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啊,你去搜搜这,看着像个大户人家的宅子,定有不少好宝贝。”
“大春啊,我怀疑这是哪个将士的府邸,你进去看看有没有好兵器。”
马监军使唤起白小冬倒是越来越利索,白小冬也没让他失望,次次都能带出点金银细软来。马监军自然大喜过望,看着那些还在规规矩矩集中物资的反军大队,对白小冬那是越看越喜欢说:“大春你还有点本事,比那群傻子强多了,以后就跟我好好干,保你有口热汤喝。”
“监军您过奖了,您看得起咱,为您做事咱也得出吃奶的力不是。”白小冬说话间龇牙咧嘴,倒不是哪里受伤了,只因为搜得多了总有些屋子干净的像是狗舔过,为博得这小马哥信任,多少自己折了些家当进去,全当是心疼的。“不过这周遭也搜的差不多了,剩下都是些入不了监军您法眼的破烂玩意了。”白小冬得及时止损了。
马监军倒是没太注意白小冬的表情,也兴许是那张沾满血污的脸看着实在倒胃口就没多看,他环视一圈周围这些杂乱无章被反军蝗虫扫荡了一圈的街区,想来白小冬话说的不错,确实再也捞不出油水,顿时失了些兴致,朝白小冬挥了挥手:“走吧,回去睡会,你别说这群王室抵抗军还真有骨气,也不知道那狗皇帝有啥好的能怎么给他卖命,就这破城还能守三月,害老子天天睡不好。”
白小冬亦步亦趋跟上,像极了狗腿子。小马哥很是满意。
过了一个一个卡口,出了城门进了敌营,小马哥就遣开白小冬自己进帐篷睡觉去了。此时天色稍沉,远远的往天边望去却也看不了多远,似是有朦朦胧胧的一层薄纱,有这般天气相助对白小冬而言是个不错的逃跑时机。白小冬也不是磨磨唧唧犹豫不决的性子,当下就决定抓住机会,于是往营外大摇大摆的走去。其他卫兵见着白小冬一身血渍,看着这架势就是刚从前线下来的功勋兵啊,身上居然还背着敌军旗帜,那可是斩士气的大功劳啊,指不定回头就成自己的上峰了,不疑有他甚至都没有人敢妄加阻拦上前问询目的,任凭白小冬出了营地。
回头望了望反军敌营快消失在视野边际,白小冬咧了咧嘴笑了:“这一天孙子倒也没白当,好歹是把命保下来了,不过这出来的也太容易了没啥成就感啊。”转念又想到萧千军他们确实是真刀真枪地往外杀,不由有些担心:“大熊他可没这么容易了吧,也不知道逃出去了没,可一定要活下来啊,还欠着我几坛好酒呢。”
白小冬休息了片刻后起身找了找方向,朝东边撒丫子跑去。反军从北方入侵,家乡在南边可南边隔着敌营和刚被打下的安塞,要想回去得绕个大圈子了。
……
小憩了一个时辰,马监军伸着懒腰走出了帐篷,看着满营的士兵操练的操练,巡逻的巡逻,不由兴致缺缺,在他看来打赢了仗就该要好好放松放松,可惜了这前线也找不到妞,不然定要好好松松筋骨,释放一下这么多天攒下来的元气。“这偌大军营竟只有那大春还算合我心意,也罢,就去找他聊聊天散散心打发打发时间吧。”小马哥哼着小曲儿往士兵休息的帐篷走去。
“监军。”
“监军好。”
沿路的小卒给捧得小马哥飘飘然。“你,就你,你去把大春叫出来见我。”他随意指着一名士兵把命令安排出去,他很享受这种人上之人的感觉。
小卒不敢多问领命而去,“哪个是大春兄弟,马监军有请。”一时间营里钻出三五个大汉,大家相互望了望,眼里都透着些许迷茫。其中心中有鬼者更是缩了缩脖子,心想怕不是私藏战利品的事被发现了,可自己明明做的那么隐蔽,便干干的笑了笑挺了下胸膛似是给自己壮胆。这边小卒头皮也发麻,他也不知监军要找的大春那是何许人也,眼下几位他也不知晓该带谁前往,找错了那可算是办事不利平白无故给监军留下了个坏印象。
小卒清了清嗓子:“你们几个谁认识马监军?”
“咱都认识啊,马监军人中龙凤在这军中谁人不知呢?”心中有鬼的大春急忙表态,想抓住每一株可能救自己的稻草,大春们纷纷附和:“是啊是啊,马监军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们都敬仰的紧呢。”不知是福是祸,先把马屁拍下再说。
小卒意识到自己问法不对,挠了挠头:“马监军认识你们谁?”
