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儿是被人算计了爹…”君雅哭的一抽一抽,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君翼面前拉起君翼的手,她哭着撒娇,哭着诉苦,声音何其委屈:“爹,定是君婼这个贱人,定是她知道齐王对她产生了心思便将计就计害了女儿,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君婼垂眼,遮住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嘲讽,她当君雅多聪明呢这还没开始问她就自己全都招出来了,她若不说君翼也只当她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可她这么一说君翼可就都懂了。
果然,君雅的话音还未全落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君雅被君翼一巴掌打趴在地上,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君翼,而君翼却是颤颤抖抖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他痛心疾首:“你说什么,这一切都是齐王指使你做的?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打我?受了委屈的人是我,你竟然为了君婼这个贱人打我?”君雅受了刺激她放声大笑,苏氏连忙蹲下去将她抱在怀中,心疼的捧着她受伤脸,她哭着脸,颤着声,楚楚可怜的道“老爷,雅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她,她自小养尊处优,怎么受得了这般苦…”
“苦?她日后有的苦受!”君翼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兴许是看到君雅脸上那红肿的巴掌印,他到底于心不忍,便故作冷静的问君婼:“你妹妹的事,你早就知晓了?”
君婼本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出君翼的话中的质问,她这才抬起头,冷淡的眸中划过一丝嘲讽,她勾起一抹冷笑:“是,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是我策划的…”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君翼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不由分说重重的给了她一掌,一掌下来,苏氏母女震惊了,他这一掌打得极重,她的脸都打偏了,头上的发饰也凌乱不堪,可谓是狼狈至极,若冰心疼极了,当场眼泪就下来“小姐…”
“退下。”若冰咬牙憋着泪退回身后,君婼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指上的血迹鲜红刺眼,刺了她的眼也凉了她的心,君翼的手还举在空中,他似是才反应过来,心中突然生出一抹愧疚,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他自责道:“婼儿…”
“父亲。”她的声音很冷,不带任何情感,君婼抬头,冷眼直视着君翼,她样自狼狈,可眼神却干净清澈,清澈的仿佛带著一股疏离,她眸光平淡,似是在看着一个莫不相干的人。
君翼打她不过是一时之气,打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如今见君婼这般,竟是不由有些心虚。良久,才听见君婼平静的开口:“君雅勾结齐王,在宴席上给我下媚药之时就应当猜到下场,我尚且念在姐妹一场没有赶尽杀绝,可你的好女儿,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齐王是何人,那两个无知蠢妇不知你也不知?”君婼嘲讽的看着君翼:“我若落入了齐王的手里,只怕连死都是奢望,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惹着这档子笑话,若非我如今是准楚王妃,若非徐王尚且有点人性,凭她一个庶出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也妄想能入得了徐王府为妃?”
君婼本也只是为君雅讨个侧妃之名,可秦叙是个直肠子,一大早就进宫像皇上请旨求娶君雅为妃,一个王爷求娶庶女为正妃,这可是莫大的殊荣,苏氏母女不知,可他君翼能不知?
昨夜他一时气急昏了过去,今早醒来就接到了皇上的赐婚圣旨,这其中的渊源,他便是猜也能猜出来一点,在听见君婼这般说之后,君翼心中的自责与愧疚便更胜了几分。
“爹,爹你不要信这个贱人的,若非是她设计陷害我,我现在就应该是齐王侧妃,这个徐王算什么,一个愚蠢的王爷怎的能跟齐王殿下比…”
“你住嘴!”
君雅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君翼的怒火烧的更旺,将士嗓门本就大,君翼一句怒吼下来,吓得苏氏连忙将君雅抱在怀中不敢多言半句,君婼却笑了,眼里竟是如同进了沙般酸了,她冷着脸,压低了声量,自嘲的道:
“我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原以为你知道了真相会为了我责骂她一句,可我到底高估了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这一巴掌倒是彻底把我打醒了,我自缢聪慧竟如此拎不清,倒是让人见笑了。”
眼角似是落下了什么,液体划过那红肿的脸颊,冰冰凉凉的甚是舒服,她眼里含泪,眉宇清冷,眼底却是一片凄凉,吸了吸鼻子,她冷静的样子就宛如在叙述一件很是寻常的事。
君翼听了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他正想出声,便又听见君婼那清冷的声音:“父亲,将军当有傲骨,既已撕破脸就莫要在装出那副父女情深的样子,我君婼并非无情之人,你供我十多年吃住的情,如今我还你女儿一个王妃之位,也算是扯平了。若冰,走吧。”
若冰赶紧上前,扶着她走了出去,君翼抬起方才打君婼的那边手,眼神复杂,有怒也有悔,他虽说对君婼鲜少关心,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君婼的性子,想来昨夜的事便是君雅惹出来的,君婼何其无辜,他怎么就一时怒上心头打了她!
从前厅出来之后君婼便回了清欢亭中,回来时若洁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的了,三个丫头几日未见君婼,听见她回来了都欢喜的不得了,可当君婼盯着那张红肿的脸回来时,三人便慌了,拉着君婼左瞧右瞧,亏得若冰将她们打发去收拾行李,若冰这才能安静下来给君婼的伤上药。
君婼的脸本不大,可君翼这一巴掌生生把她的左脸打的又红又肿,从侧边看过去甚至都能看见那肿起来的部分,若冰心疼极了,将药膏抹在她脸上,若冰便愤愤的说道:“小姐,老爷也太偏心了,这件事分明就是二小姐的错,老爷怎么可以怪在你头上…”
君婼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闷:“算了,对君家我算是仁至义尽了,日后管它是荣是辱,都与我无关了。”她的话透着一股凄凉,分明还能听出她话中的难过与委屈,可偏生她又作出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冷静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