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约开战前一日,来自长安的一支马队到达北越营帐中。
易安在帐中焦急地等待着,“说是今日到,可现在还没到。”
伏城,此时应该叫做宋澹的在一旁平静地喝着茶水,他起身倒了一杯给易安,“易安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来的。”
易安在清凉茶水入喉之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突然帐外有人掀开幕布,一看!正是南亦慎!虽说是风尘仆仆,可还是俊美非凡,他很久没见到郡主了,控制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却摸到了冰冷坚硬的黑甲。
易安打小便没有分寸,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宋澹看到,轻咳了几声,南亦慎见还有人在,便收回来手。
后面还有一人,易安欣喜地看过去,难道是少清也来了?战场很危险,他来了可不太好。
帘子掀开,看到了东九的脸,易安立马了然了,夏云枫来了,她心里有一丝失望,不过被她细心藏好了。
夏云枫姗姗来迟,撇开脸去,不看向她,带了点嚣张的味道,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着:“我可不是特意来看你的,只是路过而已。”
他溜达进了营帐,眼睛滴溜溜地转,打量着环境如何。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睡的什么破地方,地上都是黄沙,就一张床和桌子!这就是大元帅的配置规模?他气愤的打量着帐内一尺一寸。
易安与他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她抱起双臂站在他跟前,看着他风尘仆仆气势汹汹的样子,取笑道:“你从长安路过到边疆啦,那你真是有雅兴啊。”
夏云枫又转过头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夏云枫握着她的手,仔细查看,原来那双总爱逗他、矫正他舞剑动作的手,原来涂着藕色指甲的玉手,变得比男子还粗糙,还有干裂的口子,一道,两道......这双手,这么小,上面怎么会有那么多道伤口!
她平日里最怕疼了,可是,这人到战场上来了,怎么就变得刀枪不入的,想到这里,夏云枫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他一脸愤怒地甩开她的手,朝她喊着,俊秀的眉皱起:“要你来吧,你看受这么多的罪,在长安哪一点不比在这儿好啊!活该!”口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疼。
易安看着孩子气的夏云枫,一脸多没见,这家伙还是臭脾气!易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还是南亦慎来圆场:“你是知道小侯爷一贯是嘴硬的,听说我要来军营,他坚持要来的,少清本来也想来的,可是他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他不想传染给将士们,就没来了。”
一年不见,南亦慎成长得非常快,转眼间就变得格外沉稳内敛,周身气质也愈发高贵脱俗。
“伤寒?”易安着急地看着他。少清得了伤寒?那怎么行?他一向体弱的。
南亦慎知道郡主的心意,从第一次见到顾少清就知道,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谁不喜欢温柔的顾少清、对人笑意盈盈的顾少清、体贴入微的顾少清呢?他受伤地轻握着手,刚想回答,却被一边的夏云枫抢先。
“就知道你最挂念着他……表哥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夏云枫小声嘟哝着,看到一旁站着的呆愣愣的小白脸——宋澹,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他是谁啊?”
宋澹生来迟钝,却也看得出这两位生得好看,与易安的关系也很亲密。突然,他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易安来这里是一年,在现代,撇去儿时与江来少女的一日之缘他才与易安相处两三个月,他突然很害怕,他们会不会从他身边抢走易安呢?
“他是宋澹,我的军医。”易安答道,又为他们介绍:“这是夏云枫,南亦慎,他俩是我在长安的好友。”
宋澹像是挑衅一样,缓缓行了礼,然后往一身黑甲的易安身边挪了挪。
“好了,叙旧也叙完了,该谈正事了!”她拉起南亦慎走向密室中,伸手拦住正欲跟上了的夏云枫,“军事机密!你不许跟来。”
“不就是个破元帅吗?神气什么呀!哼!”话刚说出口,夏云枫就后悔了,不该说重了这话。
没想到易安不生气,反而是守卫和巡逻的士兵耳尖听到了,先对他投来了愤怒的目光,谁也不能说他们骁勇善战的大元帅!
夏云枫认怂地收了收脾气,易安偷笑着吩咐:“宋澹,你带着夏云枫去军营到处转转。”
易安偷偷朝宋澹眨了眨眼,他立马明白了,夏云枫不能在这碍事。
营中。
她放下隔帘,隔绝出两个空间。外面就剩下夏云枫和呆呆的宋澹面对面看着。
还是夏云枫先受不了,“不是说带我去参观参观吗?还等什么,走吧。”
瞥了宋澹一眼,小侯爷心里想着,这个军医也是个呆的。
有什么样的元帅就有什么样的军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