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瘫倒着,用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想要最后再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自己短暂而又可悲的一生。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呼喊林笙的名字。
是云烨。
林笙看着他打开门,看见里面这副光景呆了一瞬,便立马冲进来抱起林笙。
时光倒转,云烨看了新闻也震惊了,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却和五件命案有关。他一面不信林笙会是那样的人,一面却又担心人心险恶。他提前回了家,林笙却不在,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正当云烨犹豫着该出去找她还是在家里等着时,警察找上了门。他们验出了五盒骨灰的DNA,却怎么也找不到匹配的人,最后就来到林笙的家里寻找线索,顺便把林笙带回警局录个口供。可林笙不在,云烨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搜查她的家,更加不知所措,最后云烨没忍住去了林笙的书房,也找起了什么东西。
他记得书房里有一个藏东西的地方,云烨之前拿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书柜后面有一个稍大的盒子,当时并不在意,现在却突然想起来了。
搬开书柜,一个木质的盒子就在它的后面,生了很多灰,好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一样。没有锁,云烨轻而易举便打开了,入眼是一套军装,被洗的干干净净,但有些年头了,墨绿的军装泛着白。
这套衣服林笙洗了千万遍,都洗不掉上面的斑斑血迹,最终却还是没有一把火烧掉。
军装下面是一本染了血的日记本,很厚很厚,有几页染的厉害连字迹都有点模糊了。云烨好像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内心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除了这些,还有的就是林笙的抑郁症病单。上面的字让云烨喘不上气,重度抑郁,强行治疗,药物控制,多次自杀……
他只寥寥看了日记几眼,就大致知道林笙的过去了。
她20岁之前,是华国的军人。不是普通服役的士兵,而是边界秘密特种部队的队长。
云烨更加担心林笙了。
他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后,便和其中一名警察一起去寻找林笙。林笙在帝都名下有好几套房子,但那些不是租出去了,就是拿来当员工宿舍了,只有郊区的那个别墅没有人住。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先选择了那里,密码也如云烨想的那样简单,和林笙现在住的房子一样的数字。
打开门,林笙躺在地上,周围散落着白色的药片,手腕的血流的到处都是。她面色苍白,睁着无神的双眼,向他望来。
这就是云烨看见的画面。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像这样死气沉沉,这样渴望死亡。
他近乎颤抖地把她抱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崩溃地叫着警察。坐到车里,警察飞速地上来开车,车速更是飚的极快,一路上鸣笛声不断。
云烨压住林笙的伤口减慢她流血的速度,可血还是流的太快了,实在太多了。林笙一直没有闭眼,就这样默然看着他,看他抱起自己,看他崩溃大喊,看他害怕震惊害怕。
可她流了好多血,药效也渐渐上来了,眼皮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浅了。
“不要死,林笙。”
云烨紧张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一边摁着她的伤口,一边又一刻不息地盯着她,生怕她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不要死,好不好,算我求你。”他的声音微颤。
林笙自杀的次数多到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样简单的割腕和吞药她再熟悉不过了,时间太短了,短到她知道自己死不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圈红的不像话,不停地颤抖,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又重新跳动起来。
“好。”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只能自己和云烨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