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在第三神界,所有人、半神、神族的观念中,‘斧斗’场是互相厮杀的地方,而不是决斗的地方。卓若连续的两场比赛让他们重新认识到了‘斧斗’另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除了单纯的力量拼搏外,战技也是‘斧斗’场上不可或缺的风景,只不过血液中充斥着暴力和血腥的观众们很快又恢复了强者至上的观念。
“烬落女王,无敌!”
“烬落才是真正的勇士。”
片刻安静后,‘斧斗’场中响起了滔天的音浪。
“我宣布,此次‘斧斗’大会的优胜者是来自蝶猫部落的烬落,请烬落选手选择自己想要的礼物。”
“让我们打个赌,烬落勇士的选择不会是金钱也不会是女人。让我们猜猜会是什么?”
主持人的话语极富挑逗性,贵宾席上的陈星白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斗红’、、、‘斗红’、、、、”
整齐划一的人声又一次形成了汹涌滔天的音浪,‘斧斗’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道悬空的发着光芒的阶梯,阶梯的尽头是‘斧斗’会最大的荣誉—‘斗红’。
“咦、、、?不对!你们看,那个家伙、、、那家伙好像没有死,他站起来了。”
欢呼声中夹杂了一些质疑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聚集到了‘斧斗’场中。只见,卓若以颤颤巍巍的姿势站立起来,没有任何语言就这么站在那里。
居然没死?为什么?我明明洞穿了他的心脏,他的呼吸不是停止了吗?
烬落没有踏上阶梯,她转过身死死的盯着卓若,片刻后她走到了卓若面前。
“你欺骗了我,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斗红’对吗?你不配成为一个战士,你这个欺诈者,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你的头割下来。”
目光无比阴冷,烬落转过身昂着头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登上了通往‘斗红’的阶梯。而地面上,卓若强撑着身体上所有创伤带来的痛苦平静的看着烬落的身影,眼神深处有些许落寞。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勇士。
陈星白准备离开‘斧斗’场,却看到莫里斯再次来到了身边。
“星白大人请慢。”
“有什么事吗?莫里斯。”
陈星白停下脚步看着一脸神秘笑意的莫里斯。
“大人,今天的‘斧斗’还没有结束呢,您确定不看到最后吗?”
“什么意思?”
胜利者的人选不是已经确定吗?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传来。
星白大人,‘斗红’是第三神界居民为之疯狂的神物,是属于胜利者的赌局、、、
朔方的话语在脑海里浮现,陈星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向‘斧斗’场中心,目光慢慢聚集在烬落的脸上。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麻木、绝望、疯狂、扭曲、、、
陈星白从未看见过如此多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但是今天他看到了,从一个浴血奋战从无数败者尸体上杀出一条血路的胜利者脸上。
“莫里斯,‘斗红’的内容出来了?”
“是的,星白大人!”
莫里斯的态度谦逊而自豪,蒜瓣似的眼睛里是高傲的作为神族的骄傲,这让陈星白从心底产生了一股作呕的感觉。
“是什么?”
陈星白追问,而莫里斯并没有回答,而是鞠躬暗示陈星白继续看下去,好戏即将上演。
“各位观众,本届‘斧斗’会的‘斗红’已经揭晓,让胜利者—烬落为我们宣布吧!”
主持人的声音依旧嘹亮,在陈星白耳里却有些刺耳。
“烬落女王、、、、烬落女王、、、”
观众席上数以万计的人声如浪潮般再次响起,而在‘斗红’前烬落的身形落寞神色暗淡,她的脸和观众席上那些极度兴奋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一静!”
