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三年来能和他在同一个班,也很奇怪他的选择。理科成绩很好的他,居然也会选择文科班,确实很让人惊奇。更让我惊奇的事情不止于此。
事情要从南通的土特产说起,南通最有名的除了蓝印花布以外,还有西亭脆饼。这种饼外形长条状,内容是一层一层的面粉叠加而成,表面上还有一粒粒的小芝麻。它的外表虽然其貌不扬,可是它的吃法却很多,你可以干嚼着吃,也可以泡着吃,因此,它被称为“老年人的伴侣”。正是因为此种饼方便携带的特点,所以,我经常会在午间偶尔把它当做午饭。我事先在书包里藏一个不锈钢碗,又偷偷地去教师高大上的教学办公楼里面打点开水,把脆饼掰成两段放进去,加一勺白糖(自带),在教室里津津有味的吃着这种“老年人”的美食,时常被它的脆酥的感觉所着迷。你不知道学校的食堂吃腻了之后,能找到这种甜味却是难得。
吃完后的第一件事情那肯定是去厕所洗碗了。这个秘密,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没有发现,每次他们看见我第一个呆在教室学习,都会惊奇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该不会没吃饭吧?你不会再减肥吧?”而我就会回应:“吃了呀!”然后笑笑,不说话了。原因很简单,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的为好,以免被夸大后搞的人尽皆知,固然是要来取笑于我的。
然而,还是那个平常的午间,我从厕所洗完碗过来,发现一楼楼梯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走路声。我此刻正在二楼的楼梯间,回头一看竟然是张小强和范伟。我手中拿着大碗,自然有些慌张,并不想这滑稽的一幕被人看见,于是匆匆地跑上三楼的楼梯处躲了起来。只听范伟问道:“听说,你最近和殷红走得很近啊?”小强回应一声:“还好吧!”“哎!你别骗我,你说说你是不是瞧上她了?”范伟继续穷追不舍地追问。“我瞧上她,但她未必瞧得上我额!”他淡淡地甩出一句后。“难道你被甩了吗?哈哈!”范伟大笑道。“你别笑了好不好!”小强有些生气,他加快了步伐,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等那范伟赶上来,两人一起消失在二楼的教室中。我此刻在三楼,听见这么一件事情,不知是悲是喜。悲的是女人的直觉其实那时已经告诉我小强喜欢殷红,这点我没猜错,所以观礼台上他并未正面回应我的话。喜的是他如今被甩,那我岂不是还有机会?有时候,人还就是不死心,表面上已经熄灭的灰烬,其实内部还是一团火,等待一个被掀开暴露在空气中再次燃烧的机会。看来,机会已经来了。殷红即是我的朋友,其实也是个“假想敌”,只因为有种爱情的东西,让我和她注定做不成真正的朋友,这就是我对她的定义。
我欣喜地走入教室,看谁谁的脸上都自带美颜相机,心情无比的舒畅。然而,上天知道了我的心思,似乎要考考我一般。随即在下午的第一节课,赵微班主任走向讲台就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通,大抵意思是我们相识了一年了,一年以来,已经对大家有了感情,宣布下学期我们要文理分科了。同学们要慎重考虑自己学文还是学理。我自然没得说,理科数学告急,那肯定是选文科。好比两个人比身高录取,谁高我录用谁呗!虽然,这文理我都觉得半斤八两。赵老师说完一席话,大多数同学们还未来得及思考的时候,她继续娓娓道来:“同学们,我们虽然下学期即将分别,但我相信,我们还是能够见面的,假如校园里遇到了,也不要忘记我们曾是高一三班的成员,互相要问个好。”她说到这里,眼眶红了,差点流下几滴眼泪,来衬托这样一股伤感的氛围。赵老师讲课也是这风格,速度极快,我还未来得及去思考如何下笔,数学题已经讲解完毕,于是,我又得花很多时间去温习一遍刚才老师讲的东西。还好,这次是和分班有关,任她讲解再快,我也抓得住核心要点。
接着,赵老班又开始讲起了她熟悉的三角函数,我又开始了懵里懵懂的数学课,一节课下课后,我确定自己没有在梦游,突然觉醒,再看同桌朱艳,后面的黄婷婷、王珏都在聊分班的事情。她们询问我选什么,我自然毫不犹豫地回答:“文科!”,结果问问她们的回答都如出一辙。此刻,我特别想偷偷打听张小强的选择,碍于颜面,憋到放学才去问他。
我说:“文理分班,你选什么啊?”他回答:“我还没想好!”“哦!反正我选文科!”我其实是主动暗示一下,看看他有什反应。结果,这家伙直接来一句:“文科也不错,很适合女生!”难道他选理科?难道他暗示我他选理科吗?实在有些不明思义。
过几天过来上课,赵老板拿了一沓纸,上面写着“文理科志愿意向表”,要求我们填写文理志愿,同时,自己选修两门。文科的有必选历史,理科必选物理。今后高考要以次评个等级。我二话没说选了历史和政治。其他学理科的有选“物理和化学”,也有选“物理和生物”或者“物理和地理”的。文科就实在没得什么好选。还好历史和政治用历史陆老师的话就是“贝多芬”––“背多分”,我对自己死记硬背还是挺有信心的。
填完之后,当时就交了上去,果然很有赵老师雷厉风行,速战速决的风格。
直到后来,我在高二时发现,张小强也选择了文科班,内心又是一阵欣喜,暗暗想过这是巧合还是有意呢?或许是我过于痴傻的缘故,总是把事情自作多情地往自己的原因多靠一些吧!
文理分科,本来以为此生不再相见,但其实不相见倒并非是一件坏事,以免自作多情,庸人自扰,还不如早些断了念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