“这咱也不知道啊。”这下换大春们面面相觑了。
“算了都跟我走。”小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大春们都带上,总有马监军要找的那个。
“监军,属下办事不利,不知您要找的大春长什么样,就自作主张把咱营里的大春都找来了,还望您莫怪,人都在这边呢,您请。”小卒也还算机灵,上前抢着先把错误认了下来。小马哥也没打算和小卒一般见识,他没忘他是来找大春寻开心的才不能为点小事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小马哥往人堆里瞅了瞅,一时间没找到白小冬,心里嘀咕,“这大春洗了把脸我竟还认不出了。不对啊,这小子见了我怎么不屁颠屁颠凑上来套近乎呢?”小马哥犯愁了,心里埋怨起大春不主动,这要是认错了,大伙都这么看着不是丢人了。小马哥想了想故作高深的摆了摆手,转身说道:“大春跟我来。”向自己的帐篷走去,想着敢跟着自己的大春总是自己带出来的那个吧,真生了个灵活的脑袋,小马哥沾沾自喜。身后大春们怀着忐忑一起紧紧相随。
一路走着,小马哥突然觉得身后脚步声杂乱,不像是一个人跟着,转头望去,大春们赶忙作揖。
“你们怎么都跟着!”小马哥凌乱了。
“不是您叫我们跟您走吧?”大春们也凌乱了。
“我是让跟我从安塞城里搜完东西出来的那个大春跟我!”小马哥摊牌了,他确实没认出哪个大春是他要找的大春。大春们这下搞懂了纷纷表示误会了,心里有鬼的那个大春小心翼翼的试探:“监军,他们几个都是新兵蛋子,还没上过前线,我倒是刚从安塞回来,但也不是跟您一起啊,您是不是找错了。”小马哥听懵了,他没想到找来这么多大春竟然都不是他要找的大春。
“巡逻队的人呢,去问问跟我一起回来那小子跑哪去了。”小马哥突然觉得这大春也没那么讨人欢喜了,这个时候不在休息营里好好呆着瞎跑,竟让他在众将士面前丢了个不小的脸面,等会定要好好训训他。
“回监军,有人刚刚看到那人往营外走去了。”巡逻队的人赶来互相通了通消息,得出了结论,“约莫有一个半时辰了,刚刚还以为他是去解手,现在想来这么久有些不正常啊。”
“会不会是当逃兵跑了啊。”边上有小卒提了一嘴。
“你傻啊,谁当逃兵是打赢了仗跑的。”
“就是,人家还是马监军跟前的红人,谁放着稳升的前途不要啊。”
“定是在外找个地方洗身子吧,我记得他满身血渍是要好好洗洗的。”
“可别是在外遇到什么危险了才好。”
“咱大军都已经打下安塞了,附近还能有什么危险?”
“万一点背遇到虎狼了呢,我可听说这安塞边的野兽凶猛异常啊。”
……
小马哥听着周遭议论纷纷有些心烦意乱,“去一队人把他给我找回来。”话落拂袖回了休息帐篷,好好的兴致一下丧了下来。
小马哥在帐中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夜幕拉起,出去寻白小冬的反军小队也回到了营里,“监军,营地周遭能歇息的河边,小林都寻过了,没找到您说的那大春。回来时也问了守营的弟兄,没看着有人回来啊,您说他不会真跑了吧,他图啥啊?”
“图啥,我怎么知道他图啥。”小马哥心里郁闷,但白小冬身上的疑点似乎慢慢清晰了起来。“若他真是跑了,能为了什么呢?凭他这无名小卒的眼界这军里有什么我不能给的?”
“不对劲啊,我好像知道哪有些不对了。第九团团旗为什么会被藏在一个民居里?他出营地为什么还要背着敌军团旗?”
“第九团旗...可能跑了...难道我马大聪英明一世还能被这小子耍了?他是抵抗军?怎么可能,一定不是的!哪有人能这么大胆背着个敌军旗装卧底探子?”
“再给我去找!”小马哥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这会儿他看破谜团的机智并没有让他有丝毫雀跃。“派骑兵去,方圆十里搜不到就搜到百里!我还不信找不到!”
“行军期间无纪律肆意出营,带回来给我军法处置!找不到人你们也别回来了!”
反军小队得令随即鱼贯而出,留的小马哥一人在帐里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