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是心直口快的,这十多天来对秦君贤这个做派她早就看不过去了,这会见君婼身子也好些了,心情也好些了,便将自己的怒气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若冰拦都拦不住,只得无奈的道:“小姐,你别听她的,王爷肯定是想着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吧帝都的别院都照样搬了过来。”
君婼倒是也不在意,走到秋千上坐下,冬日已经到了尾声,她微微仰头闭眼,感受着阳光照射在脸上的温暖,离开了帝都君府那个阴郁的地方,这种惬意的感觉她很是喜欢。
“小姐,是奴婢说错话了,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若清若冰两人见她如此,以为她不开心了,若清就懊恼的拍了自己的嘴巴:“都怪我,都怪我这张臭嘴,惹小姐不开心了…”
“我哪有不开心啊,现在这个日子都多清净,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难过。”君婼眼睛开了一个小缝瞟了若清一眼,她笑道:“你家小姐我,心比天高,怎么看得上秦君贤这样三妻四妾之人,你家小姐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秦君贤,他做不到。”
秦君贤做不到,整个皇室的人都做不到,身为皇亲贵胄或许王妃只有一位,可会有数不清的侧妃妾室,她接受不了,秦君贤能尊重她那便是最好。
“可,”若冰苦了脸了:“可是小姐,您现在是楚王妃,若是王爷能尊重你那自然是最好的,可若是王爷不愿,你,你拒绝不了啊。”
她是楚王妃,是秦君贤名正言顺的王妃,若是秦君贤要硬来虽说她有办法拒绝,可这名声上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若冰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君婼睁眼:“你说得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跟他商量一下自己过。”
她琢磨了片刻:“冰儿,你去打听一下这令城现在的情况,还有秦君贤的处境,最重要的是看看这几日可否有什么大事发生。”
若冰轻声应下,君婼拉住她:“来令城有十多天了,得找个机会去看看王家的这些产业。不过这个不急,咱们得先摸清令城目前的情况。”
对症才能下药。
若冰虽说不会武功,可在打探消息这方面却是十分得手,半天功夫就将令城的情况都摸清了。
令城不仅山高水远,并且贫富有别,令城虽说不大,可却划为了两个区域,一个便是贫人区另一个便是富人区,富人区里面自然是令城的达官显贵还有富甲商人,贫人区大多是一些百姓,还有许多难民流落在内,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这些富家皇亲贵胄不允许任何贫民百姓跨区,那些选进来务工的百姓是专门有四签司负责的,
令城就像是一个小国,而秦君贤就是这个城的主,可秦君贤却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头王,这个城里,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看似太平,可暗地里暗潮云涌,这其中以晋阳侯吴家,庆北候刘家为首,吴家老太太是温如朝母亲那一辈的庶出女,算得上是温家的旁系,吴家因为这层关系在令城作威作福。而庆北候刘燕是个胆小懦弱,贪生怕死却又自居清流,不愿与吴家为伍,便架空了实力,不再过问城内事。
眼下整个令城都在这个吴家手中,秦君贤就是个挂名的主,空有王爷之名,却整日沉醉在灯红酒绿之中。令城这个地方很穷,商人大多都是别地迁来的,其中令城的首富就是杨家,整个令城一半的产业都来源于杨家,所以令城中就流传着这一句话:杨家荣令城荣,杨家衰令城衰,杨家繁荣富贵令城蒸蒸日上。
“杨家,吴家,刘家,令城三大巨头,官官相护,倒是棘手。”
君婼听若冰说着,眉头就越皱越紧,吴家在令城只手遮天,令城州府早已在吴家的掌控之中,对他们来说,秦君贤的出现就是一个威胁,不过好在秦君贤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浪子王爷,所以秦君贤到了令城这些日子才会安然无恙。
在令城,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官宦子弟,只要得罪了吴家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虽说都是有源头的,可令城人人心中都有数的,并且这贫人区有不少穷凶极恶的人欺压百姓,那里就像是人间炼狱,抢夺民女,当街杀人,那些底层的百信,有苦无处言,可怕至极。
听闻前两日,兵部严家的女儿严嫣然被吴家次子吴黔给玷污了,事后这吴家不仅没有对严嫣然负责,还矢口否认,结果人家女子当晚就上吊自尽了,严嫣然的大哥为了给小妹报仇,就雇了人打了吴黔一顿,现在严嫣然的大哥被关了起来,严家就这么一对儿女,如今女儿被害死了,儿子也因为刘家下狱了,严家家主为救儿子不仅像吴家下跪道歉,还愿意将家产都献给吴家,可吴家依旧不愿意,这严家家主走投无路,就来求了秦君贤。
“小姐,这个令城危险的很,比帝都还要危险。”若冰心中还有余惊,她听人家说时都吓死了,如今太平盛世怎还会有如此乱的地方,君婼看穿了她的想法,叹了声气:“山高皇帝远,皇上便是有心也管不到这千里之外的小国,并且这里官官相护,想要隐瞒点事简直易如反掌。若是我没有猜错,这贫人区中敢当街杀人必定是有吴家人再背后撑腰,这个令城的水,太浑了。”
“那小姐,我们还要去看王家的那些产业吗?”若冰小心翼翼的问道,君婼看着她,疑惑的问道:“为何不去?”见若冰露出害怕的样子,她笑道:“放心吧,王家对下人的管教素来很严格,并且王家产业只认地契和卖身契不认人,浩岚显然是知道令城的情况才会将这些东西送给我。”
王浩岚走南闯北的经商,这个令城的情况想来他早已知晓,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从扬州赶回帝都只为给她送这些东西,浩岚是打从心底里把她当成了妹妹,王家也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思及此,君婼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问一下府中管事的,王爷在哪,我要见他。”
要想在令城活下去,这首先一步就是要跟秦君贤达成共识。
“王爷现在在书房。”
君婼诧异道:“冰儿聪明啊。”
若冰得意得仰头:“跟了小姐这么久,我多少猜到了点小姐的心思的。”
“干得不错,”君婼抿唇笑着,站了起来“走,去见一见我这位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