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把他带出门历练也不过是因为省时间，毕竟把人放在那里一会儿，各种精怪都会“无意”路过。
“你有本事和我谈条件，现在说你经不起造作？”牧九的表情突然有些微妙。
“我——”牧在野刚想说什么，一柄巨锤就从砸了过来，牧九也是愣了一下才伸出手打算去捞快被砸中的牧在野，却没想这牲口比他反应还快。
牧九就看着他三两下扒着自己就趴背上去了，等巨锤落地震起一片气浪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这孽徒敢往自己身上爬而愣神。
“牧老？”殿外有人慌忙的叫了一声，“没——”砸中谁吧……？
白礼堂：“……”
牧九：“……”
牧在野：“嗷！师傅有人要砸死我！”
白礼堂：“……”你要是再不下来我觉得你可能会后悔没有被砸死。
牧九额头的青筋凸起，一双黄色的，属于野兽的眸子望向白礼堂，然后闭了闭眼睛才没有捏死身上挂着的这玩意儿。
“这是何故？”
“有魔修入侵，一不小心跑进来了两个，这武器就是其中一个的流星锤。”白礼堂作了一个晚辈礼，忍住不把视线放在牧在野身上。
牧在野的手指动了动，在牧九忍不住快要把他丢下去的前一息落地，然后拍了拍衣角，低眉顺眼的样子近乎乖巧。如果没有看见他前一秒在干什么的话。
“这是牧老新收的徒弟吗？”白礼堂看了一眼牧在野，筑基期修为，担得上一个天资过人。
“逆徒一个而已。”牧九语气里面没包含太多情感。
但是这句放在别人嘴里可能是谦虚的话，在牧九嘴里就不一定了，况且刚才白礼堂还亲眼所见这位逆徒是如何以下犯上忤逆不孝的。
别说是向来阴冷的牧九，就是昆仑里面最最和蔼可亲的长老也不一定会愿意自己的徒弟往自己身上爬的。
白礼堂只是又看了一眼装乖的牧在野，最终没有迎合牧九的话，“小师叔天资过人，牧老收了一个好徒弟。”
说到天资过人，他心里想起了一个人，至今下落未卜的陈礼，同样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筑基，年少轻狂，却也不会目中无人，像是一轮烈日，到哪里都会发光发热。一双眸子里面似乎包含了夏日里的漫天繁星，璀璨的有如一副画卷，引得多少女修为他沉溺。
“师侄惊艳绝绝，定是引得不少女修为你沉溺吧。”
这句话让他回过神来，然后怔了一下，这一声师侄牧在野说的坦坦荡荡，完全不在意白礼堂的修为比自己大了多少，也不管白礼堂比自己年龄大了多少轮。堪称厚颜。
牧九撇了一眼白礼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小辈最厌恶别人谈论自己的相貌，据说是因为御兽峰少峰主陈礼长相剑眉星目，看上去就有一种阳刚之气，而他生的白面红唇，面相颇为阴柔。
不过……牧在野这牲口似乎比白礼堂还阴柔，细长浓黑的眉毛，小脸红唇，桃花眸，而且还比白礼堂矮了近半个头。
也不知道牧在野这崽子是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真觉得一个男子长成这样是个好事。
白礼堂和牧九一个想法，然后眯了一下眼睛，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小师叔谬赞了，师侄私以为小师叔才是人间真绝色，颜色胜好女。”
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却没能想到牧在野真以为这是在夸奖自己，“师侄你这样多不好意思？虽然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白礼堂：“……”我怎么觉得这人在嘲讽我。
牧九：“……”
牧在野叹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两人诡异的表情，主要就是这些年虽然跟着老怪物在山上多年，却也自己下过山历练过的，结果从来都只有女修说他可爱，长得乖，剩下的觉得自己长得好看的居然都是男子。
在山上十余年，追着他跑的居然也没有一只母的，他.娘的全公的，跟发.情了一样跟着自己满山跑，当这个时候，老怪物总会用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他也知道自己气运忒好，估计就是为自己出去采药也能引回一头发狂的雄性金丹期赤眸紫灵蛇而震惊吧？
虽然他也不知道发.情的蛇要跟着他漫山遍野的跑，是蛇类的内部资源匮乏到这般境地，连物种和性别都可以跨越？
牧在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看了一眼慢悠悠走在前面的牧九，既然是师傅，应该会给弟子解惑的吧？“师傅，雄性赤眸紫灵蛇是不是比雌性赤眸紫灵蛇数量多啊？”
“……”牧九的脚步顿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礼堂也诧异的看了牧在野一眼，没能想明白这人想问什么。
于是他们听见了一句前辈子不曾听闻，后辈子不再听闻的惊世骇俗的发言。
——“就是那个会不会有跨越物种之间和性别之间的真爱？”
——“有一方没有化形的那种真爱。”
物种……性别……没有化形……
再加上前面的同意白礼堂评论自己长相人间真绝色，颜色胜好女……
白礼堂和牧九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牧在野，表情和老怪物看见他被赤眸紫灵蛇满山遍野的追着跑的表情如出一辙。
“怎么了？外面不是有魔修入侵？”牧在野疑惑的眨了一下眼睛，并没有发觉自己不止洗刷了一遍自己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黄泉兽师傅的三观，更让这个惊艳绝绝的师侄道心都险些动摇，还很体贴的笑了笑，“这个问题可以边走边说的，没必要站着思考。”
白礼堂转过身，露出了一个怀疑人生的表情。牧九还好，他压根儿就没把这个牲口当人。
“师傅？”牧在野走出几步没见他吭声，软软的叫了一声，一点都不男子气概。
“我活了那么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如此有辱师门的东西，当着御兽峰的人就口出……
如果现在可以的话，牧九其实想就现在把这东西踢出门墙，或者干脆自己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免得过了那么多年，为了这样一个牲口，弄的个晚节不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