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御书房内,身穿龙袍的皇帝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名太监在门外轻轻说道,“陛下,司天台丁大人已经到了!”皇帝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精神矍铄留着短须的丁大人进门,立刻跪拜在地毯上,皇帝道,“快平身吧,朕昨夜有一梦,甚是奇怪,卿且为我解之。”丁大人连忙低头应是。
“朕昨夜沉睡中,忽梦一金甲神人,坐着金色驾车一辆,上载九轮红日,绕皇宫两圈而去。此梦主何凶吉?”
丁大人略一思忖,言道,“九日者,乃是个旭字,或是人名,或是州郡。”
皇帝说道,“若是人名,朕要一见此人,如何得见,卿为朕占一课。”这丁仪丁大人曾遇到世外高人,传授占课之术,占问甚灵。当下占了一课,突然神色大变,扑地跪伏在地,奏道,“陛下要见此人,只怕急不得。可发旨往池州,让州府秘密留意十日内到达池州郡,两字姓名且姓名中带个旭字的年轻人,好生相待,并授以官职。此人将影响我朝大局,一年内内若有缘,金銮殿自然能见到此人了!其中自有因果,不可操之过急!若一年内此人仍不能为我朝所用,宜杀之!”
皇帝立即招人拟旨,一道圣旨就这样快马加鞭地发往了千里之外的西部——池州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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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春夏之交的时节。池州郡郊外碧山湖边微风轻拂,清澈的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几只黄鹂鸟在树梢间跳跃,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一排大树下,由一根根木头搭成的栈桥,向湖中间延伸了几丈远的距离。一名身材瘦削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女正蹲在桥头在洗衣服。她神情专注地将几片皂荚裹在衣服里,接着用木棒轻轻地敲打起来,白皙的手臂有韵律地挥动着。
湖边一个窄小的院子里,一名年轻人躺在一张木板床上。阳光从院子里的大树树叶间洒落在他的脸上。
微风轻轻拂过。年轻人忽地睁开了眼睛,从木板上坐了起来,急促地大口喘着粗气。终于稍稍定下心神,此人一脸懵逼,一副“我在哪里?我是谁”的迷茫神情。
此人正是周旭。他看着院子里的大树,看着身后的两间土墙草屋,还有那木头围成的篱笆小院,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头脑昏昏沉沉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起身下地,周旭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短袖对襟布衣和短裤。双脚仍然有些疲乏无力,靠在井边直喘气。
“这位公子,你醒了?”原来是外面洗衣服的少女听到动静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周旭疑惑地看着眼前天真单纯的少女,皱眉问道,“公子?我在哪?额这是哪里?”
少女担心地说道,“你先喝点水吧!”说罢,从井里打了一瓢水递给了周旭。看周旭在咕嘟咕嘟地喝水,少女便去将洗好的衣服挂在了院里的一根晾衣绳上。周旭喝完水,看着少女的身影,心中不住思索自身的处境。
少女见周旭盯着她和她的衣服看,不禁露出一股害羞神色,但见周旭仍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才知道他只是发呆愣神而已。
“公子,我叫晓玉。今天和隔壁王婆在湖边发现你溺水了,便把你救了上来。幸好你只是昏迷了,便把你放在院子里了。”
”额谢谢晓玉姑娘,这是哪里?什么年代?”
晓玉心想他溺水可能现在神志不清,“这里是池州城外的小村子。这里只有我和隔壁王婆两个人住。年代嘛,现在是武朝仁宗皇帝八年额也许是九年。”
周旭想到,难道我真的穿越了?我没死?武朝?仁宗皇帝八年?好吧,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另外一个的未知世界了。幸好,语言还是相通的!
“晓玉,我们皇帝是女的还是男的?”周旭又问道。
晓玉闻言笑道,“男的啊,公子你是傻了吧,女的怎么能做皇帝呢?”原来不是武则天的那个朝代。
“大武朝往北呢,是哪个国家?”
“北边没有什么国家啊,最北边冰天雪地,一直往北听说有神女雪山,不过现在神女雪山被邪人占据了哈。”
“等等!邪人是什么?”
“哪有什么邪人,都是大人讲故事吓唬夜哭的小孩的。不过往北确实都是冰天雪地,再往北估计也没有人去过了。公子你要不要去城里的医馆看看?你没事吧?”
