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赔你灵石,你不要杀我。”冯墨闻看着倒地不醒人事的冯老,心中已惊恐万分,发出求饶的声音。
冷小莫似有些满意地笑了笑,一脸和煦十分认真地道:“我并不要你的灵石,但你打赌输了,现在得履行赌约,你自己选,哪两根手指。”
冯墨闻已经被吓得快哭了出来,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脚被打断的事情,他现在觉得冷小莫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李浩宇,百里嫣儿,冷景轩,陆飞羽,颤巍巍求道:“救救我,我已经废了一条腿了,我不想手被废掉。”
“师兄!我要替天行道,杀此恶贼。”百里嫣儿已怒吼出声,她从小在藏剑谷长大,受人万般呵护,遵循长辈教导,扶弱锄强,今日本想偷偷下山游玩,竟遇如此恶人,她的心已不平,哪怕敌不过,她也要给此人一个教训。
她已放开了手中的灵剑,周身灵气轰然爆发而出,幻灵步法正欲使出,但一只巨大的手掌已经按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压抑着她,使其周身灵力逐渐溃散。
“我说过,这是冷家的事,和我们藏剑谷无关。”李浩宇的声音平缓镇定,百里嫣儿乃是藏剑谷主的血脉,身份异常,他宁愿让藏剑谷的名声有损,也不能让嫣儿以身犯险。
冷小莫见百里嫣儿未能出手,似有些惋惜,手指轻轻拂过了长剑,看着已被吓环了的冯墨闻道:“冯公子,看来需要我帮你做选择呀,没事,一点都不疼,我的剑很快。”
“别,我错了,我求……”他的话才说一半,冷小莫的剑已反手刺出,剑光一寒,三根手指已整齐掉落,此刻夕阳余晖已完全落下,黑暗降临,夹杂着一屡屡疼痛的惨叫,才见得冷小莫开口道:“我帮你选,只多付出一根手指的代价,很公平吧,冯公子。”
“公平,公平。”冯墨闻捂着手上的伤口,抑制住强烈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语哀声道。
冷小莫听后似觉得满意,便收起了长剑,回到他原本的四方桌前,安安静静地拿起他的那把旧伞,然后看着那黑纱下的女子,清风微起,裙摆飘动,露出点点修长的小腿,脚踝上的那串紫木藤则更是显眼,这让冷小莫想起了曾经和景霜姐姐一同奔跑嬉闹的场景,少年静静地看着女子,露出十分灿烂的笑容:“景霜姐姐,你看那人多坏,和我打赌耍赖,输了又不履行赌约,真是言而无信,仗势欺人之辈呀。”
冷小莫的话才刚说完,一只玉手便打在他的脸上,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客栈,静,死一样的沉静,没有人敢想象有人竟然敢出手打冷小莫的脸,这个在众人眼中半个疯子又偏偏强过头的人,出手的正是冷景霜,她死死盯着少年,冷冷地道:“冷小莫,你现在倒是诚实,一点不似以前那般虚伪,好,很好,终有一日我会为冷家扫除你这个败类。”
冷小莫的脸被打着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他的心,那个曾经无比疼爱他的姐姐,终于要到了决裂的时候吗,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少年轻轻俯身单腿下跪,放下他手中的伞,又在伞边上放下他的剑,女子的衣裙轻抚少年的脸颊,少年双手紧紧握着女子脚踝,似祷告,似虔诚,又似某种仪式,然后少年缓缓掰断了那串紫木藤,那串陪伴了冷景霜足足九年的紫木藤。
冷小莫随意地将紫木藤扔在一旁,起身望着女子,语重心长道:“景霜姐姐,你欲大义灭亲,想要扫除我这个败类的想法很好,但是姐姐呀,这个世间,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的是力量,哪怕如今我身无灵力,你想要打败我,至少也得再修炼十七年,你的路还很长。”
“冷小莫,既已恩断义绝,又何必那么多废话,任你嚣张跋扈,终有一天你会败在我的剑下。小九,小十,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虚伪的脸了。”女子转身便走,决然而去。
冷小莫听后也不回话,拿着他的伞和剑,径直向着客栈里走去,路过百里嫣儿一行人时,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侧身对着李浩宇说道:“你的选择很明智,否则今天,你们四位真传弟子,应该只有我的景轩弟弟能够活下来,明天见。”
冷小莫说完也不等回话就径直上楼去了,甩下一干脸色难看地众人。
“浩宇师兄,你看他,这混蛋实在是太嚣张了,当我藏剑谷于何地?”百里嫣儿已忍不住大骂。
李浩宇听后却并没有安慰女孩,而是对着陆飞羽说道:“听说师妹见过前任魔宗宗子,那人有多强?”
