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跟乔乔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说话了，在学校里要防着老师，在外面要防着乔妈妈，东躲西藏的地下恋情。
不过好在要放寒假了，乔乔也忙着复习，没有时间来多想这些事。
数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回过头来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
放寒假了，繁重的寒假作业，像山一样堆起来，但幸好没有压住同学们对迎新年的热情，大街小巷都挂起了红灯笼。
沈奶奶和沈爷爷早就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腌好一大堆年货，等孩子们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过新年。
都说新年新气象，家家挂起红对联，贴福字，沈老师作为书法家，这几天自然忙的不得了，找他写对子的人一个月前就开始预订了。
平时沈颜在家还能帮他研墨，晾纸，现在沈颜去意塔里了，杜阿姨整日忙着做饭，做家务，沈欣悦又年龄太小了。
沈颜坐在飞机上，妈妈已经发过她们的结婚照给沈颜看了。
那个意塔里人就像沈颜见过的大多数外国人一样，金色的头发和眉毛，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白白的皮肤，搂着沈妈妈的腰，旁边还有他的孩子，三个人甜甜地笑着，倒真的像是一家三口。
沈颜想杜衡这几天会不会去家里吃饭，他应该会去看杜阿姨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到自己。
其实杜衡在沈颜走的第二天里拜年的，他确实提到了，不过说的都是些通俗话，没有深究沈颜，但还是给沈颜留下一个红包，就像最平常的哥哥对妹妹一样。
这大概是乔乔最难的一个寒假了，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寒假，在家里被乔妈妈看的死死的，连玩手机都要申请批准。
好在乔乔的成绩提升上来了，乔妈妈的态度不那么强硬了。
乔乔早早地起床，做好早饭，乔爸乔妈起床看见桌子上的美食，心情自然大好。
乔爸爸竖起大拇指夸奖，“嗯，我们家乔乔有做菜的天赋。”
乔乔谄媚地笑着，“嘿嘿，我知道您爱喝疙瘩汤，多喝点，还有我妈爱吃鸡蛋，我给你煎了两个。”
乔妈妈自然知道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紧不慢地把鸡蛋吃完，“说吧，跟谁出去？”
“哎呀，还是妈妈最懂我，我想和沈颜一起去买条围巾。”
“谁知道你是不是去买围巾。”
乔乔对天发誓，“天地可鉴，我绝对是去买围巾的，当然再顺便喝个奶茶，吃个炸鸡。”
父母终究还是爱孩子的，乔乔一番讨好，乔妈妈早就不计前嫌了。
乔爸爸大方地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女儿，“随便花。”
“谢谢爸爸，爸爸真好。”
其实这是乔乔计划好的，主要目的在于跟许南约会。
乔乔已经提前跟沈颜打好招呼了，为了防止乔妈妈查岗，她们已经事先串好口供了，毕竟沈颜现在身在意塔里。
乔乔在商场门口看见穿米白色羽绒服的许南。
看见好几天没有看见的心心念念的人，乔乔跑过去抱住许南。
乔乔把头埋在许南胸口，“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许南也搂住她，手在后背摩挲着。
乔乔依偎在许南怀里，是久违的感觉，乔乔眼里流露出光彩，“许南，我们一定要考同一所大学，你也要加油。”
“嗯。”
好几天没有见面，乔乔感觉自己有说不完的话要对许南说，许南静静地听着，眼睛看着神采奕奕的乔乔。
“许南，我觉得我妈真的好辛苦，平时陪我写作业写到那么晚，第二天还要给我做早饭，送我上学。”
“那你要好好学习，考上江海大学。”
“那你也要考上。”
许南不忍心打破乔乔的积极，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怎么可能考上江海大学，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有时他觉得乔乔的想法过于幼稚，幼稚到自己不好意思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临别时，许南吻了吻乔乔，鼻息间涌入熟悉的味道，许南吻的更深了。
宋妈妈不忍儿子整日闷在房间里看书，敲了敲门，获得允许后才打开门走进去。
宋妈妈一直都是位温柔的女性，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很亲切。
“扬扬，不要天天闷在家里，出去透透气。”
“知道了妈妈，我约了许南下午打篮球。”
宋妈妈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这就好，沈颜去哪里了？一般放假你都会找她玩的？”
“她去意塔里了，过几天才回来。”
宋妈妈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
......
