠小艾的指示,周旭才知道王氏肯定在撒谎,就算如此,能让王氏招供也是侥幸。三个月来,王氏无时无刻不受着内心的煎熬。今天案情反复,谢晓峰本被拉到刑场又被带回来,王氏终于承受不住了。

让贾通判将沈小八传唤上来,审问之下,果然如王氏所说分毫不差,至此案情大白了。

不过对于如何量刑,周旭不懂这大武朝律法,便托付给了卢太守和贾通判。最终,沈小八被判十日后问斩,王氏被判处10年监禁。谢氏兄妹则无罪释放。

池州府衙后堂。

卢太守和贾通判对周旭千恩万谢,毕竟是周旭让他们避免了一件冤假错案。

周旭虽然鄙视他们的断案水平,但却也知道,封建时代的司法现状那是没那么简单的。这个年代能公开断案,还不禁止百姓堂外围观已经是不错了。至于冤假错案,那恐怕是家常便饭了。

正说话之时,贾通判接过了卢太守递过来的一个精美锦盒,对着周旭说道,“周大人,这圣旨是给您的,请过目!”

周旭:?????

见到周旭迟疑,贾通判解释了起来。原来皇帝做了个神奇的梦,梦见金甲神人,坐着金色驾车一辆,上载九轮红日,绕皇宫两圈而去。九个日,乃是个旭字。司天台丁大人算出,有个名字带旭字的人,即将出现在池州府,此人必是我大武朝的贵人。

这道圣旨数日前下池州府,多日来没有查到名字带旭字的人,今日一见周旭,这道圣旨所指的必定是周旭了。这圣旨和以往的圣旨不同,周旭可按个手印,正六品官以下职位任选一个填上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周大人”了!

周旭还没想明白这道无厘头圣旨的前因后果,却先明白了一个事实。当日城门,被问到名字带旭字的人,自己傻乎乎地就上当了,接着身陷死牢。不用说,肯定是这贾通判和卢太守胆大包天无视圣旨,想找个人改名,顶替周旭为官。看来大武朝的皇权威势似乎没那么有威慑力嘛。

如今自己化险为夷,更是因祸得福获得神诀,暂时不与他二人计较。再者,贾通判还等着自己为他解除寒毒,传他修行秘诀呢,反正短时间内这二人估计不会害他。

心思回到这圣旨上,想不透这其中的因果便不去想了。向贾通判详细了解了大武朝的官职与头衔,周旭选了个不会有政务缠身的烦恼,又没有辖地所以不需要去特定地点履职的武散官职位——飞骑都尉。自己不可能真正履职进入官场,跪拜来跪拜去的,自己一个现代人可是接受不了。飞骑都尉这个职位,除非有大的战事发生,皇帝才会明确下令自己到军中履职。按贾通判所说,武朝疆域四周强敌不少,但是已经百年来没有战事发生。

贾通判见他没有选通判的职位,松了口气,若是那样,自己只能让出职位回京师述职另谋出路了。离开这油水颇多的池州府,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就算到了京城有舅舅照拂,也比不得自己在池州府做个地头蛇来得自在。不过自己将周旭抓进地牢一事,还得想办法弥补,否则只怕他心中记恨。

庞闻道身上寒毒下一次发作乃是月底。虽然心知周旭会听他师傅庞闻道的话,但是还是要抓紧时间和周旭搞好关系,免得月底多吃苦头。甚至万一周旭要报那找人冒名顶替加害他的仇,他也只能乖乖任他拿捏。

三人又商议了下,最终决定将周旭任职情况禀报京城,让周旭等待月余,不出意外的话,那时正式任职文书就将到来了。周旭确实暂时不想去京城,一个从六品的虚职,去了京城也是威风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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