那女子听后悠悠一叹:“他境界与你相同,天才风云录排名第二,身具无相宝体,又有血魔剑在手,八种上层剑法圆满,曾斩杀过望月宗六阶真灵境的强者,却依旧四十九剑败于冷小莫之手,被废于焚天台。”
一旁的冷景轩听后亦不得不微微动容,传言并不可怕,可亲自验证传言方知可怕,冷小莫仅仅用一颗下等灵石便二剑击败了容体境后期的高手,那老者不论是反应还是经验都已经足够老道,却依旧败的那么惨烈,传言不虚呀。
“强,魔宗宗子确实够强,能够抵挡散灵境界的冷小莫出四十九剑,足见其剑道天赋矣,天才风云录排名第二,实至名归。”李浩宇听后,不禁感慨。
“那他用的是什么玄奥剑法?飞羽师姐,你可知道?”冷景轩同样有些好奇问道。
陆飞羽听后露出一丝苦涩:“那剑法你也曾练过,冷家基础剑法,细雨剑法,一本不入流的黄级剑法,却在他的手中名扬天下。”
“剑法不可怕,看来可怕的还是他的人,他出剑太果断,行事又不按常理,这样的人就如同一只看似温顺,却十分残暴的野兽。”冷景轩不禁在心中评价道。
……
七天后的清晨,此刻的冷小莫已经身处妖兽山脉,他跟着冷景轩一行人已经七天,这七天中,他既没有参与队伍猎杀妖兽的行动,也不与队伍的其他人交谈,他每日就随意杀些野兽,在队伍休息的时候一个人烤着吃,他虽不参与队伍的任何事情,却每天都跟着队伍行进,就像一匹迷路的马,只会沿着路向前走,而走到哪里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其他的人见到他唯恐避让不及,自然也不敢去招惹他,冷小莫自然也乐得清闲,此刻的他独自靠在一棵红橡树下,单手拿着剑鞘,有规律地晃动,使得剑刃滑出又合上,如此反反复复,聆听着剑刃摩擦剑鞘的声响,似沉醉其中,陶醉不已。
冷景轩一行人见之也习以为常,不去理会,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妖兽可不只有妖丹值钱,身躯,骨头,角爪都是值钱的宝贝,这些都需要人一点点分解,装进储物袋,队伍的人员在冷景轩地分配下各司其职,战力最高的五人负责寻找击杀妖兽,实力中等的负责外围警戒,实力最为弱小的负责清理妖兽和采摘灵药,每个人都有忙碌的事情,整个队伍的集体效率极高。
而就在众人都忙碌的时刻,一道身影从队伍的末端直直冲了出去,此人踏步而行,身影却是极快,瞬息已至队伍的最前方,他就那样平静地望着前方,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依旧晃动着他的长剑。
冷景轩想要看出些什么,却什么都没发觉,又望向李浩宇,见对方也摇摇头,他压抑住着心中的疑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二哥,可有什么异况?”
“没什么,只是猎物要来了而已。”冷小莫的声音平缓,没有一丝波动。
冷景轩听后以为自己听错了,用错愕的眼神四周看了看,又向着李浩宇低声道:“浩宇师兄,可有妖兽的动向?”
“三千丈内,没有任何妖兽。”李浩宇又用神识感应了一番,依旧没有任何妖兽的迹象,但冷小莫的反应过于反常,他亦不得不慎重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