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听完了赵先生的倾诉,心里震动很大。赵先生的故事很像真的。他针对赵先生故事中的几个环节提了问题,赵先生都能够说得出来,可见编故事的可能性很小。他皱着眉头,心想这事有点难办,本来以为是捉奸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害好人了,这可怎么办。
赵先生咕咚一声给柴明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兄弟,求你高抬贵手!你要是把照片给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得睡马路了!”
柴明看这个比自己岁数还大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打心眼里看不起。心想你要是自己不贪恋美色,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了。
赵先生看柴明脸上阴晴不定,突然好像想起什么,连忙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当时在酒店肯定是这臭女人给我下药了!不然我不可能突然就忍不住非礼她!”
柴明哼了一声,“你有证据?”
“嗨!”赵先生狠狠说道,“我要是有证据早就跟她离婚了啊!”
柴明心想,从这事情看,元女士给赵先生下药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可能性极大。他打定主意,不想再掺合其中。他把赵先生从地上拉起来,告诉赵先生男人不要轻易给人下跪。他不再说话,扭头出门走向展览大厅,留下身后絮叨的赵先生和前妻。
柴明从海洋馆表演大厅屋顶出来,按照原来的路线和方法返回。等到他从动物园墙上跳到地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回到酒店房间,心想现在就差没有找到那个隐藏的考核者了。他拿起望远镜仔仔细细的把动物园观察了一遍,花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他看到了赵先生和前妻分别开车离开动物园。然而那个考核者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柴明心里一股倔劲上来了,心想好小子,我还不信就找不到你了。他把枕头垫在窗台上,拿着望远镜趴在窗台上打起了持久战。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柴明始终没动地方。雇佣兵时严酷的生存环境磨炼了他的意志,对于区区一天的熬夜,已经不再话下。
时间飞逝,斗转星移,天空渐亮,已经是清晨四点。
动物园海洋馆门口,一辆垃圾清运车缓缓驶来,直奔门口右侧的三个并排而立的半人高的垃圾筒而去。柴明心里一动,两眼死死盯着垃圾车。垃圾车停在了垃圾筒左侧,正好将垃圾桶从柴明的视线中遮挡住了。柴明只能穿过垃圾车下面看到垃圾筒底部的很小部分。垃圾车抓取了边上的一个垃圾筒,通过传送带将垃圾桶举到垃圾车敞开的垃圾拖车内,垃圾被倒到垃圾车里。当然这些柴明是看不见的,他只能看到一个垃圾筒底部被托了起来。就在此时,另外一侧的垃圾筒旁边出现了一双脚,这双脚穿着黑色的鞋子!而仅仅不到两秒钟,这双脚就不见了。等垃圾车清理完三个垃圾筒离开后,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可以呀!柴明心想,这考核者真是不简单,能够躲在垃圾筒里面溜溜的待一个晚上。看来多亏自己是从树上到了海洋馆的屋顶,要是走海洋馆的正门,肯定会被考核者拍到,就出局了。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柴明想,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把照片交给胡老板了,这份工作肯定也是飞了。
当天早晨九点半,柴名出现在胡老板办公室的门口。
胡老板看见柴明那毫无表情的脸,“呦,来啦!怎么样?”
柴明从背包中掏出两张照片放在老板桌上,照片中赵先生与前妻表情惊诧的抱在一起,侧头看向镜头方向。
“哎呀!我就说你能行嘛!太棒了!小柴你真有两下子!不仅拿到了证据,考核的人连你的影子也没见到。你可真是有两下子!哈哈哈!”胡老板对柴明竖起大姆指,大笑着伸右手去拿桌子上的照片。
“慢着!”柴明大声说道,一伸手把照片重新抓在手里,三两下撕成了碎片。
“你,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胡老板怒道。
柴明下巴微抬,傲然说道:“对不住了,胡老板。这活儿我不干了!”
