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他……不要紧吧。”阿赤望着站在郑九歌对面的巨汉说道。那是个高约两米的壮实大汉,他左手的机械臂上装着一个用发条驱动的锯子,只要上紧发条,锯子上的锋利齿轮便能将对手撕得血肉横飞。而这大汉的左手则是握着一把大斧,看上去只要一下就能把人从中间劈成两块。
此刻这个巨汉正咧着嘴对郑九歌笑着,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外表凶悍的男人竟然很注意自己的口腔卫生,至少这个巨汉对着郑九歌怒吼时,郑九歌没有闻到任何的异味。
“嘿嘿,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在这呢?”谢秋风忽然神秘地笑了起来,小声地说道:“九歌都跟我商量好啦,等一下你就好好看着吧。”
这是因为阿赤等人是郑九歌队友,所以他们才对郑九歌充满信心。而在现场的其他观众呢?擂台上的一方是拿着锯子和大斧的凶猛巨汉,另一方却是一个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有条机械臂的面具人,这是一个闭着眼睛也能做的买卖。至少在阿赤等人的四周,他们说听到的讨论是在说那个叫影舞者的男人能撑几分钟。
“那么一样是在比赛前五秒下注按1.5倍计算噢。所以现在……”主持人拉长自己的声音,强行拖了大概五秒:“比赛正式开始!”
“先生,您要不自己下台吧。无谓浪费大家时间。”那个巨汉哈哈一笑,果然重视口腔卫生的人在礼仪方面差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不懂礼貌的人并不代表不重视口腔卫生。比如在此刻,每天早晚饭后认真刷牙的郑九歌就在对方还在哈哈笑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了他的第一把飞刀,直接将那巨汉的门牙给敲了一颗下来。
“看在你礼节的份上,这一下是警告。”郑九歌冷冷地说着,而那巨汉则是吃痛地用手臂擦了一下嘴上的血:“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由于这一下的动作太小,场上的观众并没有注意到巨汉的门牙已经被敲掉了一颗。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加注,看着台上那巨汉像郑九歌的冲锋,他们很担心自己下注太晚,没在郑九歌到地之前多捞几笔。
巨汉上紧了自己左手锯子上的发条,随后手一松,左手的锯子便像电锯一样转动了起来。虽然在转速上没有郑九歌所知道电锯那么快,但是在这个电力普及不算广泛的世界,用这种方式驱动锯子倒也不失创意。更何况锯子上的齿轮,只要转速足够,就能将伤口完全撕裂开。在这种前提下,是不是通电的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对于此,郑九歌并没有什么大反应,双手一挥,在短短一息之间,十二把飞刀全部命中大汉的腹部的铁甲上。那个铁甲在第七刀时就已破碎,剩下的飞刀则是穿筋断骨。大汉只是向前又跨了两步,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的某一节脊椎已经被连续的飞刀轰得粉碎。而那些穿透了大汉身体的飞刀则是带着血撞在了玻璃罩上,掉落在地上。
“抱歉,没想到你的铁甲那么不经打。”郑九歌望着倒在地上的血屠冷冷地说着,也没有再进行下一步攻击。
此刻的观众席就跟场上一样寂静。除了在第一排看得特别仔细的几个人,以及懂点门道的人,没有人看清了这个面具男到底对血屠做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看清了那个面具男手中微弱的银色闪光。有什么理由一个前一秒还在冲锋的、看上去势不可挡的人,下一秒就被人在腹部开了一个口,然后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影舞者,胜!”主持人可能是场上第一个从迷惑中反应过来的人,这是常年看了各种各样出其不意的局面以后所积累下的经验。他一下举起郑九歌的手臂,大声地宣布胜利。然后就听到了整个观众席上传来的大片大片的唉声叹气。有不少自以为抓到胜机的人就此失去了所有赌本遗憾离场。
虽然并不像那些人一样赌了血屠必胜,但谢秋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果然我就没必要跟过来。”
而虞白荷此刻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如果有人仔细看她的话,会发现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在笑。
阿赤则是拨通了阿K的通讯器:“K先生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放下通讯器没到五秒,阿K就出现在了阿赤的身旁,他依旧戴着他的猫脸面具:“先生你好,请问想确认什么呢?”
“我们的账上现在有多少钱?”阿赤抬头问道。
阿K点了点头:“刚才你们以1000科伦下注影舞者,现在账上的钱是17000科伦,其中16000科伦是刚刚下注的回报。”
阿赤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抽了一下,1600%的盈利率?赚来的钱比本金翻了十六倍?他好像有点理解那些富人对这种赌博游戏痴迷的原因了,确实刺激。
“可惜我们的本金太少了。”谢秋风叹道:“不然光是这一局我们就打完收工了,也不用在这里继续等。”
“我相信九歌。”阿赤转过头来望着谢秋风,后者好像在阿赤的眼睛里看到了几个闪着光的钱袋。
后面的两场也很快落幕,阿赤等人没有太在意,毕竟他们也不会下注那些不认识的人。只不过其中有一个戴着红色头巾的人,他的双枪与郑九歌的飞刀很像。在这种信息封闭的舞台上,这类瞬发型的致命武器可以说是致胜法宝,只要攻其不备,不滚对方有多强都可能瞬间翻船。
只可惜格斗场用严密的手段确保了参赛选手在被淘汰之前都不可能了解到任何对手的信息,更不要提与外界接触。因此阿赤等人也没有办法将这些信息告诉郑九歌。
“追求瞬间爆发的血腥与美感,这大概就是这种赛事追求的吧。”谢秋风忽然说道:“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比瞬间摧残一个人的肉体还有更让人共鸣的了。”
“是啊,看看那些为血与金钱的刺激而呐喊的人,他们西装革履,一副文明社会的公民样子。但在基因里还深深地刻着暴力的记忆。这个格斗场里的,便是这个时代恶的缩影。”在谢秋风的隔座,一个披着浅灰色套头斗篷的男人忽然冷冷地应和了一句。
没等阿赤等人发问,这个男人就站了起来并背过身去:“不用问我是谁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厌世者罢了。”
话毕,这个男人便慢慢地走出了这个格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