篮球场上人不算多，有几个人在不远处打羽毛球。
“喂，你们两打算怎么样？”宋飞扬大汗淋漓地把球放下。
“不知道。”许南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休息。
“还是先以学习为主吧。”
“飞扬，我要出国了。”
宋飞扬一下子站起来，“什么？乔乔知道吗？”
“我没跟她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雅思已经过了，坎德大的一所大学，就等毕业证下来了。”
宋飞扬揪住许南的衣领，许南顺势坐了起来，“你做了这么多，都不跟我们说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我本来成绩就差，你们成绩好你们觉得无所谓，可是我一直都有所谓，出国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那乔乔怎么办？”
“我不想伤害她，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跟她做朋友。”
宋飞扬一拳打在许南脸上，许南也不甘示弱，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最后还是几个打羽毛球的大人把他们拉开。
“许南，你最好去跟乔乔讲清楚。”
许南擦了擦嘴角，甩开两个拉他的大人，转身离去。
宋飞扬瘫倒在地上，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
乔乔毫不知情，依旧每天变着法讨好乔爸乔妈，把乔爸乔妈哄的荣光满面，对乔乔也就放松了一些。
乔乔趁机多玩一会手机跟许南聊天，有时候许南半天才回她。
乔乔抱着手机，上面她给许南的备注是紫藤，这是为了防止乔妈查手机，紫藤架下有她们最开始最美好的记忆。
乔乔：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我。
紫藤：刚刚我妈妈叫我有事，宝宝生气了？
乔乔：哼，我才没那么小气，只是我手机要交上去了。
紫藤：那好吧，你要快点写作业。
乔乔看了几遍，把聊天记录删掉，手机放在一边，翻开书。
宋飞扬本来想着把许南的事情告诉沈颜，再跟沈颜商量商量如何跟乔乔说，可一想到今天是沈颜妈妈结婚的大喜日子，自己也不忍心给沈颜添堵。
犹豫再三拨出电话。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婚礼怎么样？”
周围有些吵闹，沈颜不得不放大音量，“挺好的，我外婆他们也来了，挺热闹的。”
“替我祝阿姨结婚快乐。”
“好的，不说了，我弟弟在找我。”沈颜说完就匆匆把电话挂了，宋飞扬的再见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自己对着传来嘟嘟声的空号说了。
“再见。”
宋飞扬临时决定去意塔里，他拿出自己存储多年的压岁钱，算了算，完全足够自己来回的机票和住宿。
宋飞扬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时差他早就算好了，意塔里和这里的时差在冬季相差七个小时。
现在是晚上七点，沈颜那只是中午十二点，宋飞扬定了最早的那班飞机，差不多意塔里晚上八点能到M市，沈颜就在M市。
宋飞扬当然告知宋妈妈自己的决定，宋妈妈一向开明，告诉儿子，“你爸爸那里我来说。”
宋飞扬坐上飞机，好像马上就可以看见沈颜了。
宋飞扬看着手机，漂亮的空姐过来提醒他该把手机收起来了，宋飞扬听话地把手机关机。
机舱内的灯关了，宋飞扬看着窗外，这是距离星星最近的一次。
后面的小妹妹开始哼起儿歌，稚嫩地童声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引得一舱人鼓掌叫好。
宋飞扬倚着窗户，慢慢地睡着了，但并没有睡的很熟，飞机一准备降落，宋飞扬就醒了，内心有些小激动。
宋飞扬已经联系好了酒店，M市的街头，缤纷的霓虹灯，形形色色路过的人，美丽的哥特式建筑。
前面广场上，有流浪歌手在深情地唱着一首罗马歌谣。
流浪歌手弹着一把吉他，显然那把吉他陪了他很长时间，就像一起陪伴多年的老友。
姑且称呼他为歌手，他留着长长的胡须，带着一顶牛仔帽，闪闪发光的眼睛，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年纪。
宋飞扬驻足听了一会，在面前的盒子里放上五欧元。
歌手冲他把帽子脱下，以表敬意。
走在街头，这个陌生的，与江海市相差好几千公里的地方。
宋飞扬感到有些惬意，也很欣慰，这里的人没有把他当作异常的存在，而投来好奇的眼神。
宋飞扬拨通了沈颜的电话，“喂？沈颜，我在M市，你现在哪里？”
“我在街上，你在哪？你怎么突然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