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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姻缘何落

次日,早晨。

林轩很早地起了床,洗漱罢,望着窗外的苗疆之景,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心下不免也泛起一些疑惑和迟疑。

林轩正打算,慢慢地深入这些问题,何料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林大哥。"

"芷玉?"林轩回过身子,看见芷玉进来,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昨晚休息的还好吧?"

"嗯......"芷玉带着心底的一份不愿,对视着林轩,想要说什么,却无从开口。

"林大哥......"

"嗯?"林轩轻应了声,却见芷玉轻轻靠近,双手搂住了自己。

"芷玉你......?!"林轩讶然叫着,之后听得芷玉轻声啜泣着,好似有万般的委屈无从宣泄一般,于是,顿了顿,问道,"芷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啊?别哭,跟我说清楚。"

芷玉的耳边回荡着林轩的话语,渐渐地,止了止哭泣,喃道:"林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知道吗?从小,爹爹就跟我说,我是个受诅咒的孩子。不能和爱人在一起,否则......就会害了他。"

芷玉依偎在林轩的怀里,抽泣道,"小时候,我从不在意。可,当我长大了,当我......和你们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于是,我开始很着急的去寻找各种解决办法。如今,知道了爹爹的话其实是假的......我本应高兴才对,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座大山移走了,又来了一座更大的山背在我的背上呢?无尽的使命,重大的责任?"

"林大哥,你一定很喜欢,很喜欢怀雪姐吧?""芷玉,我--""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答案。"芷玉暗叹一声,"你们之前的感情从一见面,就开始了吧?或许,我的出现本就是个错误。"

"芷玉,你,你--你究竟在说什么?!"林轩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此番场景,却只听怀中的芷玉笑了笑,"林大哥你肯定是不懂的,不懂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将心事吐出。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们此生,定是无缘,那么,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话一口气说出来好么?至少这样,我会舒服一些。"

芷玉的声音落罢,林轩正欲接什么,恰巧客房的门又一次开了,进来的,是苏怀雪。

苏怀雪看着林轩和芷玉抱在一起的场景,一时愕然,轻轻捂嘴,高呼道:"你们--!"

芷玉回头看了眼苏怀雪,擦了擦眼角边的眼泪,就这样离去了。

"林轩,芷玉她,她这是?"

"哎,我也不清楚啊。"林轩挠挠头,完全一头雾水地说道,"她刚刚一进来,就抱住我,说诅咒,假的,此生无缘什么的......搞得我也不是很明白。"

林轩尚在奇怪之中,而苏怀雪却从其中明白了一切,只见她轻移几步,道:"那么......林轩,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芷玉呢?"

"怀雪......怎么连你也要问这种问题?!"林轩目光几番流离,"今天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你究竟是把她当妹妹,还是真的对她有意,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苏怀雪见林轩一时间说不出什么,便叫了停,"行啦,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用这么快回答我。"说完,苏怀雪亦留下一个笑容,转身离去。

林轩呆呆望着门口,思考着这一路走来的种种,嘴中喃喃叫着"怀雪""芷玉",好似在这其中分辨着什么,又好似怎么样,都分不清......

芷玉出了林轩的房间后,左右顾盼间,下了楼,往客栈外走去。

早晨的苗疆,街上的人虽然没普通城镇里那么的多,却也是充满了生机。

秦子墨刚刚送走萧绮和阳乾,回来的时候,信步于周边的小摊旁,看着摊贩们贩卖的东西,颇是喜欢。

芷玉很快找到了秦子墨的身影,迎了上去。

"子墨,看什么呢?"芷玉装作很随意的样子。

"哦,你看这个小玉佩怎么样?"秦子墨拿起一个碧绿色的小玉,"虽然不是啥珍贵之品,不过看起来挺配你的。"

芷玉看了看玉佩,又抬头看了眼秦子墨:"子墨,这个你打算送给我?"

