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兽苑很大,这大宣朝的天下是打出来,皇上秦焕更是拿刀拿剑习惯了的,自然也不习惯这安稳的日子,他会时常带著身边人在兽苑享受打猎的这一过程,因此这个兽苑很被重视,里面的动物小到兔子大到黑熊,应有尽有,不仅如此,兽苑北苑中还设有厢房,可以在此短住,兽苑管理的很严格,除了秦焕与皇子,外臣是不得入内的,这次秦焕可是首次例外带著朝臣入内。
只是不多,除了君家,便是温家与各个王爷,还有几分在朝中有点分量的大臣与其长子,温皇后身怀有孕,不宜参加这种打猎之事,所以皇上这次带的是柔嫔,倒是君婼看见四皇子时愣了愣,这四皇子秦若熙自小就生了场大病,病愈之后就落下了病根,一年四季都得用药吊着,下不得床,也是几位皇子中唯一一个至今未封王的。
秦若熙很少出来见人,君婼也只是闻得其名,并未见过,如今一见,果真是个病美人,秦若熙这脸上甚是苍白,眉眼与其他王爷相比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多了几分病弱之态,他连坐着都要靠在椅子上,身上穿着斗篷还要披着小棉袄,身边时刻都放着一碗汤药,只是纵然如此也掩盖不住秦若熙那出色的五官,这病态的样子倒是让他平添了几分另类之美。
似是察觉到君婼打量的眼神,秦若熙朝她这边看来,偷看被人当场抓到,君婼却是不慌不忙,坦坦荡荡的朝他莞尔一笑,秦若熙也回了一个礼貌性的笑。
“各位大人小姐,王爷,皇上说这兽苑之中物种颇多,今日便请大家敞开了玩,到了夜里看看谁家打的多,皇上啊,重重有赏!”
太监传达着秦焕的旨意,柔嫔摘了一颗果子送到秦焕嘴里,柔柔的笑道:“皇上,这男儿家自小便练习骑射,功夫自然不差的,可哪有几个女儿家擅长骑射的,若是按常规的规则来岂非对几位小姐不公平呢。”
“爱妃说的是,”秦焕目光扫了君婼等人几眼,这才说道“女儿家的确鲜少会懂得骑射的,但是既然都来了,若是不参加未免遗憾,你们几个觉着呢?”说着,秦焕叹了声气:“若是老萧能回来定然热闹,听闻老萧家的女儿那可是能随着老萧上战场的,巾帼不让须眉。”
“皇上,萧将军虽身在边境,可心中也如同皇上一般思念着皇上呢。”
君翼抿嘴,听着秦焕的话便多了几分心思,萧敬与他当年都是一同陪着秦焕上战场杀敌之人,如今秦焕虽明面上重用了自己,却又不让他领兵,可他又让萧敬领兵镇压边境,他想不通,看不明,莫不成秦焕这是防了他?
今日在场的女眷除了君家女儿温家温绾之外,还有盛家女儿以及齐氏子女,官位不及君温两家,在朝中却也是说的上话的,可女儿到底也是娇生惯养的,见秦焕这么问,几人都露出了几分怯意。
“父皇,女儿家不懂骑射正常,若是哪家的女子都如同萧家小姐一样巾帼不让须眉,那让我们世间男儿脸面何存呢。”
齐王笑着道:“便让姑娘家好好坐着看看,我们男儿该是如何出彩。”
“皇兄说的不错。”
秦叙连忙应声,秦君贤却只是饮着酒,仿佛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只是若是细看的话,定能看见他眼底那一抹讥讽。
见状,秦焕甩甩手,脸上难掩的失望之色:“罢了罢了…”
“皇上。”
轻柔的声音恍若春风,众人皆朝女子看去,只见君婼走到秦焕面前福过身之后,便盈盈走下观寮台,从容的走向箭靶场,君翼皱着眉,他看不懂君婼要做什么,秦君贤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女子。
顶着众人炽热的目光,君婼不慌不乱的走到箭场中,前方就是连着放的箭靶,她看了一眼,便转过身,提起了一口气,大声的道:“皇上说得对,既然来到了这兽苑,若只是坐着看未免要留下遗憾,既然如此,那婼儿便献丑了。”
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君婼来前特地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墨发由一根白发带高高束着,倒是褪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多了几分将军的飒爽。
女子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一身骑装将她素日里那一身的与世无争的温和给挡了去,此时的君婼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锐气,意气风发,在金黄的日光下倒是格外的令人夺目,女子身姿单薄,远远望去,却如同遗落在世间的孤鹤般,高傲的不可一世。
这是生父君翼都未曾见识过的君婼,只见君婼从宫人手中接过弓箭,这兽苑中的弓箭都是秦焕让人特制的,重金而制,别说她这样娇小的女子便是君翼拿着都十分吃力,可偏生这个柔弱的女子在接过弓箭时却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这把弓的确是好东西,君婼拿在手中甚是欢喜,她前世是军人,虽说没有上过战场,可军人的素养那也是融入了骨子里的,投胎转世之后日子虽过的安逸,可再次触碰到这些时,她激动地心情难以掩饰。
君婼顾不上那些大家闺秀的教养,当即就将弓箭拿在手中,再三把玩,这便是秦焕也看出了她对这把弓多么的爱不释手,当下就豪爽的道:“婼丫头,朕瞧你似是十分喜欢这玩意,这样吧,你若是能一击射中靶心,朕便将此弓送给你了!”
“父王,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啊。”
齐王故作震惊的喊出声,可眼里却是没有掩饰对君婼的欣赏,秦君贤站起身,朝着君婼大声喊道:“夫人,你可听见了,父王赏识你呢,你可莫要让为夫失望啊…”,秦君贤一边喊着一边往齐王看着,这眼里可是赤裸裸的挑衅之意。
齐王脸上的笑有些僵住,随即又冷笑着道:“五弟可是娶得了一个好王妃呢。”
“兄长可真有眼光,内人的确不错。”
秦君贤没脸没皮的笑着,眼神落在那边的女子身上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