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反常地起了早,吩咐南亦慎今日要打扮得俊俏些,白衣黑发,衣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琉璃光芒,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只不过却让易安心中升起一股隐隐的熟悉,对了,知道为什么了,叶初禾经常是一袭白衣!,
先生端坐在上座,检查完每日的功课后,正襟危坐,眯着睿智的目问:“昨日在太子流觞之宴里大放异彩的,听闻我书堂中有几位少年郎名列其中啊,不知是诸位中的哪几位啊?”
易安毫不谦虚地站立起来,雾紫流仙裙随着动作小弧度地摇摆着,眼里全是自信和骄傲:“先生,是叶初禾和我的侍读——南衣。”
先生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责怪她如此不谦虚,他清清嗓子:“哦!看来我这小小的草庐还藏龙卧虎啊!初禾一贯是才华横溢的女娇娥,这不用多说,平日考试也不错,特别是这作诗啊!文风多变,无一不绝!那一首《春江花月夜》让老朽也自愧弗如啊!一切的赞叹是亵渎。这绝对可以流传于后世啊!好一个‘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这首诗是我北越的荣光啊!”苍老的声音满含激动,响彻在书堂中。
古道风差点都背诵全文了,他教导过当朝皇帝,桃李满天下也不足为过,可是这叶初禾的这首诗的确让他惊艳,这首诗该是经历过多少沧桑事变才能领悟到的真理啊!这小女郎不足十六就能作出!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易安内心:张若虚先生莫怪莫怪,都是剧情需要!
叶初禾被点到名,对易安微笑了一下,然后对先生作揖了,无比谦虚:“先生言重,学生惭愧。”多亏了那崇尚国学的外公对自己的耳濡目染,背得几首诗,来到这里,她惊讶地发现,李白陆游杜甫这些个大诗人完全没出现在这里的历史中!她就索性拿出来用了。
“只不过郡主你的这位侍读我不曾见过,可否引见引见?”
易安眼眸中突然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优美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慢,带着骄傲:“南衣,上前来见过先生。”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异域绿眸让他看起来像只神秘蛊惑人心的波斯猫,华服显出纤细少年更加的美丽,在一片侍读中特别显著。
头发以竹簪束起,走过时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长夏悠悠百计非,可怜北客制南衣。南衣,好名字!北客否?”先生回想起在长安文人圈都传遍了的:小小侍读!出口成章!那本该是射覆的玩乐之事,未曾想引出天资聪颖的少年郎。不可让明珠蒙尘啊!
可却是绿眸,是异族人啦,其心恐事后有异啊,这收徒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如何是好啊!
“先生,南衣虽是异族人,却自小生活在北越,没有异心。他未曾上过一天学,全靠天资聪颖,自学成才。他的才学与品行,可用学生性命担保!”然后双手深深一作揖,从未如此恭敬良驯的易安,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先生皱着眉端详着她,似乎才认识到她一样,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事。
随后,古道风一咬牙,下了决定:“今日破例再收一名学生,从今日开始,你与他们一同上课。”一挥手,小童端来一桌一椅,书堂中就有九名学生了。
前排是叶初禾、太子、九王爷;
顾少清、夏云枫、江沐风;
谢炎、易安、南亦慎。
南亦慎连忙掀袍跪拜老师,古先生欣慰地笑了笑,此等天资,在他手中教导定不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