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瑜看着段轻鸿抢答,眼底露出的难以抑制的激动神色,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的出言提醒了一下。
“夫君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这毕竟只是个传说,而且就算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家族,也定然是隐于山林之中,不会被人轻易找到的,就再者说,就算是找到了,我这残破不堪的身体,怕也是无力回天。”
段轻鸿知晓纪安瑜是怕自己抱的,希望太大,等到最后没有结果的时候,会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的心理,他才会有必胜的信心。
“我知道的,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在昏睡之前也想一下给自己调理身子的药方,虽说你师兄也是你父母的关门弟子,但是在艺术方面毕竟是不如你,而且最了解你身体的还是你自己。”
段轻鸿点了点头,摸了摸纪安瑜的小脑袋瓜,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而后自然而然地转移着话题。
果然纪安瑜一听到这里,马上就上钩了。
她猛的回过头看向窗户外面的景色,却发现现在的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她竟然和段轻鸿在这里闲聊了一整个下午。
这可是纪安瑜她仅有的倒数第二个下午。
“好了好了,现在说正事!”
突然意识到形势很紧张的她,正襟危坐,下意识里就连语气都快了许多。
段轻鸿看着纪安瑜角可爱的小模样,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捏了捏,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圆润的小脸蛋。
“好,你说,为夫都听着。”
纪安瑜点了点头,将她想交代的事情,先在脑海里面捋了一番,然后娓娓道来。
“首先你先告诉我,你这两日都经历了什么,他们给你喂过什么东西,分量如何?味道如何?吃下之后你有什么反应?多久发作?通通都要告诉我,不要落下一丝细节!”
段轻鸿瞧着纪安瑜角极其严肃认真的模样,想着纪安瑜想要交代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嘱托他给神医族报仇,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由此就足以见得,纪安瑜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已经情不自禁的将自己摆在了她心中的第一位。
看着纪安瑜的小模样,想来她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吧。
“昏迷之前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黄金笼子里,而且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动用我的内力了。”
“那你的内力是被锁住了还是……”纪安瑜听到这里以后皱了皱眉头,手下意识的握在了段轻鸿的脉搏上,另一边问着段轻鸿。
“你这傻妮子,若是我内力尽失的话,你会感觉不出来吗?”
段轻鸿眼睛眨了眨,嘴角闪过一抹戏谑。
纪安瑜一听这话,又感受到手指下磅礴的那一幕,不由得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她是不是傻呀?早在之前她就已经给段轻鸿打过脉,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段轻鸿有没有丧失内力啊!
纪安瑜抬起眼眸就撞进了段轻鸿,满是欢愉的眼睛里,不服气地皱了皱眉头,尽管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但还是不肯认输的反驳了一句。
“那还不都怪你没有说清楚!除了这个呢,接下来还有没有!”
她当然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压根没有给段轻鸿机会,继续和她辩驳这件事情,非常及时的转化了话题,将另一个问题抛给段轻鸿。
段轻鸿又怎么会不知道纪安瑜心里的这点小九九?
但是一想到纪安瑜其实已经时日无多了,这件事情虽然很残酷,但却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纪安瑜在这种时刻摆在第一位的事情是他,这让他很开心。
但是他也真的害怕纪安瑜将所有的事件都搭在自己身上,却忘了照顾自己。
于是他心甘情愿地跳进了纪安瑜转移的这个话题中。
“而后他们就开始严刑逼供虎符的下落,在我身上制造了各种外伤,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我一向不怕这些,所以一直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反应。随后他们可能是被气急了吧,就开始用毒,甚至还划伤了我的脸。”
纪安瑜听到这里就心惊,尽管段轻鸿本人表现的跟没事儿人儿一样,仿佛经历那些苦痛的人都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用的什么毒?服下以后你有什么感觉?多长时间才开始发作的?”
段轻鸿看到了纪安瑜眼中的不忍,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温柔示意纪安瑜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什么毒,服下以后发作很快大概一刻钟左右,我就感觉到嗓子里火烧火燎的,那种灼热的疼痛感,就连吞咽口水也十分的难忍,我并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发作的,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这样的时候,是在午夜里,段轻瑞过来讽刺我,同时告诉我你快要死了的消息,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听着段轻鸿的描述心疼有余,已经对段轻鸿中的这个毒有了大概的打算。
他们既然想知道虎符的下落,就一定不会将段轻鸿完全毒哑,所以说用的剂量十分精准。
这样看来这毒也很好解。
在默默心中解决了这一点以后,她点了点头,继续问着。
“然后呢?”
“然后那些一直藏在黑暗里的人本来想在我的伤口上涂上辣椒水和盐这些东西,进一步的加大我的伤痛。在此期间就再也没有用毒,等到他们再想用毒的时候,却好像突然听到什么消息一般,不再对我用刑,反而是将这黑袍子披在了我的身上,没有再理会于我。”
听到这里以后,纪安瑜放心的点了点,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用毒就好,若是用毒的话,她还生怕自己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段轻鸿究竟中了什么毒。
感觉段轻鸿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好像有些怪异,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回顾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的反应好像太过于庆幸了,连忙回过头来开口解释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