“你不干了?为什么?你不是成功了吗?考核也过关了啊!”胡老板诧异道。
“我不干了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改变了我对这件任务的看法。胡老板有兴趣听听吗?”柴明说道。胡老板点点头,坐回老板椅上,示意柴明也坐下。柴明仍然站着,把从赵先生那里听来的故事说了一遍。胡老板沉默着听柴明说完故事,看了他一眼,点上一根烟,一边慢慢的吸了一口,一边眯着眼睛似乎思考什么。
“小胡,我们是开公司的,是服务行业,客户委托的事情,我们做到就可以了,不需要掺杂感情因素。”胡老板话说得很慢。
柴明摇摇头,“您是老板,可以这么想。我只是个打工的,图个随性心安,我有我的做人原则,可能很傻吧。不过我这样才活的自在。那个元女士太阴险,我不想帮这样的人。”
胡老板笑了,他上下打量着柴明,好像看一个稀有动物,或者是又像看一个提出幼稚问题的小孩子,以至于眼角笑出了深深的鱼尾纹。
胡老板呼出一口气,把烟灰弹在烟灰缸内,“小柴,说句实话,即使没有你的照片,我也能办成元女士的委托,你相信吗?”
柴明也笑了,“当然信,毕竟垃圾筒里面那位应该也是可以拍照的。”
胡老板眼睛一亮,嘴巴张成个O型,“哦?你居然能发现?”胡老板有点激动地伸出右臂,食指向柴明连连虚点,嘴里不停赞叹,”了不起!了不起!这还是第一次!太牛了!“
柴明耸了耸肩,撇嘴做个了谦虚无所谓地表情。
胡老板站起来,看着柴明不住的点头,他几步走近柴明身边,低头亲热地拍拍柴明的肩膀,语气和蔼的好像要发给孩子礼物的圣诞老人。“小柴啊,你说的不错,那个考核你的人就藏在垃圾筒里,也的确拍了照片可以做证据。所以即使你不把你拍的照片给我,我一样可以得到想要的证据。当然了,考核者的照片没有你拍的照片好,你那两张照片里面的人都抱在一起了。呵呵呵。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只要你把照片给我,这个任务还是算你完成的,考核也通过了,以后你就是本公司的金牌业务专家!薪金是很高的!超出你的想象!”
柴明还是摇摇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钱确实重要,可是我觉得我活的开心比钱重要。”柴明朝胡总微笑了一下,“没有其它事情我就告辞了,从公司借的装备我马上会还。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柴明伸出右手,准备跟胡总告别。
胡总轻挥了一下手,示意柴明坐下。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内,“年轻人呀就是性急,小柴你不用急,老哥我还有话跟你说呢。”柴明听了有点奇怪,不明所以,却还是坐了下来。
“年轻人做事有原则,我很欣赏。我们公司庙小,就不强留你了。老弟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个工作给你,我估计你应该会感兴趣。“
“哦?那您说说是什么公司?”
胡总苦笑了一下,说道:“说实话不怕你笑话,这个公司的名字我不知道,甚至是不是个公司我也不确定。”
“那我该跟谁联系呢?总得有人面试我吧?”柴明奇道。
胡总还是苦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公司的情况我是一概不知。但是面试我觉得是不用了。因为昨晚考核你的,就是这个公司的人。”
胡总继续说道:“对这个公司,我了解的不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实力强到超出你的想象。作的事情也是类似私家侦探的事情,不过要比我们这里更加难上十倍。你要是有兴趣,我就把你的电话给他们,他们会给你打电话的。”
柴明还有点不甘心,“您总得再跟我说一点这家公司的情况吧,不会就这点信息吧?”
胡总苦笑道:“老弟,我知道的真不多,人家要求保密,我也没法告诉你。要不你试试看,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柴明对这个神秘公司还是很感兴趣,主要出于对那个神秘的考核者。这位考核者的能力不凡,既然这个公司有这样的人,那也许是高手如云的公司。柴明同意了,胡总也非常高兴。两人亲热的握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