“不用不用,”周旭连忙摆手,对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撒个谎了,“噢,我叫周旭。我……我家住在离此两百里地外的青阳镇。我父母早逝,我哥嫂二人把我养大。只是嫂子经常看我不顺眼,我哥哥又是怕老婆怕的厉害,帮不了我许多。我实在是再也受不得窝囊气了,打算出来去城里额,就是你刚才说的池州城里,去谋个出路,胜过在家里整日遭嫂嫂白眼。不想今日路过湖边,竟然失足落进湖中。我不通水性,幸好蒙晓玉妹妹相救,不然只怕已经命归黄泉了!”
一旦决定撒谎,竟然越撒越溜,心想两百里外的青阳镇,晓玉肯定没听过估计也没法分辨真假。撒谎总比被认为是发疯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古代演义小说看多了的缘故,处在这环境,竟然讲话也变得奇奇怪怪,带了点古装剧的味道,却又很自然并不觉得拗口。
晓玉果然不疑有他。这里只有两户人家,晓玉竟然是一个人住。周旭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晓玉,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晓玉一愣,神色有点伤心,接着说起一段事情来。
晓玉姓谢,兄长叫做谢晓峰。三月前,谢晓峰外出去城里买盐,回来没几天,就有捕快上门,说道兄长害了人家性命,便将他捉走了。自己随后前去府衙打听,原来兄长被判害了山对面周家村周裁缝的性命,府衙已经将兄长问成了死罪,如今已经押在狱中。
晓玉当然不相信兄长会害人性命,探监时,谢晓峰详细描述过,只是曾与醉酒的周裁缝因言语不和起过冲突,用石块打了周裁缝脑门一下,虽然打破了皮,但当时周裁缝并无异样,还骂骂咧咧地跑走了,怎知到家才几天,就有捕快来将自己缉拿了去。
晓玉昨日听得邻居王婆带回来消息,上个月池州郡府衙里来了新的知州大人。这位知州大人翻看卷宗,察觉到兄长的案情有蹊跷,已经决定重审,时间就定在明天。谢晓峰明日就有望洗清冤屈了!自己之所以忧愁,却是因为对官府的审案手段不敢全信。万一不能洗刷冤屈,那自己可真不知道如何才好了。
除了隔壁王婆,晓玉这三月来无人可以诉说,这时遇见除了兄长以外的男青年,不知不觉讲了半天话,心里舒服多了!
周旭叹了口气,点头表示同情,在古代刑侦技术低下,这种冤案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个世界和古代的地球文明很相似。
晓玉也是可怜之人。周旭心头一热,拍着胸脯说道,“正好我明日要去城里,就与姑娘去看望令兄,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何况到了府衙,我出面也比你一个姑娘家方便,更何适才承蒙晓玉姑娘相救,否则我就淹死在水中了,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姑娘的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府衙!”
晓玉听到他信誓旦旦地的话,心里觉得感动又有些好笑,心道我要你的命能干什么!不过如有人同去府衙,自己也不必再去相请邻居王婆陪着自己去了。
周旭心想,晓玉真是单纯,从小生活在这小村,想来应该没见过特别坏的坏人。
突然,咕噜噜声音传来,周旭摸着肚子,对晓玉做了个尴尬无比的表情。晓玉说道,公子今晚可以在我哥哥房间歇息,小女子这就去给公子弄些吃食来。
周旭是个现代人,哪里习惯让别人伺候,立刻蹦了起来,连忙说道,“不敢劳烦姑娘,不如我自己来,做饭我倒是会的!”说着倒自己先跑去厨房了!
这不怪他,他实在是太饿了!但是到了厨房一看,厨房里只有个土灶和一个薄皮铁锅,不知哪里有米面蔬菜。正愣神中,晓玉随后跟了进来,不慌不忙地找出一碗米,放进锅里,加了些水就开始在灶上生火煮起来。
周旭这才醒悟过来,这是古代的穷人家,日子明显过得很拮据!自己好不容易避过末日,一定要赚钱去,起码不能过苦日子!至于地球,暂时也没法去想了。
看来帮不上什么忙,周旭便有点局促不安,极为窘迫地站在边上,看晓玉忙碌。晓玉看他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旭也揉揉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么一来,二人倒是又拉近了不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