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枫最先停下筷子,他的嘴唇已经被红油火锅辣得愈发红艳,他依然是鬼马行空的想法:“我想想啊...那我能不能许愿,再要一百个愿望!”
易安拿起桌上的一只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贪心!小心变成猪哦!”她已经醉了,这样的行为她平日是不会做的。
他痛苦地捂住头,刚想发作,却看到了顾少清悄悄递来的一个眼神,夏云枫看着眼前的易安,双颊通红,眼神迷离,他最熟悉这个样子了,他家糟老头子喝醉酒也是这样。小爷不跟她一般计较!其实,仔细看看,她喝醉比平日好多了。
“请下一个发言!”她扯着嗓子朝天喊着,脸颊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他们这下都知道了,郡主是醉了。幸亏下人已经被打发下去了,不如郡主人设恐怕会崩塌啊。
坐在她右侧的南亦慎一脸无奈地扶住她不小心歪倒的酒杯,一直没与她喝过酒,没想到她喝醉竟然是这样。
南亦慎举起酒杯,说了句风与牛马不相及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能也只有易安听得懂,他虽然出生于皇宫之中,可是却是身份最为低贱的舞姬之子,他也曾想过为何他不是出生于皇后肚子里的太子呢?后来,他想通了,不是王侯将相是天生的贵种,只是他们不敢去争去抢,可是他敢!什么“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都只是古人的空话,这命还是要自己去与天争的。
“我希望我能成就一番霸业。”说罢,南亦慎猛地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带着决绝和笃定,随后头一歪,顺势躺在了座椅上,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众人以为他是要进入朝堂,大展宏图,只有她知道,他想当皇帝!易安用食指调皮地戳了戳南亦慎的脸,见他没有反应,荡漾起一丝傻笑看向谢炎:“到你了,谢炎。”
看见她诡异的一笑,谢炎一如既往的淡定,十分真诚地回答:“愿谢氏刀法在我手上发扬光大,不辜负父亲的托付。”
果然是所有人都可以预想到的回答,切,没劲!易安心里想着,扶着头,试图让脑中的人影不再摇晃,“还有最后一个人呢,啊,是...是少清!你想许什么愿望呢?”
她提着酒壶踉踉跄跄来到他身边,用手撑着脸,仰着头看向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
夏云枫不知怎么的,见了她这样亲近少清表哥,心中就不舒服,他连忙去推开她,“喂!注意男女有防......唔!唔唔!疼疼疼!”
可惜谁让她是易安,而且不是平日装傻充愣的刁蛮郡主,而是醉酒状态下更加肆无忌惮不加掩饰自己武力的易安。
她毫不费力的擒住他的双手,让他背在背后,不得动弹,还洋洋自得地抽出他的象牙扇,用扇柄勾起他的下巴,熟练地像是流氓调戏良家一般。夏云枫顿时又气又羞,满脸通红的。
“我希望郡主以后可以做自己,做真正的自己。”
嗓音舒服熨帖,不大不小,大家都可以听到。
夏云枫停止了挣扎陷入深思,睡着了的南亦慎眼皮却微动了一下,立在窗边的谢炎也回头看向自己多年好友。
易安松开手,手中的酒杯突然落地,紫红色的葡萄酒洒落在自己赤衣之上,慢慢晕染开来,好似一朵朵小花悄然开放。
顾少清当时说了什么,之后她其实记得也不太清楚,但多年以后,她还能记得他当时的眼神,温柔而缱绻。他有着一张足以让许多女人动心的长相,墨发青衣,俊眉秀眼,眼角微红,眼神无比认真,眼珠显得澄澈分明。
他的愿望没有许关于自己的,而是关于她的!
她懂了一点点这其中的感情,可她不能承认!
她的眼角微红,眼中一霎时变得清明,仰头看向顾少清,他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着。
【我当然是会贪心,那些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那些触手可及的柔软与温情,哪怕只是与旁人不同的称呼,我贪念温暖之人心中的太阳,温暖之人,譬如少清......】
她后退一步,傻呵呵地笑着:“少清,你真傻。哈哈哈。不为自己许愿。”身形摇晃着,神智也渐渐不清晰。
“小安,你还未说你的愿望是什么。”顾少清见她不回应自己,脸上满是失望,却还是问道。
“且留肝胆照河山!”易安时而清醒,时而发疯。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吓了大家一跳。
还没等得他们细想,眼前的易安已经“砰”地一声砸到了地上,铿锵有声。大家都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人多力量也不往一处使,忙活了多久,易安还是趴在地上的。
大家都不知怎么办时,她竟然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我的衣服怎么脏了?怎么回事啊?”
突然又抬起头,看向离她最近的夏云枫,笑得一脸神秘莫测。夏云枫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笑,忍不住身子往后缩了缩,还是没逃过她的魔爪。
易安笑得像个痴呆样,双手正捏着小侯爷的粉色双颊,感叹着手感:“夏云枫,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挺可爱的!呵呵,呵呵。”
可怜的夏云枫被揉得快要流口水了,终于,她松手了,转向顾少清了,“少清,你...你...”话还没说完,她又倒下了,好死不死抓住了他的腰带,顾少清的长袍解开了,
瞬间,所有人都尴尬了,除了醉了的易安。顾少清俊脸瞬间全红,瞬间手忙脚乱起来了,不知该先整理衣服,还是先把小安扶起来。
终于,在众人的帮助下,都安排妥当了,把易安交给了小桃。事后,经过他们商议,今晚之事,决不许再提!夏云枫和顾少清自然是举双手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