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清屏退婢子眼中诚然,这般心平气和的与白灼风其实也不难。
她腹诽,此情此景像极了第一世刚嫁他时稚嫩懵懂的她,为他斟茶倒酒小心讨好,每日精心打扮,安排衣食住行,不敢有半点过错。
可现在她似乎同他一般无二,为了目的接近,也为了目的奉迎,只不过高度不一样,她是数着日子在他眼底的缝隙里过活。
而他则是俯视全局,永远是那个高深莫测,难以掌控的佼佼者。
也罢,前三世的教训还不够嘛,疏离白灼风只能让她身上仅有的羽翼消失,然后直接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任人宰割。
“夫人福泽深厚,别说是春风,就是命格如此,只要本相在也照样护得夫人周全”白灼风这话说的十分笃定,与其说是承诺给卓清清安心,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自小孤苦,幸得师父玄丰子收留才能有今日盛荣,师父曾说他命格苦甜不定,情路艰难坎坷,是百年难见的北星命,与东相冲,可他从来不信天命逆流而上,二十八年也这般过来了。
而眼前为他盛粥布菜的卓清清才不过二八年华,正是春光正茂大好韶华,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在他心头放血。
卓清清布菜的手一顿,一抹苦涩涌上心头,手指也跟着缩了缩。
发觉失态卓清清慌忙演示“人各有命相爷不必忧心,况且清清信得过辰王医术。”
“嗯,夫人也某要操劳,晚膳本相会陪夫人在房里吃,夫人还是不要走动太多”
膳房与睡房不过几步之遥,可卓清清的情况还是卧床休养最佳。
“好”卓清清坐回凳子难得乖顺的回答。
“夫人似乎有些反常”白灼风吃了口迎春花香饼,每到初春迎春花开白灼风都会让大厨房的人做些来吃,他喜欢这甜香不腻的酥脆口感。
“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想开了很多事”她都死过三次了,才明白其中的奥妙,抱上白灼风这条大腿虽有风险,但是好处多多,最起码周围的这些婢子昨日都被白灼风清理了一遍也省了她伤神动手。
“所以,夫人是要选择相信我。”大婚之前卓清清并未见过他,只在听雨茶楼短暂交流,可卓清清大婚那日态度异常冰冷,一口咬定卓家被灭知事与他有关。
当然对此他从未解释过。
“我信我的眼睛,也信秦姑,秦姑说相爷在我昏迷那几日一直守在我身边,喂水喂药衣不解带,我想是个女子都会动容”
卓清清避重就轻。
“夫人不觉得本相图谋不轨?”白灼风异常冷静的喝着碗里绵糯的白粥,可内心涟漪未定。
卓清清自嘲“我只有这副病弱的身子,还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可是就是这病弱子上的脸蛋才是他最在意的,若是没了这脸蛋,她怕根本进不了左相府的大门。
“三年来夫人从未正眼瞧过本相,本相以为夫人是要与本相老死不相往来”他放下手中勺子,抬头,正色“没想到今日夫人会与本相说这些,看来我是该好好感谢秦姑美言。”
说完眼角带笑,就像是蓝天红日下归巢的鹰,温柔迫切。
卓清清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渐渐握紧。
他总是这样,明明是把锐利把刀非要装作多般柔情的伞。
让她抓狂又不自在。
“相爷这是不怪罪清儿以往的糊涂了?”
卓清清装作小心翼翼,一双秋水明眸满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