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真要真么做?”
徐贵拿着手里的令书,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一上任就免税一年的王爷。
“不行吗?”
“当然可以,只是殿下,现在最需要忧心的不应该是明天的比斗吗?”
徐贵有些担心,“就算不调用真气,根基深厚的武者躯体一样不是能够轻易抵挡的。”
“无妨,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另外,过一会和我一起去死囚监牢。”
赵恒摸索着手心的骰子,原本空荡荡的骰子内部,不知什么时候又注入了将近一小半的液体。
“死囚监牢?”徐贵皱皱眉,“我明白了。”
大概一炷香时间后,漳州王的第一道命令从京畿快速传向封地,而赵恒此刻,却随着徐贵来到了一座幽阴巨大的“监牢”前。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的人,一定不会觉得这是处监牢,因为没有人会把这个占地不过三进的宅子当作牢房。
而这,同样也是大乾甲字牢密不可破的缘由所在。
“参见漳州王!”
收到消息的狱监立刻赶到大门,张开双臂,向着赵恒深深一礼,“监牢肮脏难堪,王爷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狱监孙诚,人如其名,长得诚恳,语气也诚恳。
“死囚监牢往来严密,整座大牢隐藏在地下,就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巨大方块,唯一的通道就是孙诚站着的地方。”
徐贵轻声提醒,说给赵恒听,也说给孙诚听。
这里通常情况是不允许人进入的,可是来人是皇子,无论身份地位都不是他一个正五品可以阻止的,所以他站在门前半步,把那个仅供一人通过入口给遮了个严实。
同一时刻,一封暗信,顺着死囚监牢的地下向皇宫飞速弹射。
“他去了监牢?杀谁?”
赵雍同样疑惑。
“臣不知。”
“允了,死囚而已。”赵雍抬起头,“另外,漳州那群逆贼,查清了吗?”
袁冬闪过一丝慌张,“漳州王任命之后,他们就潜伏不动,所以……”
“那就继续查。”
“诺。”
监牢外,孙诚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额头似乎隐隐有冷汗凝结。
因为那长久无言的平静和注视。
“大人!”
一个狱卒打扮的男人快步从通道内走出,附在孙诚耳边,“允。”
“殿下请!”
孙诚当即侧身而让,笑语盈盈,神色转变之快,连徐贵都有了半刻错愕。
“不必了。”
赵恒笑笑,“只是劳烦狱监,把这十天里将要处死的人一并杀了吧。”
“杀了?”
孙诚有些错愕,他还以为对方是想在这些死囚身上做什么文章,比如“某某有通敌卖国之嫌”之类的,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对,杀了。”
赵恒笑着点头。
“诺。”
孙诚不明所以的应下,“小乙,你去办,手脚麻利些。”
那狱卒点点头,手按刀柄,进了囚牢。
赵恒看着远方天色,火红的云霞遮蔽了太阳,一丝红光在云层更深处微微透亮。
他负起手,把玩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副骰子。
果然,在某一刻,骰子内的液体,上升了足足十分之一。
难道,这些囚犯里有什么重要人物?
赵恒有些惊讶,如果他猜得不错,这骰子里的液体应该是根据他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而汇集的,前十八年浑浑噩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对世界的影响极其有限,而最近,化身顾昀似乎是拜了个了不得的师父,骰子内的液体涨得飞快。
以此推断,刚刚杀掉的囚犯里,说不定也有一个对世界有极大影响的人。
“大人。”
握刀的小乙再次走出,对着孙诚点点头,手稳、身正,衣上看不见半点凌乱。
“有劳狱监了。”
赵恒对着孙诚笑笑,转身向王府走去,现在的他已经不住在皇宫内了。
“恭送王爷。”
孙诚看着那人的背影,只觉得一股莫名熟悉涌上心头,不由得起高了声调,引起小乙眸中点点惊异。
回到府中,赵恒径直入了卧房,手一挥,升起一道屏障,这屏障只是小手段,利用真气外放,干扰他人的视觉听觉,以起到保守秘密的效果,当然了,这种屏障也是极其脆弱,但凡有人触碰,就会崩解。
赵恒定了定心神,拿出骰子向半空一掷。
他发现自己竟然根本看不清骰子的转动,直到啪、啪两声落下。
三、四。
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
咻!
光华涌现,直扑面门。
赵恒已经明白了这个骰子的机制,只是,如果得到的武学不能够应对明天的比试,那他就要另想办法了。
轰。
光华在他脑中蔓延,奇怪的是,这一次的武学,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真气的提升,反倒是身体……
“金刚不坏……有意思。”
带着些许期待,赵恒安静睡去。
第二天一早,徐贵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王府。
叩叩叩。
依旧是规矩的敲门声。
没错,兰芳被赵恒从宫里带出来了,依旧作为他的侍女待在王府,不过相较于之前,现在的她是王府所有女婢的统领。
“马上就来。”
在王府里,赵恒也随意了不少,一些繁琐的礼仪都被他直接去掉了。
不一会儿,在大厅等候的徐贵,就看到了神清气爽的三皇子殿下。
眼前之人英气、阳刚,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威严的磁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辅佐对象,只是,他的体魄,却远比昨日更为强大!
徐贵瞳孔微缩,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殿下!”
“怎么?”
赵恒笑笑,心情颇为美丽。
“速成之法多有暗疾,殿下不可轻易尝试。”
徐贵面色严肃,他没有想到,为了这次的优胜,殿下会采取这么不理智的做法。
赵恒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摇摇头道,“放心,这不是速成,没有暗疾。”
“不是速成?”
徐贵皱眉,他从来没听说有什么武功能让一个人的身体在一夜之间有这么大变化的。
“如果你一定要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厚积薄发,十八年,光我喝的药材,也够蕴养不少真气了吧,可是我却一点真气也无。”
赵恒深知话说一半的真意。
“原来如此。”
徐贵点点头,果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
“昨日红发少年名叫刀伤木,是西夷一个小部族的继承人,这次来到我大乾似乎是为了寻找他的叔父。”
“叔父?”
赵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找他的叔父,为什么会提议和我比武?”
“他想借势。”徐贵看着赵恒,“我猜测,他会在比武前加上赌约,请殿下协助寻找。”
“有意思。”
“我觉得殿下答应赌约也未尝不可。”
“哦?怎么说。”
“根据资料,刀伤木天资卓越,并且人品上佳,这一点从昨日他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最重要的是,他这人极守承诺。”
“将他招揽为天下庄的门客?”
赵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表示赞同,“如果真如你推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