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中午，天气更热了些，朱凝意便把奶白色毛衣里面的白色打底衫换下来了。
奶白色毛衣穿在她身上慵懒得不像话，她的脸是鹅蛋脸，小巧又精致，一双又欲又纯的狐狸眼，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同时又有淡淡的不染世俗的意味。
像极了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她是被爱凑热闹的徐静拉去看打架的。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蹲在树丛里，那是一条没什么人去的路，因为不经常用这边的教室，所以路周围的白墙已经有些斑驳了。
徐静一脸兴奋地透过树丛往外看，她一边张望一边嘟囔：“怎么还不来？”
朱凝意欲要起身，她们蹲了有些时候了，她的脚已经发酸了。
还未完全站起身，徐静连忙叫她蹲下，声音带了几分急切：“凝意！快蹲下，来了！”
朱凝意无奈地叹气，她蹲下，眼睛微眯，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一群男生，渭泾分明地分成两个帮派。
一个带头的是荀砚，另一个朱凝意没见过。
徐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走过来，她解释道：“那个是八中的校霸，叫顾洋。”
朱凝意被徐静带着来了兴趣，她“嗯”了一声，然后两个人默契地不再开口说话。
她们的位置选得极好，这里树丛茂密，且涂抹的石灰水偏白色，朱凝意的白色毛衣也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荀砚领着一帮人走过来，神情慵懒且淡漠，身后跟着何天、徐立和其他的三个人，旁边比荀砚略慢几步的便是顾洋。
他烫着奶奶白，嘴上叼着一根带火星的烟，双手插兜里，白色的烟从他的鼻里喷出，然后消散在空气里。
荀砚停下来了，顾洋注意到，便也停下来了，何天这时候还是贱，他笑着把手搭在徐立肩膀上：“哟～八中、校霸、啊？”
何天说话一顿一顿，语气阴阳怪气地，让顾洋有点恼火，他把烟头吐掉，用脚尖狠狠地碾灭，然后也笑：“是啊，老子就是八中的头！”
他狠狠地削了眼荀砚，然后带着不屑：“老子奉劝你们一句，最好离乔安然远点！特别是你，荀砚，别他妈的勾引她！”
何天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笑出了声：“顾洋，你脑子没病吧？”
还荀砚勾引乔安然？
妈的，笑死人了！
徐立也笑，他的右脸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梨涡。何天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撤下来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顾洋跟前，他拿手戳了戳顾洋的肩膀，然后讥笑道：“说话好听点，像个地痞流氓一样。”
何天说完，退了几步，到了荀砚身边，他说道：“听没听过一句话？
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何天挑眉，看了顾洋一眼。
顾洋舔了舔后槽牙，然后一个健步上去，一拳往荀砚脸上抡，荀砚左手接住了他的拳头，把他的拳头一扭，连带着顾洋的胳膊一起，转了个圈。
荀砚的力气自然是没有那么大，可借力打力，他荀砚最会了。
这边的战况本来就一触即发，这么一搞，双方立马扭打在一起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说得响亮，徐静听到后撇撇嘴，：“妈的又是阴魂不散的乔安然。”
朱凝意看了眼撕打在一起的众人，荀砚这边人数比他们少两个，但是丝毫没有落下风，因为荀砚打架真的太狠了。
擒贼先擒王，荀砚他一把抓住顾洋的衬衫衣领，然后顾洋就以狼狈的姿势被荀砚拖着走，荀砚的眼神阴冷得可怕，他把顾洋的脑袋往白墙上摁，衣领处已经凌乱不堪了，他抓着顾洋的头发，往墙上砸了一下。
他像一头即将丧失理智的豺狼，对着顾洋说道：“以后别他妈来烦我。”
顾洋吓得连忙点头，他的脸涨得紫红，荀砚脖子处青筋暴起。
顾洋现在才回味过来刚才何天说的那句话：
“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妈的，荀砚真他妈是他爹。
荀砚松了手，他到一边捡起刚才被顾洋拽掉了的校服，顾洋喘了几口气，看到荀砚跟宝贝似的拍了拍他手里的校服，顾洋暗自腹诽：妈的，就为了这么一件校服而已！把他搞得半死！
荀砚漫不经心地往顾洋这儿瞥了一眼，吓得顾洋屁滚尿流，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也顾不得了，慌慌张张地带着一帮兄弟跑了。
何天活动了下筋骨，看着荀砚小心翼翼地拍打校服的灰尘，他有着与顾洋同样的不解，于是他开口问道：“阿砚，校服脏了洗洗就好了。”
荀砚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整理校服，他回了一句：“它不一样。”
何天看着他，不解。
“它是凝意的。”
何天觉得自己跟哔了狗一样，双手举起投降：“好好好，凝意的凝意的，她是你宝贝！”
荀砚笑道：“本来就是，不用你强调。”
何天嘴角抽搐，他实在是受不了荀砚这种小媳妇样自豪状态了！
躲在树丛里的朱凝意和徐静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开溜，树丛传来细微的声响，细心的徐立注意到了，然后看到了自家妹妹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猫着身子穿着奶白色毛衣的女孩。
徐立冷汗连连：那不会是意姐吧？
思考了半晌，他把这个事告诉了荀砚。
荀砚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何天反应很大：“卧槽！那我的形象不是都败光了吗！”
徐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荀砚为首的一大帮人没走出去多久，就接到了教务处的通知，一大帮人脸上带着伤去教务处，荀砚走在最前面，他的脸上还贴着创口贴，那是旧伤，新伤倒是没有。
等他们出来，就看到朱凝意和徐静等在那里，徐静的脸色有些匆忙，她说道：“你们的打架过程被人用视频拍下来了！有人故意剪辑，说是为了乔安然打的架......”
荀砚没说话，眉头没皱一下，他看着朱凝意，朱凝意正在低头清理毛衣上残留的树叶。
荀砚没再听徐静絮絮叨叨的话，走到朱凝意跟前，帮她把肩膀微微靠后部分的树叶拿掉了，朱凝意抬眸，对上荀砚眼底的温柔，轻声说了句“谢谢”。
荀砚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甜的女孩子！
妈的说了句谢谢就甜到了骨子里。
真的让他想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