"嗯,你喜欢吗?"秦子墨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钱付了,芷玉拦都拦不住。

之后,秦子墨将玉递给了芷玉,道:"嗯,果然搭配啊!哎,不用谢本公子咯!只要你开心就好啦。"

"子墨你对我真好......""哈哈。"秦子墨并没有太在意芷玉的反应,只是四处望望,道,"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四处看看吧。"说完,两个人一起迈开了步伐。

再走到一个阴凉的角落时,芷玉忽然拉住了秦子墨的衣袖。

"嗯?怎么了?"面对着秦子墨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芷玉酝酿了许久,终道,"子墨,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不过你必须要老实回答我。"

"嗯,放心好了!"秦子墨轻抛了个媚眼,"本公子几时骗过你?"

芷玉见状,又是几度沉吟,方憋足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芷玉你说什么?""我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见芷玉提高了语调,秦子墨确定自己没听错,随即摸了摸芷玉的额头,有些奇怪地小声嘀咕,"怎么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

"......你就回答我吧,是不是?"芷玉的干脆让秦子墨一时语塞,尴尬片刻,转过身去,轻声道,"今天也不知道咋了,总明知故问嘛。"

一句明知故问,让芷玉扑哧笑出,那略略苦涩的脸庞上显出淡淡柔意:"如果你喜欢我,我就嫁给你。"

"什么什么什么?!"秦子墨掏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是在说,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我就嫁给你--!只要,你不在乎我身上的故事。"

芷玉的话,再次让秦子墨愣住了,先后摸了摸自己和芷玉的额头,在百般确认这不是梦境后,才猛然用双手把住了芷玉,"那些都不算什么!不过,你、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你从未骗过我。"芷玉扬眉轻言,"那我又怎么会骗你?"

秦子墨先是沉淀了会,之后忽然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本公子、本公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不是耶!"

芷玉看着几乎要疯狂欢呼的秦子墨,一下子把住了他:"好了好了,让别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要娶我可以,不过我的条件是......"芷玉深沉了口气,"你现在就要回去提亲。"

"没问题,没问题!"秦子墨摆摆手,"让林轩随便带我们一程不就行啦?!多简单的事!"

林大哥......芷玉没有估计错,即便是这个时候,即便已经打算把自己托付给面前的少年时,自己仍会为这个称呼而心痛不已......

"我们回客栈吧!"

"这么早......?"

"本公子已经等不及要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了!芷玉,走吧走吧。"说完,秦子墨拉着芷玉就走去,芷玉没有理由去反对,也只得,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回到客栈后,秦子墨果真毫无遮掩地将此事公之于众。苏怀雪对此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焱殇的话语,已经让她提前想到了这一幕。与苏怀雪呈明显对比的,是林轩。他怎么也不能想到,在与自己诉情后,芷玉会毅然转头,选择了边上的秦子墨。

面对林轩那五味杂陈,甚至连他自己可能都描述不清的表情,芷玉不忍对视,只得忍住百般心事,错开他的目光,以求心中的暂时平静......

一个时辰后,客栈外的小草坪上。

秦子墨走出客栈,在草坪上自在地散步。忽然,凝岳飞到了他的身旁,唧唧说着什么......

"哈哈哈,小兽兽。"此时无比开心的秦子墨,也懒得再去跟凝岳拌嘴,"是不是也在恭喜我今天接到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啊?哈哈。"

听秦子墨这么说,凝岳使劲摇了摇头,无奈之下,化作人形......

"你、你知道吗?"凝岳看起来很着急地说道,"我刚刚,知道了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大的秘密!我敢保证,你听了这个秘密以后,就会改变自己的看法的。"

"哦?"秦子墨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轻轻刮了下凝岳的鼻梁,"那你倒说说,你之前发现了什么秘密啊?"

凝岳见状,也不做啰嗦,左右望望,确定无人后,趴在秦子墨的耳边,叽里咕噜地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听完这些话之后的秦子墨,脸色果真变了变,向凝岳确认道:"你确定你说的全是真的?"

"哎呀呀,我骗你干嘛?很好玩吗?""这么看来,芷玉的命运真的很坎坷啊。"秦子墨感叹了下,随即又问,"可这跟我的看法有什么关系?"

