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干什么啊你?!”赵晓楠又惊又怒,出于女性本能的扇了柴明一记大耳光后怒吼道。柴明可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吃一耳光,以他美滋滋的估计,下一步应该是两人深情接吻的传统剧情了。被打耳光后,柴明又疼又惊,想发火却又觉得尴尬,嘴里发出几声“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叫你耍流氓!”赵晓楠一声娇嗔就出手了。要说赵晓楠的身手,让她一条胳膊也不是柴明的对手。可现在一来柴明被一个耳光扇的有点头脑发懵,二来他也完全没想到赵晓楠会不假思索的动手,没有心理准备。脑筋不灵,心也虚,体也就不强了。
赵晓楠伸左腿跨上一步,一个回扣从后面顶住柴明的左腿,双手一推柴明的左臂。扑通!哎哟!就把柴明摔了个四仰八叉。赵晓楠上去又是几脚,嘴里不停骂道:“让你耍流氓!臭流氓!”不过气愤归气愤,赵晓楠也并未失去理智,把柴明摔了一个屁蹲已经让她觉得这个惩罚差不多了,随后的几脚并未使全力,且都踢在柴明的腿肚子上,疼是疼,并不会受伤。
“小赵!小赵!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你要对我表白呢!怪我想岔了。你别踢了,再踢就出人命了。”柴明惨叫道。这个屁蹲摔得非常扎实,扎实到他怀疑自己的尾椎骨也给摔骨折了。小腿也是钻心的疼。自从警校毕业后,柴明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
“有人!有人看见了!”柴明脸皮薄,这么尴尬的场面自然是很关心周围是否有人。结果好死不死的,旁边偏偏是有两个过路人。柴明脸红的跟火炭一样,即使在昏暗的路灯下也是非常醒目。“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赵晓楠呼呼的喘气,气呼呼的看了一眼那两个民工。两位民工把刚才的过程看的是一清二楚,两人不傻,看明白了,二话不说,一溜烟的小跑走掉了。柴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心想今天可真是出了大丑了,看来这丫头带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向我表白的,可是不是表白又干嘛孤男寡女的来这里呢?他有心问问原由,看着赵晓楠那气鼓鼓的如同母狮子的样子,却又不敢问。同时另外一个念头一闪,把他吓得出了冷汗。这丫头要是明天把这事告到派出所领导那里,我不是麻烦了吗?
“小赵,这都是误会,误会啊。你看这也得怪你。是你说了有事跟我说,又把领到这僻静的地方,所以我才以为你要跟我说那种事儿呢。这也不都怪我啊。你打也打了,就别生气了。”柴明赔笑的说道。但话里软中带硬,坚持是误会。他觉得需要让这丫头明白,不是自己存心非礼她。
“哎呀我的天!你还猪八戒倒打一钯了!我是有正经工作的事情跟你说,是你自己发痴发春耍流氓!”赵晓楠本来因为揍了柴明已经降低的心火又窜上来了。她大眼睛一瞬,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柴明怒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几个臭男人在背后说我和所长的坏话了!不要脸!”柴明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他们几个确实私下议论过你和所长的关系,可不管我的事儿啊。柴明就这么短短的迟疑,赵晓楠就明白了,自己和所长确实被他们议论过,顿时怒不可遏,她从口袋掏出车钥匙,狠狠的朝柴明的脸上扔了过去。柴明现在肯定不可能被砸中,一伸手就接住了车钥匙。
“赶紧开车给我滚!!”赵晓楠怒道。柴明担心明天到所里,她会不会把这个事情捅出去,陪笑说道:“小赵,那刚才的误会,你看明天到了所里就别。。”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晓楠打断“滚阿!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她右手啪的一下拍在腰上手枪的套子上。
这一下可把柴明吓得一哆嗦。他不敢再废话,转身急忙上了车,开车飞驰而去。
小赵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发酸,捂着嘴,一行泪水滴落。
柴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喇叭大叫一声把旁边车道的车主吓得一哆嗦,带的车子喝醉了一样晃动。他愤怒的扭头看看这是谁莫名其妙的鸣笛。看到是一辆警车,里面坐着一位脸色铁青的年轻警察。车主又哆嗦了一下,赶紧谄媚的笑着向柴明点头致意,往边上让出半个车道,同时减速仔细考虑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警察。
柴明虽然是警察,跟同龄的年轻一样,也热血好面子。今晚的遭遇可算是他有生以来最丢人的一次。怎么自己判断的这么离谱?自己在警校的时候可是号称推理狂魔,怎么能错成这样?难道真的是我一点魅力都没有么?柴明气愤、后悔、委屈、不甘心,诸多情感好像一块半生不熟的玉米饼,卡在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呼吸不畅。
不过这个死丫头下手也真是够狠的,柴明心理愤愤不平。自己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可是那也不是纯心要耍流氓啊,不就是握了一下手吗?自己脸上可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最心烦的是,明天上班到了所里,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所长的训斥、惩罚。有那么一刻,柴明也想,如果赵晓楠把事情捅到所长那里,自己失口否认,推的一干二净,是否可行。随后从推理角度考虑,他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这丫头给自己耳光的时候,恰好被两个民工一样的人看到了。虽然河边没有公共摄像头,但是这两个人却是不难找。看模样是两个本分的低收入人士,这么晚了应该是要回住所,估计距离河边也不会很远。柴明转念又想,不行,即使没有别人看见,我也不能抵赖,这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我是人民警察,怎么可能说瞎话?再说我的意图确实不是耍流氓,不是我把美女诱骗到河边的。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处罚也不可能开除我。要怎么就怎样吧。想到这里,柴明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一些。正好也把车开到了自己家门口。他身心疲惫的走出警车,正好看到王哥迎面走来。王哥是柴明的楼上邻居,为人开朗带点幽默,跟谁都打招呼。此时王哥穿着帝都油腻中年男子的典型打扮,跨栏背心、大裤衩子、凉拖鞋。就差手里一把破芭蕉扇了。
“呦,这不是柴警官嘛?怎么这么晚回来?搞对象去了吧?”王哥酒气逼人。微醺的身体微微晃动。
“嗨,哪有啊。加班,加班而已”柴明不咸不淡的说道。王哥人是不错的,即使在柴明不高兴的时候,也不原意给王哥脸色看。
王哥也是老道的很,并没喝多,一眼就看出柴明不知道在哪儿吃瘪了。“得,看你累的,赶快休息吧。要是睡不着,就去大门口大排档找我喝酒。”说着他就晃悠悠的往小区大门走去。看样子已经约了狐朋狗友在大排档喝酒。
柴明出了电梯来到自家门口,伸手进口袋,却摸不到钥匙。自己难道没带钥匙?不会啊,早晨出门是锁过门的,没有钥匙怎能锁门?他站在门口一点点回忆。终于回忆到他被赵晓楠掀翻在地那一幕。哎呀,八成是那时候把钥匙跌出来了。晦气晦气。不过柴明已经很累了,并没有回去河边找钥匙的打算。他蹲下来在门框靠近地面的位置,找到一个很小的缝隙,弯曲食指和拇指,用指甲从缝隙里面扣出一个小小的白纸包。他打开折好的白纸包,一把钥匙赫然躺在纸的中央。
还好我有备用钥匙,柴明得意的想到。忽然他好笑的想到,自己刚才蹲下从门框缝隙小心扣出个白纸包的样子,活脱脱的像是毒贩取出私藏的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