主持人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紧接着在烬落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由神力组成的光环。
“‘斗红’的内容是、、、战胜须罗蛇。”
烬落还是把‘斗红’的结果念了出来,透过那具有扩音效果的光环,她的声音传到了‘斧斗’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如同一道兴奋剂打在了所有人心脏中。接下来的事,是陈星白从未预料到的。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一名观众的怜悯,他们的表现远远超出了陈星白的理解范围。
手舞足蹈、面色潮红、双眼中充斥着血丝,疯狂呐喊的呼声因为声带的无法负荷而变得嘶哑,出生二十多年,这是陈星白第一次从欢呼声中感到恐惧。
按照‘斧斗’会的规定,烬落作为‘斗红’的获得者,她必须拿走‘斗红’,必须完成挑战,也只有完成挑战她才能活下来。‘斧斗’场上莫塔莫神族的的看守不允许烬落离开‘斧斗’场,甚至没有给烬落休息的时间,作为莫塔莫城周边的居民,烬落知道‘斧斗’会的所有规则。她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在最后的战斗前朝着观众席的某个角落看了一眼,烬落的目光变得更加的落寞了,她始终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
卓若半张着嘴,他是今天的失败者。但是相比于烬落来说,他是无比幸运的。从烬落身边走过,卓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恭喜你,你是真正的胜利者、、、
唇角攒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在离开‘斧斗’场之前,卓若向着烬落的方向深深的行了一个礼,从这场决斗开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卓若离开,烬落独自站在空旷的‘斧斗’场的中心,她昂起头颅,抬起右手,纤细的手指指着台上的观众们旋转一周停了下来。声音如火般嘹亮。
“我—烬落,必胜!”
豪迈的宣誓引起了所有人的呼应,他们在疯狂的回应烬落。
“那么在座的所有观众们,让我们开始今天最后的表演吧!”
主持人说道。
轰隆声响,‘斧斗’场十六扇大门的其中一道打开了,从中钻出来的是一条浑身长满紫色花纹的巨蛇,巨蛇长近六十多米,从体型来看,这是一条处于壮年期的雌性须罗蛇。陈星白知道,今天这个‘斧斗’场上不会再有胜利者了。
须罗是陈星白为数不多的在特斯里神族物学堂课上学到的名词。能够让十大氏族的特斯里神族收入书籍中,可见须罗的可怕。须罗不是什么特定的物种,物学堂的老师是把它当做一个种群概念来讲解的。在三大神界泛指一种拥有特殊能力的物种。凡是名头前冠以须罗一词的魔物都拥有一种极为恐怖的天赋技能。它们能够将自己的身体化分为许多个小个体,而每一个微小的个体都有着能和本体媲美的能力。须罗蛇本身就强大无匹,对于绝大多数的亚人族部落来说,它是会带来毁灭的灾星。眼前这条须罗蛇已是成年的须罗蛇,它可以轻易的撕碎查铁的身体,而普通的兵刃是无法对它造成伤害的。须罗蛇是一种不会轻易露面的物种,但是在第三神界也好或是东西方神界也罢,亚人部落被须罗蛇灭族的传闻却时有发生。
接下来的时间陈星白不记得是如何度过的,他只记得满场刺耳的欢呼声,洒满整个‘斧斗’场的鲜血以及那个被一条条不过半尺长的小须罗蛇当做蛇窝的烬落···
那些蛇在她的身体里穿梭,观众席上所有人都红着眼呐喊、、、
两天之后陈星白如愿以偿的从卓若手里拿到了那本他梦寐以求的《海格炼金术》,他也看到了屋里歌灵留下的影像讯息。
“你拿了我的东西,我还会来找你的,你跑不掉的。”
陈星白有些头疼,他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拿了歌灵的什么东西。那避水珠陈星白早已从朔方那里知道,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最起码对于神族来说那只是一个小玩具罢,作为罗琳神族的神女,歌灵不至于为了这么个破玩意缠着自己不放。现在回忆起三天前发生的事情,陈星白对歌灵的敌意少了一些,因为他似乎模糊的记起了那日歌灵焦急的呼喊,大致也猜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又过了几天后莫塔莫神族的传送阵已经准备完毕了,陈星白却没有乘坐其离开,因为他需要去完成一个承诺。
莫里斯表示传送阵随时可以使用,陈星白却以游历为借口莫塔莫城。乘坐着马车,他们的目的地是四方岛蛮牛族的部落。
“卓若,你确定只需要做到那种地步就行了?”
陈星白看着面色苍白的卓若,他的确是被烬落洞穿了心脏,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朔方的秘法,护住了他的性命。
“是的,星白大人,蛮牛族不能当一辈子庇护在强者脚下的懦弱者。”