"你......你......!"凝岳好似被气了个半死,最后抱怨了句,"果然啊果然,陷入爱情里的人全是笨蛋一枚!"抱怨完,凝岳又在秦子墨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秦子墨听罢,会意点头,喃喃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对吧?对吧!所以我说,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凝岳撇撇眉,"有些事情,明明知道结局不好,那就不要开始啊!何况她,也未必......"

"可即便如此。"秦子墨经过短暂的思考,打断了凝岳的话,"又能如何?"

"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情。她是不是真心喜欢我,这跟我无关。"秦子墨自信而沉稳地轻笑着,将面前的问题看得极为简单,"不过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已经定下了执子之手的约定,那么......你觉得以本公子的性格,会反悔吗?尤其是,面对她。"

凝岳没想到秦子墨即便把一切事情搞清后,还是这么执着:"你真的确定,即便她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也愿意这么下去?愿意做她的一个工具?!"

"工具这两个字太重了吧?"秦子墨摇摇头,又挑起嘴角,"不过,我也可以说,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你--!"凝岳猛地站起来,但面对着秦子墨那坚定不移的神情,竟是说不出话来,只吐了句,"真不愧是师徒,一个个都这么倔!"说完,凝岳颇有些生气地化回兽形,飞走了。

"喂,说我就说我呗,你扯我师父干嘛--!"秦子墨看着凝岳飞走,那看起来很固执的神情也继而放松下来,回味起凝岳的每字每句,自道句句在理,但奈何,自己已经万般执着于此,再也无从更改......

芷玉,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秦子墨坐在石头上,望着天边,心中喃喃几句,随即自嘲一笑,心道:不管怎么样了!本公子,是跟定你了。即便是阴阳两隔......?不!本公子才不会那么没用,让自己的老婆去送死!

念及此处,秦子墨继而联想到了其他的什么事情,就这么思考着,转眼,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就在秦子墨与凝岳谈着的时候,苏怀雪也在客房之内,和媏宸倾谈着什么......

"这么说来......"媏宸听罢苏怀雪的话语后,顿了顿,"你接下来注定有一天,要离开他们了?"

"嗯......"苏怀雪点点头,略着淡淡伤感,错开目光,"没办法,这是我的使命。从十几年前的那份誓言开始,就再也没了改变的机会。"

"其中,我曾经欺骗过很多人,利用过很多人,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这一个个任务罢了。"说着,苏怀雪深叹一声,"其实往好的想,我能够在这段时间里,收获友情,收获这些经历......已经足够了,我再也不敢,去奢求其它。"

媏宸看着苏怀雪的模样,也泛起丝丝不忍,握住了她的手,建议道,"其实,你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的。看起来,他们也是一些值得依靠的朋友。你何不把一切事情都说出来,让他们帮你一起......"

"不,这不行。"苏怀雪慌乱地摇摇头,"如果他们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是......不,不行。何况,这根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任务,为什么要让他们,也为我奔波呢?"

"怀雪,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朋友这两个字的含义吗?"媏宸摇摇头,细语道,"就像你当初可以全力帮我一样,你有难,难道他们不会伸手援助吗?你瞒着他们,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不自在呢!"

听罢媏宸的话,苏怀雪迟疑了下,淡回道:"媏宸,谢谢你的建议。不过......还是让我,再仔细想想吧。"

"哎,好吧!你自己的事情,我再多过问也是无用。"媏宸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珠子,放到了苏怀雪手里,

"这是......火灵珠?!"苏怀雪有些诧异地挑眉轻望,耳边便传来媏宸确认的声音,"嗯。没错,是火灵珠。我去年无意中得到的。既然你需要......那么,你就拿着吧。"

苏怀雪没想到这次第三枚灵珠也如此轻松地到手,连忙向媏宸道了声谢,却被媏宸摇头淡过。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媏宸起身道,"在这苗疆也呆了不久了,应该去别的地方转转了。"

"嗯,我送送你吧。"说着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苗疆入口。

在送走媏宸之后,苏怀雪又复而望望手中的火灵珠,回想起另两枚,喃喃间,思虑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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